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101摘读鲁迅《摩罗诗力说》选文⑤

选文⑤
裴伦平时,其制诗极诚,尝曰,英人评骘,不介我心。若以我诗为愉快,任之而已。吾何能阿其所好为?吾之握管,不为妇孺庸俗,乃以吾全心全情感全意志,与多量之精神而成诗,非欲聆彼辈柔声而作者也。夫如是,故凡一字一辞,无不即其人呼吸精神之形现,中于人心,神弦立应,其力之曼衍于欧土,例不能别求之英诗人中;仅司各德所为说部,差足与相伦比而已。若问其力奈何?则意太利希腊二国,已如上述,可毋赘言。
【碎语乱谈】
本段核心:我心,人心。
所谓“我手写我心”,就是要忠于自己的内心想法,敢于表达自己的内心想法。
人活一世,终究是活一个自我。这个自我,可以是极端自私的,自然也可以是极端无私的。有没有首鼠两端的呢?自然是有的,并且恐怕较之前面两种情形,是绝大多数。
你去读文,不管之前的文字初现时,只是基于少数人的专权,还是现在文字泛滥,每个人都是主播、媒体。文字之中,表达出来当然还是自我的东西——所谓“我心”是也。只不过,表达出来的,赤裸裸的本色本心有之,犹抱琵琶半遮面有之,画皮一张、遮得严严实实有之,完全失去本我本心、换了面皮更换了心肺的也有之……写文的如此,读文的难度当然就极大了。
为什么始终有人说学生时代最怕的有三:文言文、写作文和周树人,你看看,写文和读文就是这三者的共同点。只说其中的周树人,多少人在其中看到的都是“横眉冷对千夫指”的冷峻面孔,还有多少人知晓这个让我们肃然起敬的严肃人儿,也一样的爱美食、惯娇儿、数钱币、闹家事呢?
那句话——“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的确是很有道理的。这个脸,就是要天天见天日、时时睹容颜的。看别人的脸,被别人看脸。爱看不看,也可以扯起一张口罩,遮住大半个面孔,如果不想被人看见溜溜转的眼色,自然还可以戴一副大大的墨镜,将全部脸面遮得严严实实。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掩盖和隐藏住全部了,但这样的脸面遮掩,难道不是这张脸面的有一种呈现?
所以,即使说回到鲁迅本身,写出的文表现的自然是他的一张脸面,文的背后应该还有一个更为真实的脸面。两张脸面是不是完全可以合和为一,这恐怕只有先生自己知道了。即使在先生活着的当时,在他面前的无论亲人还是朋友,无论伙伴还是仇敌,恐怕也只能看到某一个、某一层、某些方面——数量级别和太多因素关联,包括天气如今天的雾霾中,受视觉距离影响的视觉观感;包括交往至深,恨不得耳鬓厮磨的身边人等等。
如果你不相信这种判断,你只消将自己生病的情形回忆一下就可以了。哪一个生病的人不是在消磨着身边亲人、朋友、路人甲的眼神、动作,消费着食物、花朵、水果、礼金。而在这病与非病的交流中,病中的你会感受到来自躯体内部的点点细微表达。这种表达,由这种病理的种种复杂机理来决定。什么时候表达,表达什么,表达的目的是什么……所有的问题,都单纯直接的和病中的你紧密关联。而你身外的所有人,除了上述种种,即使是你的主治医生和专管护士——他们最多根据现有的医疗技术,采取最好的医疗手段——如果你的运气足够好的话,也都无法深入你的躯体内部,去贴合,去解释,去处理。
这样的话,你或许发现——只有不谙世事的懵懂孩童还稍稍能满足这种条件。所谓小孩不藏病——生病了,立马恹恹,欲睡不欲吃,无力无活泼——如果再小一点,那就哇哇大哭。而一旦身体机能恢复,你看这个小孩——吃香喝辣唯恐不及,只要能下地,恨不能大闹天宫。
这就是赤裸裸来去无牵挂!
但我到现在还是不相信一个人告别人世之际,即使是饱经沧桑、看透一切的耄耋老人,真的可以将短短几十——最多百年有余的一切全部在内心放下,像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童一样,无知无觉回到那样的本能纯真状态,回到他的本心本源。
“我心”,只有我知道;“人心”,只有人知道。
至于写出来的,与其去揣度猜测其中的“本心”,不如看看有多少与自己能够适配的就够了。这种“本心”,麻烦之处就在于它很难一直固守在自己这座营垒之中。在每一种人心构筑的营垒包围中,怎能关得住、守得住呢?
既如此,开关延敌,或者开门交汇,恐怕才是真正对“本心”最好的考核。
既能关,也能开;既能守,也能攻;既能收,也能放……不管他风云诡谲,还是平铺直叙,“我”始终在,“我心”始终在。
方如此,是至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