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朋友参加的一个培训说起

那天在群里说起来，朋友最近经历了一件让她格外难受的事情。情况比较复杂，我尽可能梳理清楚我的思考和感受。

我们是一起健身认识的，跟我这种重在参与开心就好的人不同，她是一个很有目标感的人，而且因为运动真实地给她带来了很多身体和精神上的改变，她是真的很热爱运动热爱团课。后来上得久了，也开始陆续考起了莱美的教练认证（算是国际上团课教练比较有公信力的证书）。

莱美的认证模式是这样的：分不同的项目（杠铃搏击单车之类的），一般会建议你有过自己当会员上过这个课的基础（建议体验过10次以上），然后报名参加培训，培训会有个现场考核，根据不同表现考核结果会分级：

A 现场认证（最理想的情况，直接合格当场给证）

B 通过（基本问题不大，合格了，但是需要上传整节课完整视频通过后才能给证）

C 待通过（最差，考核未通过，需继续上传考核部分的视频展示，通过后再上传整节课视频，一般只要不是表现太差都不至于拿这个pending）。

如果是考第一个项目，不管表现咋样都只能拿到“通过”这个结果，然后规定时间内上传视频（挺科学的，毕竟新人还是要确认整节课的水平是否在线）；但如果是已经有过其他项目的证书，那么只要这次考核的时候不出错，没啥意外的话就可以直接拿“现场认证”，不用麻烦发视频了（也还算是合理）。

朋友去年考过了第一个项目，而且当时的培训师应该还挺鼓励她的，反复跟她确认真的是第一次培训没有其他项目认证吗，觉得以她的表现不直接拿现场认证有点可惜。然后视频上传后迅速就通过了。

也算是从刚迈出第一步没信心的菜鸟获得了鼓舞，今年她又报了第二个项目，准备得也很充分，前前后后一个多月从研究视频写教案背教案到跟课找人问练习动作和实际展示练习，至少我们都跟着陪练过几次，教练也指导过，都觉得没什么问题。

不通过除非是现场有重大失误或者跟培训师打起来了。

培训是她和我们另一个朋友一起去的，旁观者角度表示她最后考核也是正常发挥，技术层面多牛逼可能算不上，但至少比较标准，而且是全场最流畅熟练的：毕竟是奔着直接拿现场认证精心准备的。

最后拿到的结果是“通过”。

其实这个结果我们也都能接受，毕竟已经通过了嘛，找个时间把视频录了就行了，无非就是多麻烦一次，以她的用心程度也不至于最后会卡在视频上过不了。而且她毕竟也才第二个项目，多少也算是新教练，多考核一下也是为品牌和会员负责。

只要不是pending，我们真的都能接受。

但是不能接受的是，现场好几个表现比她差，动作不标准甚至教错了又划水的，最后拿的都是“现场认证”。

这就多少有点打击人了。

我想我们人生中可能多少都经历过这种时刻。

就是我可以认可自己的实力差距，接受自己确实还有不足和需要改进的地方，毕竟学无止境。

但是我受不了那些实力明明不如我的人越过我，拿到我没拿到的成果。

尤其是，大家本应该是同一个考核标准。

于是我们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也复盘+主管推测过这个结果的种种原因。

以下只是我的猜测，不一定准确，只能说是按照这几年团课上课经历自己感受下来的吧。

首先，可能是最根本的，就是莱美其实是个to B的企业。它主要做的是给健身房卖课程授权的生意，甘蔗两头吃，一边要健身房的授权费（每年交一次，一个项目几万块吧），一边要教练们的注册费（续证也是每年交一次，一个项目一千来块吧），排除本地盗版横行的现状不提，他们在国内最大的营收应该还是各个健身房交的版权费，健身房才是他们的金主。而教练想注册一般都要先挂靠一个有授权的健身房。以前的认证培训如果没挂靠是不能报名参加的。后来大概也是国外的版权那一套在国内推行困难，去年开始放开了个人也能报名——毕竟健身房的钱哪怕赚不到了，也别耽误我赚教练的钱。但是客观来说健身房的话语权确实还是比较大。朋友目前注册的健身房跟莱美关系比较一般，不是太想给他们交钱。但是同期培训现场认证的其他人都是超级猩猩和乐刻的——这俩可是目前莱美中国最大的金主。所以只要不是表现太离谱，培训师也不会为难教练，甚至可能会给他们点优越感（“现场认证”和“通过”的区别）。

