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6月22日旧闻 专访《画皮II》导演乌尔善：东方新魔幻影像制造师

2012年，导演乌尔善正式踏入“不惑”行列，从执起油画画笔，用广告摄影偷偷构架电影梦的文艺青年，到真正执起导筒，在片场呼风唤雨的导演新锐，乌尔善的电影之路光明而漫长。去年公映的大银幕处女作《刀见笑》气质荒诞乖张，如今他又拿出一部《画皮Ⅱ》跻身商业电影人行列，打响了“视觉系东方魔幻导演”的新名号。

《画皮2》幕后班底：导演乌尔善、制片人庞洪、艺术及营销总监杨真鉴

缘起—— 续作理念三要素

Mtime：能否透露一下您接拍《画皮Ⅱ》的缘由和始末是怎样的？

乌尔善：《画皮Ⅱ》制片方是2010年4月份找到我的，当时我正在剪《刀见笑》，他们看了六场戏，见了三次面，然后就定了。中间是宁夏电影集团、麒麟影业在联系，它们是制片方嘛，华谊也是合作伙伴。他们请陈国富来做监制，一起选定了一些导演范围，艺术总监杨真鉴一个一个地跟这些导演见面，之后选定一个，我算比较有缘分吧。

Mtime：那么在电影的准备期间，您都做了哪些工作？

乌尔善：写剧本，推荐主创。他们之前也请编剧写了一个大纲，我觉得不太理想，所以我建议重写，推荐了冉平老师，还推荐了概念艺术家天野喜孝，作曲石田胜范，美术指导郝艺。用了一年时间重新写剧本，然后拍摄、剪片又是一年，现在整整两年了。

《画皮2》幕后班底：导演乌尔善、制片人庞洪、艺术及营销总监杨真鉴

“周迅+陈坤+赵薇”黄金组合在《画皮Ⅱ》里再度聚首

Mtime：拍摄《画皮Ⅱ》之前，您有没有看过电影《画皮》，觉得它为什么会如此成功？

乌尔善：应该感谢08版《画皮》，因为它的成功才有了第二部。《画皮》成功的原因我认为有三个：第一，它探讨的爱情有时效性——第三者的关系，在这个时效性的爱情话题里面，它提出了一种正面的价值观，爱就是付出。第二，它集结了有话语权的明星阵容，周迅、赵薇、陈坤，他们的口碑是非常好的。第三，“画皮”这两个字给中国观众巨大的想象力，它也是这么多年来国产电影里第一次打出“东方新魔幻”这个类型标签的一个电影，在此之前我们只看到徐克拍的《青蛇》，但08版《画皮》是第一个通过大陆审查的，所以在魔幻类型上占了优势。

Mtime：在执导《画皮Ⅱ》的时候您会担心自己的风格与前作有偏差吗？

乌尔善：当时我就觉得，如果做《画皮Ⅱ》的话仍然要遵循这三个基本原则：首先它要有一个具有当代意义的爱情故事，我们整个的故事设定，我管它叫“整容”，一个不完美的女孩怎么得到自己的爱。然后它提出的爱的价值观是正面的，就是“劫祸心色，唯爱永恒”，只要你付出，你为爱牺牲，这爱情就是伟大的。

周迅与赵薇在《画皮Ⅱ》中互演对方

另外，如果请赵薇、周迅、陈坤这些演员演一个续篇，他们肯定会排斥，因为一般人的概念是，续篇都是骗钱的，都是质量不高的。所以你就要写一个更加精彩的剧本，让这些演员得到更有挑战性的角色——你看《画皮Ⅱ》里面周迅和赵薇互演对方就是很有吸引力的，再加上冯绍峰、杨幂、费翔，在演员阵容上面达到了组合效果。

第三，在魔幻类型上，08版《画皮》因为时间、周期的原因只能做到那样。但是四年之后，我们的观众在成长，他们看了那么多的视觉效果，那么多精彩的魔幻电影、科幻电影、超级英雄电影，他们对电影特效的需求和对魔幻类型的理解都已经提高了。虽然我们的成本还达不到好莱坞的水准，但我们要试图去接近，尤其是《画皮Ⅱ》这种大家期待看到的魔幻电影，扒皮效果一定要好，一定要让观众觉得满足。

周迅饰演的“小唯”在《画皮Ⅱ》中施法换皮的特效与前作《画皮》已有很大差异

特效—— 承袭好莱坞标准

Mtime：我们知道，《画皮Ⅱ》在特效上花了不少功夫，您觉得特效做的比较满意的几场戏能不能透露一下？

乌尔善：其实刚才我说的第三点，就是作为魔幻电影类型的升级问题，它不仅仅是视效层面的，因为魔幻电影它有一个自己的原则，它要建立世界观，这才是魔幻电影最基本的。第一部《画皮》我觉得它更倾向于家庭伦理剧，魔幻的色彩比较弱。既然打出“东方新魔幻”这个类型的定位，你要完成这个类型的话，你要有魔幻规则的设置。魔幻的世界观是第一位的，比如设置了妖点——日食之刻你可以换皮换心成为人的这些规则。

