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和店1——走过千山万水,我们追过三毛,也追董宇辉
自从上个项目创投失败后,就打算暂时转换赛道做自媒体。年底的两个月一直在构思选题,从最初毫无头绪时的迷茫到最后确定了主题后的喜气满腔,差不多用掉三个月。不过,这三个月收获颇丰,最终确定了三个选题,不过,这三个选题也差不多是三个月里的最后几天,突然福至心灵,拔云见日,一跃而出的。
其中一个选题正是今天要说的主题——书与店。
我喜欢书,毋庸置疑。七岁那年,一个刚刚识了不太多的字的乡下孩子,百无聊赖时从小姨床头无意翻到一本杂志开始,她生活的某一部分从此就与书绑在了一起,从那时起,被空茫统治的心突然间就像逛到了一间花园洋房,开始了对熟悉生活之外的探索。
虽然开始阅读只是乡村单调的生活里没有太多选择的结果,但它就此成了一生都丢不掉的习惯。后来离开小山村,走向外界,到任何一个地方,我最想做的事之一,是走进那个地方的书店。翻开一本书,和它交流,成了我和一个陌生地方打招呼最热衷的方式,那个书店的气息就成为我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记住的第一种气味。
爱屋及乌,喜欢书,自然也喜欢书店。
我记得,十七岁时,在一个举目无亲的城市,我一次又一次迫不及待走进街角那间绿色的邮政订阅亭,《深圳青年》带来南国潮湿的梦,《北京青年报》像远处飘来的振奋人心的歌声,《辽宁青年》像身边一个优秀的伙伴,它们帮我挪开十七岁只身独行的孤单。
二十五岁,我依然形单影只。在上海细雨迷离的冬天,我走进徐家汇美罗城四楼的思考乐书局,进门的时候,不知道哪家店放着一首深情绵绵的情歌:“寒风吹起,细雨迷离,风雨揭开我的记忆。”我在缠绵的歌声中进入到一个迄今为止心理感觉最亲切最惬意的书店,深蓝色的地毯,身着中山服的店员,发黄的灯光,怀旧的布局,舒适轻松的阅读氛围 ,让我一见倾心。从此,那儿就成了我在上海漂泊期间的避风港, 里边有座位,但我更喜欢选一本书坐在地毯上,靠着书架边的立柱阅读,读累了就地闭目小憩。
在那里,我轻松的避开了飘泊路上繁密的风雨,使苦败的人生得以休养生息。
三十岁的一个秋天,风卷着满地金黄的银杏叶,我穿过长安街,走到佟麟阁路口,寻到我牵挂已久的三味书屋,推开书店木门的时候,夕阳正照在外墙的爬山虎上,微风吹过,光影交错,时光如水澹澹般柔曼,那景象正像某个作家笔下的一段时光。
走进去,挤挤挨挨的书籍堆满了并不宽裕的天地,风掀起的尘埃在清白的光影里缓慢的徘徊游离,一种久违的心境油然而生,似乎变回了那个懵懂的孩子,站在乡下爷爷放工具的那间老屋,目光所及的每一处,都诠说着光阴弯弯曲曲的痕迹。那时候,纸质书店已经式微了,书屋经营惨淡,日营业额少得少怜,甚至连水电费都不够,书屋主人靠着自家房产的便利和义工的支持,苦苦支撑。在那里呆了半个多小时,店里只来过两三个顾客。我提着一捆丰子恺小集去结帐,店里收银的年青人,脸上露出一脸惊讶的表情,他的眼神告诉我,已经很久没有碰到过一单“这么大”的生意了。
出来的时候,我提着那捆书久久不愿离开。眼前的那座老式建筑,它承载的价值无可估量,从它的年纪和模样,价值和涵养,一砖一瓦,哪怕外墙上爬山虎的叶子,都是值得我们重视和呵护的呀,但大多时刻,它是两侧高大气派森林式建筑的合围中,显得最苍凉卑怯,孤独无依的场所,它不应该是这样的处境啊,我担忧它被拆迁,担忧它的经营无法持续,担忧它身处闹市无人识,担忧在某一天,它消失的时候,想念它的人只能像落叶一样站在路口打转,泪流满面 ……但我除了担忧,便无可奈何。
还有单向街,我听说它的时候,它在圆明园边上,有着大大的院子,和历史比邻而居,时不时有春天一样的姑娘走进去,阳光很好,能清楚地看到姑娘脸上的绒毛。后来听说搬到了东边的三里屯,等我要去的时候,它已经搬到了更东的地方。我怀疑它带着难言的苦衷,一直向东,不是要出圈,而是要出城。而我从春天一样的姑娘已成变成孩他娘,但我一直犹犹豫豫拖了很久没去的原因,是它一直在无奈中搬迁留给爱书人心中的遗憾。