其次，既然莱美是个要赚钱的企业，它就也是个人情的圈子。教练培训和每年的续证费用也是收入之一，所以培训师的角色除了真的是在实打实地教大家理论知识（莱美培训师真的都是很厉害很有经验的教练，朋友说确实学到了很多，也是参加培训最大的意义），其实多少也会有点像销售？毕竟多一个合格的教练一年就会多一个人的收入。一年到头那么多培训，一个项目好几个培训师，同一个培训师可能也能培训好几个项目，每个培训师大概也有自己的指标（我猜的）。所以基本上来参加培训的人，只要是老教练，可能都会优先选择自己比较熟悉关系比较好的培训师，也算是互惠互利吧，我给你拉人头，你给我发证书。那就又是，只要别太离谱，都会给过的。论个人情感，也是有个远近亲疏。你特地来捧我的场，我总不能卡你的证吧。

另外，应该也是个比较大的性格硬伤：去之前我们教练就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一定要态度谦虚听话一点，态度非常重要。千万不要跟培训师起冲突，他们甭管说啥说得对不对你懂不懂的就都表演得好好好特别受教就可以了。（这个情况上过学的同学们应该都懂吧，说好听点尊师重教呗。）但是朋友一个留学回来长年在外企呆着的火象i人，可能确实是事到临头忘得一干二净。有啥问啥，现场遇见不明白的较真儿challenge了几个问题，对那些她觉得实力不行还咋咋唬唬的人应该也没给啥好脸色。作为没啥资历的新人可能尤其不被待见吧：你自己课都没上多久，哪来的自信评价别人。

最后这条大家立场不同可能关于对错见仁见智吧。不同的职场环境，总归是有自己的运行法则。

客观来说我是能理解职场老鸟面对刺儿头新人时候的心情，但是这也正是我完全没有任何考证打算的原因：只要我不入行，我就不用遵守你们那套可笑的秩序规则，永远能站在用户的角度立于不败之地对你们的水平指指点点。

我是有多想不开从甲方去当乙方。甲方当得天天受气好歹还能破口大骂。朋友们前赴后继地一入行，我想说点啥都开始瞻前顾后了起来——包括这一篇。

说回正题。

至此为止，其实只是一个几乎无处不在的职场故事：关于人情世故，关于论资排辈，关于游戏规则，关于公平。

各行各业都会有，你我或许多少都经历过。

膈应你，却也不至于多么让人崩溃，毕竟结果上大致上也还说得过去。而跟后续更大的矛盾相比，它甚至都算不上是糟糕。

我们的一个教练去年参加比赛的经历就更加一言难尽，过程不一样，但性质上也差不多。

甚至他自己几年前考认证的时候也经历过完全一样的事情：也是在培训中表现得符合标准，但是没拿到现场认证。他推断有一部分也是因为他的健身房跟莱美关系不行，而那天的培训师也正好来自竞品公司。

几年过去了，过程依然全程复制。

“莱美这个圈子就是这样嘛，你认可这个规则能玩得明白，那就能如鱼得水。而且本来人就不是机器，就是会有远近亲疏啊，得熟悉你才能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敢相信你嘛。”

——教练倒是很能想得开。

于是朋友问：“那你最后怎么做的？”

结果想得开的教练表示，后来他就直接没上传视频。

“大不了这个证我不要了呗。既然你们这么不待见我，那我以后就不教了。我又不差这一门课。”

朋友目瞪口呆：“啊，这么一看，原来我的脾气居然还挺好的。”