Mtime：之前华语电影有很多视效大片，那您有没有看一些这种片子，然后从中总结一些经验教训？比如说徐克导演的《蜀山传》，它可能就是特效占的比重过大了，被大家说是炫技。

乌尔善：这是一个不太成功的例子吧。我们观众看的最核心的还是故事和人物，就是打游戏还得有一个情节呢，特效只是一种辅助手法。我华语研究的少，更多还是关注彼得·杰克逊，詹姆斯·卡梅隆的电影——以工业标准里最高的来学习吧。他们是很注意故事的，故事本身都讲的很清晰。看《泰坦尼克号》大家说“啊，3D！”，其实它还是故事，它的特效用的非常节制，我们坐195分钟还不觉得累，感动你的还是故事。

陈国富在《画皮Ⅱ》片场亲自掌镜，承担起B组导演的职责，为乌尔善解除后顾之忧

搭档—— 默契合作陈国富

Mtime：和陈国富监制的合作感觉怎么样？拍摄《画皮Ⅱ》时他给了您哪些意见？

乌尔善：陈国富是我特别想合作的一个监制。本身他自己也是一个很好的导演，他的作品像《征婚启事》、《双瞳》我都看过。他做监制时的作品都是有质量的，都保持着一个水准。我自己一直想把类型电影做好，我觉得陈国富监制对类型电影的理解和掌握能力很强，当制片方找到我时，我说，“我唯一的条件就是陈国富来做监制，其它的都随你们”，因为我想从他身上学到一些东西，看他如何工作，如何掌控一个商业类型电影。跟他的合作比较顺利，我觉得我们在类型电影的理解上是很一致的，因为本身我们都很文艺，但作为电影人，我们又希望能够把能量放在更大众化的创作里边。

Mtime：和他合作会不会“无后顾之忧”，像资金控制方面的事都交给他，您只要一心一意拍好电影就行了？

乌尔善：他比我有经验，对很多复杂问题的处理能给我提供很多有效的方式，我觉得这是非常需要的。从开始写剧本，到拍摄，再到后期，包括混音，他都是全程参与的，我觉得他是真正能够配得起“监制”两个字的。

监制陈国富曾说“西藏部分的拍摄是《画皮Ⅱ》全面升级和超越前作不可缺少的环节” 图为2011年10月，乌尔善来到西藏为电影选景

从前期做剧本的时候，我们讨论剧本，编剧写完了我写，我写完了国富老师写，一直到开机。开机的时候我们工作量很大，分A、B组，国富老师还帮我们拍了十天的B组。然后到剪片，剪辑师剪完了我剪，我剪完了他剪，然后合到一起。然后到配音、混音，他都是全程参与的。他说这可能是他做监制以来投入最多的一个片子了。他各个方面给我的支持都特别大，很默契，我下部电影还要跟他合作。

Mtime：那假如出现意见不一致的时候怎么解决？他干涉您导演工作多吗？

乌尔善：没有，他旁边看，提些建议，找出问题在哪儿。通常是我提出一个解决方法，他也提出一个解决方法，谁对听谁的。因为他既做导演，也做编剧，也做监制，所以对各个环节的工作都很熟悉，所以交流起来是很清楚的。因为大家的目的是做一个好的电影，然后谁的方法好，谁的建议是有价值的，就采取，挺简单的。

2011年公映的电影《刀见笑》实验风格强烈，很多观众在理解上感到吃力

叙事—— 专注故事流畅性

Mtime：《刀剑笑》很多观众在理解上比较吃力，从上一部的风格化到这次的流畅叙事，陈国富监制起了很大的作用吧？

乌尔善：首先《刀见笑》和《画皮Ⅱ》是两种形态的电影。《刀见笑》的价值在于它的创新和突破，在电影语言和整个电影形态上面它是有点先锋色彩的电影，它的观众群需要有丰富的观影经验，看起来才有乐趣，它对普通观众是有挑战性的。因为它讲故事的方式不是常规的，尤其是对看惯了电视剧的中国观众来说，因为它不是线性故事，完全串不到一块儿，这些是《刀见笑》会产生的一个结果。

否定它的人和肯定它的人可能一样多，肯定它的人恰恰是业内的，是20世纪福斯，是《画皮Ⅱ》监制陈国富，是金马奖的评委，得到他们的肯定我觉得它已经产生了很大的价值。你不可能要求一个电影从零岁到一百岁的人都喜欢它，做一部电影的初衷一定是针对某个阶层和某个领域的观众。

