像游戏一样过人生
我明白为什么自己喜欢玩rpg游戏了,它提供了一种可能性,一种完全随机,自由探索的可能性。我知道游戏的一切都是被设计好的,但首次登陆一款游戏和新生儿出生好像(前提是不会去搜攻略),等待着的都是一片迷人的未知。 星期三那天去看了个电影,特意选了家离得远又便宜的影院。我把这种行为称之为过游戏支线,为家和公司两点一线的单调无聊生活增添一点趣味。我早已想好要带着相机,选的也是上午的场次,看完电影吃个午饭就可以有一下午的时间在这块陌生的地方拍照探索。我对广州的了解是以地铁线路为索引的,六号线,三号线,五号线,广佛线,还因此非常便利地去了一趟佛山。每多走过一个区域就对它多了解一分。 家旁边有个地铁口经常有小摊买便宜水果,10块的波罗蜜,15块的车厘子,这个价格就没法挑剔品质了,好坏看运气,靠这个随机实现车厘子自由。附近一条随处可见的小河也能成为玩乐场所,天然的社交场所,小孩的快乐天地。还有被当成散步遛狗小公园的废弃医院。这是我建立的附近,发现这些地方时的愉悦是一种通关奖励,大拍特拍一番也是。 那天的电影院我找了很久的入口,在一个二分之一的外墙面都被建筑围栏围起来的旧商场顶楼——三楼,内部空间是旧老式商场特有的环绕式圆形,一圈一层,电梯链接,层高也很低,可能这就是它便宜的原因。星期三上午10点,平平无奇的工作日,商场唯一的流动人员是来工作的。影院大厅空无一人,检票处采用手动机器扫码检票,全程自助,顺便一说,这可能是这个影院最超前的地方了,毕竟大多数影城还是原始的人工检票。我对于这个地方只有两个字可以概括,满意。 很满意,这么旧说明它存在的时间长,而附近林立的小吃店也可以侧面说明它曾经的热闹,这和郑州的大上海城有点像。大上海城,它是我学生时代最重要的娱乐场所。从名字就可以看出当时买下并建造这块地皮的人的雄心壮志,也确实是这样,周边围绕着这个商城的一切组成了郑州曾经最繁华的商业中心。无论男女老少,平时还是假期,是只要逛街就无法绕开的选择,即使现在,当我回忆这个地方的时候,它都是人头攒动的样子。但我大学后再去发现它空了,人没了,一间间待租售的屋子被留了下来,裸漏破损的墙壁也不再有人修缮。它也有个影院,曾经是豪气的一整层,来看电影的是排队到步梯下一层。后来有一半被租出去了,花店咖啡店都开过,像昙花眨眼一现。这是一种可以发掘出很多故事的地方,我喜欢这样的地方。
在商场后面的是一个城中村,又发现一个城中村。南方的村和北方的村好不一样。如果要类比,更像是我见过的北方有集市的小县城,时代的变化仿佛和这些地方无关,这里的人仍保有一种旧有的生活方式,被凝固在琥珀里。郑州的城中村早已被拆除殆尽,我脑子里的城市和农村是两个泾渭分明的概念。生活在这样的广州让我模糊村子和城市的边界。如果这些人统统换成千禧年的打扮,走在其中,我会觉得自己不是在做梦就是真穿越了。还有那种街边理发的,一张凳子一个工具箱,路过就会被问理不理发,我在她们放东西的地方发现一面大镜子,是白色厚边波浪椭圆形,脏脏的,和一堆杂物靠着树放在一起,映着远处的天。我觉得很有意思,拍了一张。



再远点是个广场,有小孩在玩风筝,也有人在打羽毛球。到这里我已可以确定此行的目的地,一个只有走到村深处才能被找到的小公园在向我敞开大门。很明显的,我逛到了熟悉的拍摄领域里。对于拍绿色和树,我已经有了一些心得。






但大多数时候我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拍什么,促使我按下快门的是一些难以描述的感觉,不一定是视觉的。我试图将这些感觉转译为图像表达当时当地的感受,大部分是失败的。我尝试用慢门拍摄了一组树的照片,叶子被风吹动的摇晃和沙沙声是我想展现在画面里的。花了很久去拍,因为掌握不好快门速度和旋转角度,拍完也没有特别满意。如果有人录下我的拍摄现场,那实在很像是犯病现场,不仅自言自语嘀嘀咕咕还前后左右不停扭动。那这次尝试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我无法得出一个明确的结论,也不想用这样二元的说法去评价这种尝试,只是想再试试,那就下次再拍拍看呗。



相比起壮丽绚烂的风光大片,我更感兴趣的是如何能把日常生活拍出诗意。那些再平常不过的场景,只用眼角余光略过的地方,也会有我没发现的新奇趣味。我会为找到它们而开心,我想拍摄的是这些瞬间。


星期三那天我犯了一个重大错误。正拍得上头的时候电池没电了,而那个公园我连一半都没逛完,还有很多场景可以拍。有点遗憾,尽管已经确定一定会再来一次,但什么时候能来其实很难说。这天的最后就是带着这样的心情回家的,坐的公交,慢悠悠的公交,等了好久。为什么不坐地铁?方便快捷还只需要20分钟。虽然但是,这样休闲的一天,我就要慢悠悠地晃着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