哄堂大笑之余也在感慨，确实是人以群分，怪不得是我们最后聚在一起。

——顺带一提，教练说的这个项目目前在国内尤其是北方的数据非常差。但是在国外，却是最受欢迎的项目之一。熟悉莱美的同学大概知道我在说哪个项目。

只能说，大家这么抱团努力，何愁项目做不黄。

而我们作为游戏中不太重要的参与者，能做的最好的无非就是像教练一样愤而离席，不跟他们玩了。

但是“脾气挺好”的朋友最后想了想：算了吧，不至于。

毕竟培训费也挺贵的。

所以大家吐槽了一顿也就散了。

但是我们整个讨论过程中，有一段对话确实让我非常痛苦。也是这种痛苦直接促使我断断续续写了这么长，几天里删删改改，一边写一边分析梳理自己纠结的原因。

我们在讨论复盘的时候朋友一再强调，负责培训的培训师业务能力非常优秀，她是真的学到了很多。而且跟之前遇到的那个佛系培训师很不一样，这次的在培训前就给所有人发了完整的流程清单和注意事项，非常积极负责，整个过程从培训前的准备到过程到课后的答疑，基本上都无可挑剔。

可以说是除了这个结果，哪哪都满意。

我们还在吐槽感慨，哎呀，这大概就是男女培训师的不一样吧。

而朋友格外纠结困惑的地方就在这里。

我感觉她也是在我们总结了上面那些客观原因之后犹豫吞吐再三，才终于困惑地说出：“但是我上次也这样也没遇到这些问题啊。我上次的培训师就很好啊。他对谁都很nice。这次的这个我总有点隐约感觉在针对我，她好像是真的不太喜欢我。”

短暂的沉默过后，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大概还是，这就是男女培训师的不一样吧。”

——男的比较nice，女的比较mean。

我当时像是被针扎了后背，第一反应是说：“这跟男女有个屁关系。”

但是却又立刻意识到，其实有的。

至少在这个行业，确实是有的。

之前也说过，关于女教练这个话题我有太多想说的了。但是一直也没太梳理清楚自己的感受，毕竟我虽然一直对女教练非常宽容鼓励，也从未遇到过任何我觉得“不合格”的女教练，但是不可否认，这几年我最满意和跟着上课时间最长的，确实是个男教练。

确实是很讽刺。

即使是这一次，我也是在一边写，一边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男女教练的水平差别我之前写过。

女教练的下限普遍都非常高：课程准备认真，不划水，性格好，有上进心，身材管理非常到位。基本上闭着眼随便选都不会踩雷。

但是男的那基本上就是个大雷区：不是爹就是母，不是丑就是肥，且经常与此同时还很油，大概率跟会员牵扯不清，平均每个月都能听说一个著名男教练塌房的消息。

我这些年从新手小白啥也不懂随机乱试大浪淘沙，也才淘出来三个满意的男教练，其中有一个还离开去外地了。

以至于我现在已经完全不再尝试不认识的男教练的课了，推荐也没用。盲约的时候也只约女的。

这么说吧，如果按百分制打分，女教练的平均分至少是80分，而且大量的人都集中在这个水平，低于70的几乎都很少（当然只是从乐刻和超猩这种单次付费的课程模式遇到的教练而言，可能传统健身房也有差的但是我没见过）。

而男教练的话平均有40就不错了，且下不封底（也是从单次付费的课程模式遇到的教练而言，经历已经够惊悚了再差的我也不想去试了）。

但是我最后淘出来的几个肯定能有85往上，毕竟再低的我也看不上了。而且大概也是因为对比产生美，就是同行都太烂了，才衬托得剩下的人格外秋香，显得仿佛都突破了90直奔100（去除秋香滤镜，实际情况三个人里大概也就一个到了这个数吧）。

所以女教练的水平值基本处于正态分布，但是男的那完全是个孤立概率的随机事件，跟抽卡和刮彩票差不多，概率上确实是能中奖，至于你能抽出来个啥那就不一定了。

但是就是这么一个对比鲜明的环境，做到业内顶级的，也依然大部分都是男的：各种高矮胖瘦美丑不一，啥样的都有。有些人我甚至都有点觉得匪夷所思，只能说阿姨姐姐们的口味可够重的。