《画皮Ⅱ》演员陈坤出席《刀剑笑》首映发布会，为导演乌尔善+监制陈国富捧场

而《画皮Ⅱ》面对的是最主流的观众，它是最大众类型的一个主流商业电影，所以我觉得用一个很方便顺利的进入故事情境的讲述方法就可以，不需要选择比较另类的方法。因为它是爱情故事，我希望它从情感层面打动观众。这个电影形态应该很主流化，它传递的情感也是希望得到更多人共鸣。而《刀见笑》不是传递情感的，它是批判性的，它是另外一种黑色幽默类型的。我给《画皮Ⅱ》定的基调是两个词，一是要“感人”，二是要“唯美”，我希望它传递这种感觉。

陈国富监制给予的帮助是让它更流畅，情节更紧凑，他会说，“有一些表达能不能再清楚些？这个悬念应该再提一点？有些太文艺的表达是不是可以再减弱一点？”这也是我需要的，国富老师他很客观，他能站在观众的角度。

乌尔善执导的《刀见笑》让他获得了第48届金马影展最佳新导演奖

风格—— 要做就做到极致

Mtime：之前把《刀见笑》定位成武侠电影，我觉得您也是很认可吧？

乌尔善：我认可。它的类型定位上肯定是一个武侠电影，你不能说它是一个新现实主义电影，你不能说它是一个犯罪类型电影。武侠是动作片的分支，是中国对整个世界电影贡献的一个类型，武侠作为一个电影类型它有三个原则：一是古装，李小龙那种都不叫武侠片，而叫功夫片。第二是有一些超能力的设置，会武功，轻功，各种奇门遁甲，各种宝典。还有一个是，它的人物都是自由职业者，不能是上班的，像岳飞、关羽这种都不算武侠人物。《刀见笑》世界观的设定是武侠片的设定，但它也调侃了一下武侠。

《画皮Ⅱ》中既有极致唯美的场景，也有一些脏、丑、妖邪的场面

Mtime：《刀剑笑》和《画皮Ⅱ》的影像风格都是走十分极端的路线，美就美到极致，脏、丑、妖邪也会做到极致。但您不怕口味太重会有些观众接受不了吗？

乌尔善：我已经很收敛了，他们都说这是重口味的，但对我来说这是小清新。

Mtime：您个人的性格也是个什么事都要做到极致的人吗？

乌尔善：既然花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还是尽量能做的更充分一些吧，我也不觉得做的很极致。主流电影的语境里面它可能触碰到一些边界，但是我觉得中国观众也需要比较浓烈和有滋味的电影。浅尝辄止，老是平平淡淡的，看着不过瘾。你看好莱坞电影，怎么那么壮观，那么刺激，那么充满娱乐性，我觉得我们也应该尽我们的所能，调动观众所有的感受，去体验所有的感觉——既有美丽灿烂的，也有恐惧危险的，这才是看电影的乐趣。电影院就是一个游乐场，你能不能调动所有观众的心理，让他跟着故事哭，跟着故事笑，跟着担心，跟着害怕，这就是电影的魅力。

陈坤、赵薇、周迅三人在片中的关系很是微妙

角色—— 借爱情考验人性

Mtime：能谈谈您对《画皮Ⅱ》各个角色的理解吗？赵薇、陈坤、周迅三人组的关系这次是怎样的？

乌尔善：因为《画皮Ⅱ》是探讨爱情的电影，它设置了一个考验爱情的情境，要把爱情放在一个多重的，极致的情境里面去检验它。无论是外在的劫难，还是内心的困惑，皮相与真心，通过几层考验来检验爱情。

靖公主（赵薇饰）和霍心（陈坤饰）的爱情是这个电影的主轴，他们俩彼此深爱着对方，但是面对童年阴影，身份差异，以及妖法对霍心的控制，他们在这几重情境里选择了牺牲自己去拯救爱人，这是相爱面对阻力的一层设置。小唯（周迅饰）是前一集爱情被淘汰出局的失败者，她面对霍心和靖公主的爱情，开始是利用，不相信，但最终他们的爱情还是打动了她。她代表的那个阶层是在爱情中受挫，他们旁观、审视、利用，但最终还是相信爱情。

杨幂和冯绍峰在片中继续默契合作，一个扮妖，一个搞笑

导演乌尔善给这两位大银幕新生代演员讲戏

Mtime：从预告片来看，冯绍峰和杨幂这对组合的角色似乎挺出彩的？

乌尔善：对，还有一个是雀儿（杨幂饰）和庞郎（冯绍峰饰）的关系，他们是初期刚产生好感，但是面临着一个生死劫难。所以我觉得，《画皮Ⅱ》里的爱情是三个层次的：一是热恋之中，但面临着现实阻力；一是主人公在爱情中受挫，她怎么看待爱情；还有一个好像要走进爱情，但是面临着生离死别。