最初的那处院子,有同它内核最相契的气质,但它不得不像胡同深处那个失意的少年,告别初恋,走向遥远。
城市越来越庞大,可是书店的命运,大多不尽如意。
怎么处理书店与城市的关系,政府和百姓都在努力。
回望过去,从十二岁离家求学起,我的每一段人生主题里,书与书店,像路标一样, 等在每个经过的路口,停停行行,都离不开它的引导和提醒,看似可有可无,实则难分寸步,这应该就是做“书与书店”这个选题的起因。
2024已经迫不及待的走在我的行动之前了,我不能再徘徊。今年,就从书和店开始,走进一百家店,在每个书店读一本和它气质吻合的书,探寻书与店的关系,挖掘书和生活相关的点滴。
书很小,但它的外表像一扇门,这扇门后包罗万向,琐碎和辽阔,凝炼或磅礴,皆是人生的每一段经过。
周一去酒仙桥,顺便开始了探访计划,时间有限,第一次探访的店就在地铁口的商城里,进门上二楼,右手边走到尽头,西西弗颐堤港店庄重的赤朱色大门映入眼帘。
店内整体色系是沉稳的木黄色,走了一圈,让我眼前一亮的是那本绿色的《万水千山走遍》,店面是大地的色系,书是是植物的色系,是我心里的色调,也是我割不断缘份,第一次探店,把首选献给三毛,一切都合情合理,顺理成章。
如果说最初看书,习惯无差别浏览,从遇到三毛,才开始了有选择的阅读。她的书不多,我几乎都看过,贯穿人生的每个阶段,也许因为年少时的相遇,也许因为每次相遇仍然年少——当然是指一种心情。
上个世纪,信息闭塞,生活方式单一。而她亲身示范,教会我们从生活突围的另一种途径。她用简单明了介绍,带读者走进世界各地。类似现在自媒体的前身。
几天后,董宇辉也在直播中提到了三毛,推荐地也正是那本书,他一个隐忍成性的人,第一次在公众面前几欲落泪,令无数人动容。善良的人都无法避免被不公对待,因为善良最容易被绑架和规训。
董宇辉事件前,我几乎不看直播,偶尔看一些节目切片。但风波开始后,我就再也无法淡定,同许多人一样,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事件的进展。
他的委屈,我感同身受,一路上种种同类的经历,仍历历在目,曾经或正在发生。
道德容易被绑架,善良容易被绞杀,生活一直如此。但善良永远会是人类顽固的坚持。
如果事件在一个小圈子里发生, 以个体的孤独渺小,只能哑巴吃黄莲,独自吞下一切。
好在这次,被更多人看见了,大家疯狂地呐喊,不仅是为一个人,更是为正一种精神。
想说的是,网络上唯一以文化出圈,坐到头部的主播,却正被身边一起共事的人反复绞杀着。如果无人发声,我真的会失望。
有人说,董也不过是读者文摘水平。我想说这话的人可能阅读习惯和阅读水平最多也只是停留在读文摘的阶段,他应该只是看了董的一些直播片段,就以读文摘的经验,而妄下评论而已。
文化人再多,能做到如此体量带动情绪价值的人目前只此一个,像梁老说的那样,有文化的人不少,而董只有一个。好不容易有个传播知识和正经量的标杆,却被横挑鼻子坚挑眼,想方设法熄灭他的火焰,真的不应该。
对我这样一个普通人,能产生较大影响的名人,以前有比我大的三毛,现在有比我小的董宇辉,我没有追过星,也没要过任何一个人的签名,可是此刻,我有些遗憾,错过了三毛,我想, 以后找机会从董宇辉这儿补上。
《万水千山走遍》里,三毛说,“谁喜欢做一个永远飘泊的旅人呢?如果手里有一天捏着属于自己的泥土,看见青禾在晴空下微风里缓缓生长,算计着一年的收获,那份忠实的心情,对我,便是余生最好的答案了。”
其实文字也是捏在手里的泥土,它更自由,更便捷,更公正,更客观,你想获取多少,取决于你自已的努力和选择。
三毛当年,选择走进万水千山,也是为了保护心底那份不屈的善念,与人性最质朴的底线。她早已看透——人间争夺不值得。而董宇辉上善若水般的悲悯和智慧,必能助他到达辽阔之地。
通过文学拓印凡人来过的痕迹,通过书籍扩展文明的疆域, 是他们从未达,而成的共识。
不必忧虑他会失败,有文化做依托,他的宏大,不会被轻易击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