至于女教练？

那天还在跟朋友开玩笑：我这些年见过的受欢迎的女教练只有两种，铁T和长得不好看的。

这两天想了想，又在这个地狱笑话里加了一条：还有年纪大的。

年轻的，漂亮的，有女性特质的女孩子们，这条路会走得格外艰难。

除非你只想当一个舞蹈教练。

而哪怕能突破重围，伴随而来的，也是一些诋毁和谣言。

我都已经听说过好几个关于著名女性培训师/展示者的绯闻八卦了。

嗤之以鼻，但是也毫不意外。

身为女性，一旦你身居高位，就必然会有人在背地里思考揣测你的私生活：是不是靠潜规则上位的；有没有潜规则别人。

这么多年这种故事我们早就看腻了。

甚至都不用等你爬到那么高，哪怕是正常上课，一个女教练也会被额外挑剔。

白白净净的，会被嫌弃看着没有力量。

穿得花哨点，会被吐槽好像夜店来的。

性格外放开朗，会让人觉得压迫感太强。

稍微内敛一点，就是冷着脸很难接近。

哪怕实力够强被更好的公司挖走跳个槽，也会被议论“还不是踹了之前的公司才有今天”。

——这些都是我这些年亲自看到听到的，并且大部分都是来自于女性。

仿佛年轻好看又有女性特质在这个行业里，就是带着原罪，总会有同性在拿着一个打分表，一条一条地评价你。

但是如果你真的铁T/不好看/年纪大，男人们背地里说的东西可能会更难听。（好看的这方面当然也就是另一种意义的更惨了）

甚至为数不多的看上去最安全的、男女都会喜欢的搞笑女或者力量感路线，得到的评价可能也是：哗众取宠，太吵了。

不管你走哪一条路，迎接你的，都是荆棘。

所以在这种开局地狱模式之下，女孩子们怎么可能不认真，不上进，不好好管理自己的身材。

因为一旦你松懈一步，可能就会迷失在荆棘的丛林里。

更何况，这个行业本身的上升通道，对女性而言就是更少的。

“青春饭”始终是团课教练无法摘除的标签，毕竟它是一个拼体力的行业。各种伤痛都属于教练们司空见惯的职业病。

对女生而言就更是难度升级：你总会面临生理期和生育问题。

对于女性，有效的职业寿命，总是更短一些。

而这也是莱美类课程在这些年很受欢迎的原因之一：他们的负责人里，有着大量年龄超过40岁但是依然活力四射业务在线的一线教练，他们也一直在研究，如何科学地在孕后和产后恢复训练的课题。

这个行业总归是在慢慢地变好。

但是速度，可能还是要比女孩子们长大衰老的速度慢一些。

现实情况就是，女性在这条路上卷生卷死，都只是为了在自己有限的时间里，争取到那几个稀缺的名额。

她们越来越优秀。

也越来越内卷。

随之而来的，是更优秀、更努力的人才能在如此激烈的竞争中活下来。

对比而言，男教练的生存环境就不要太轻松：只要稍微认真营业，就能在那堆40分不到的同类中脱颖而出，升职、获奖，得到大堆的拥趸。（70-80分就已经能红了，再往上的基本都是顶流level了，90多分那位几乎都已经变成民间传说了）

而哪怕犯了错，也会更容易被原谅——那些塌房了的教练几乎都留了下来，工作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所以你看，“这大概就是男女培训师的不一样吧”。

能一步一步走到培训师这个位置，一个女性要付出多少，而一个男性又要付出多少。

“男的比较nice，女的比较mean。”

是客观事实吗？

我们姑且先当它是吧。

但是奇怪吗？

有什么可奇怪的。

“我们光是活着就已经拼尽全力了啊。”

把我放到一个白人男性的位置上，我也能又松弛又nice。

因为反正，所有东西我都轻轻松松就能得到了。

这个结论其实也没什么新鲜的，很多年前已经有人得出了。

Atlantics很多年前就有一篇长篇社论探讨过：为什么女boss总是比男boss更让人觉得难以相处。

当时我多少还是有点一知半解，一边读一边吐槽所以还是怪女的就是mean咯？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即使在当年，也有一句话格外戳中我，是在描述希拉里和川普竞选过程中，同样都是政客，希拉里的问题会被反复拿出来说，但是对于川普，大家放佛都带着一种看待孩子的宽容来吐槽。

作者评论：“Boys can be boys. But girls must be godness.”

男人至死是少年。

但是女人想避过批评，就只能当女神了。

所以其实还是回到了朋友遇到的关于公平的问题：我可以接受自己做得不够好，但是，我们本应该是同一个考核标准。

你越过我拿到了我没有拿到的东西，那就不要来嫌弃，我满身是刺攻击感拉满冲上去抢回来的姿态，过于难看。

你的松弛佛系与友好，依赖的无非是一个更加宽容，所有东西都唾手可得的环境。

把你放到我的位置上，你可能只会更糟糕。

写到这里只是想说，女孩子其实也没必要那么高的道德感，不nice并不是原罪。

但还是希望，大家能把自己的mean劲儿用在占了大部分资源的那批人身上，而不是自相残杀和内耗。

我当然也有不太喜欢的女教练。

我完全承认她们的业务能力，但是确实难以苟同她们的一些做法。

有的人直接给自己的定位就是“大飒蜜”（这个词被大家吐槽得已经够多了，具体做法就不展开说了）。

还有一个，并不是不喜欢，而是觉得非常非常可惜。甚至在写到这里的时候，我都在纠结，自己有些评价是不是错了。

我本来非常佩服她的水平，因为真的非常有力量感，但是确实身材上并不是大家普遍刻板印象里女教练的精瘦和肌肉。

后来她在比赛的时候被人公开judge了身材，大家在网上看到都义愤填膺地为她说话，反对body shaming。

但是我也知道，她其实在私信里收到了大量对她的外貌进行言语攻击的信息，很多都说得很难听——一个普通人站在这样的风暴中心，真的是很难不崩溃。

我非常心疼她。

但是后来，整个讨论的走向就开始逐渐变得奇怪起来：她和她的会员们似乎把这次比赛的名次完全归因于自己不够白瘦幼，继而把矛头完全对向了比她排名高一级的另一名女教练（白净漂亮），既没有反思自己的技术问题（错拍和动作的标准度），也没有去质疑排名更高的男教练，我就多少有点失望了（当然我的这种失望，可能本身也是一种双标）。

以至于我后来都开始生气地想：是的，body shaming确实是不对的，但是按比赛的标准，你现在的问题是腿形导致脚无法完全并拢以至于动作已经走形了。别人赢也不是赢在比你长得好看，而是动作就是比你标准比你卡拍啊。

于是我似乎就进入到了另一个更加复杂多维的议题：女教练到底要有怎样的身材外貌，到底要按什么标准来评判。

健身届虽然人不多，但其实是个很折叠的世界。

“我们生活在不同的时间。”

国外和一线城市的女孩子们都已经开始接纳自己，猛练肌肉审美多元了，但是很多二三线和传统健身房的阿姨姐姐们还是在以瘦为美。

网上的消息铺天盖地在宣传女孩子的力量感，但是线下很多人依然在用传统的审美指指点点。

一个身材不符合预期的女教练，第一层人的人还在批评她不好看，第二层的人已经在为她和更多的人争取更宽广的空间，但是可能上面还有一层，就是跳出这些，单纯评价她技术层面的问题。

但是我知道， 这太难了。

近期看到的一个地狱笑话：很多外国人现在来小红薯上寻求穿搭建议，是因为发在他们的社交媒体上，大家只会一个劲儿地夸夸夸，只有薯人会认认真真地真的给你建议。

然后下面评论：但是薯人遇见不好看的也都是夸夸夸诶，反而是美女总是被挑毛病。

——你看，归根结底，还是评价标准不一样。

我想我们很难像秦始皇统一度量衡一样统一一个标准，然后所有人都按照同一个标准运行。

但是写到这里的时候我也想明白，意识到这个“标准不一样”，也能解决掉我人生中遇到的很多困惑。

人类的本质总归是双标。

在男女差异这个巨大的评判标准差异面前，其他的一切，都显得不值一提。

意识到它，只是微不足道的一步。

但是至少现在，我更清楚地意识到了。

那就距离改变它，更近了一步。

其实还有很多一闪而过的想法没能捕捉下来，但是确实想写的也都写得差不多了，后面再慢慢补充吧。

最后就用之前朋友说的振聋发聩的金句结尾吧。

“感谢我是个女的，距离‘不是人’更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