乌尔善早年作为“目耳计划”参展艺术家带来的实验艺术作品

回顾—— 拍广告VS拍电影

Mtime：拍商业广告出身，并屡获殊荣，这段经历对现在拍电影有什么影响？拍广告是一种准备的过程吗？

乌尔善：你所有的经历都是做现在这件事情的准备，你的现在是之前做的所有事情的结果。我拍了十年的广告，同时，我也做了十年的当代艺术。我觉得广告给我带来了两种磨练，一种是换位思考，你要站在观众的角度看这个表达是不是准确，因为广告它是帮卖产品的，它不是一种主动创作，它是服务式的，要是消费者看不懂你就失败了。

另一种就是技术的训练。做广告的导演必须是一个风格上的专家，什么都能拍。广告是讲究准确性的一个职业，每一个广告都要面对各种外行的广告主，你要很清晰的给他阐释你要怎么拍，为什么这么拍，拍出来会是什么样的。你前期的准备要非常的充分，然后你的沟通能力要非常的强，你要说服你的广告主让他接受你的想法，这些对拍电影都有影响。

所以我拍电影很讲工作方法，因为前期准备很充分，几百号人也不会混乱，大家都有一个良性的工作方法，沟通的非常清晰，钱都花在刀刃儿上，像《刀见笑》那种小成本，《画皮Ⅱ》这种过亿的成本的电影，都会产生一种物超所值的感觉。

Mtime：有很多广告导演转行拍电影，都会被诟病为形式大于内容，你觉得自己是个会讲故事的导演吗？

乌尔善：我想广告导演转做电影导演这是一个很正常的现象，因为所有的年轻人从学习电影出来之后，都不可能马上有一个巨大的投资让你拍一部电影。无非你就从广告界转行过来，要么先拍广告、拍MV，现在还有一个微电影，要不就是电视电影，你总得有一个证明自己能力的过程。不只是广告导演，电影的美术指导来做导演，电影的摄影师来做导演，电影的编剧来做导演，他都会有一个原来工作的优点和不足，这是每一个想做好电影导演的人都得去克服的。

十年的拍广告经历令乌尔善获益良多，凭电影处女作便获得了金马奖最佳新导演

我可以给你举出更多广告导演的例子：雷德利·斯科特是广告导演出身，他的弟弟托尼·斯科特也是，大卫·芬奇、迈克尔·贝、扎克·施奈德、塔西姆·辛，他们的经历都是先接到广告、MV，表现出自己的才华，然后才获得拍电影的机会。有的人故事讲的好，有些讲的不太好，塔西姆·辛就讲的不太好，但大卫·芬奇就是一个讲故事的高手，雷德利·斯科特就更不用说了。这些东西我觉得在于每个人的素质，要让自己更全面，表达的更准确。

我试图使自己成为一个讲故事讲的好的导演，这个我自己说了也不算，最终还是看《画皮Ⅱ》上了之后大家给我的一个评价。《刀见笑》很多人看了说看不懂，但是我觉得《刀见笑》讲的很清楚，那个故事里每个点的设计其实都是挺精密的，假如大家看完《画皮Ⅱ》对我刮目相看之后，可以再回去看看《刀见笑》，其实我在《刀见笑》中所做的难度更大，《画皮Ⅱ》倒是减低了讲故事的难度，它的诉求不一样。

乌尔善在《刀见笑》片场

乌尔善与《画皮Ⅱ》演员冯绍峰

梦想—— 将魔幻进行到底？

Mtime：《刀剑笑》是一部武侠电影，而《画皮Ⅱ》和你接下来的项目《封神演义》都是魔幻题材，是对这种古风仙侠类的题材有所偏爱吗？

乌尔善：首先我觉得作为一个导演不是无所不能的，他一定有他的兴趣所在和他的能力所及。我不希望我给别人的印象是我所有类型都能拍，我不具备这个能力。我希望把我的能力专注在我感兴趣的电影上面，魔幻类型，动作片和史诗类型是我特别感兴趣的。我就希望用个五年十年时间专注于这些类型，把它做的好一点，不要老是变化，因为那样你的经验就没有积累。

热爱魔幻类型的乌尔善直言自己不会拍城市爱情轻喜剧、犯罪类型和科幻电影

Mtime：现在拍的都是古装电影，是有意为之吗？有拍摄时装片的打算吗？如果有，会是什么样的题材？

乌尔善：将来会不会拍时装片，一定会拍，但是近期不会。如果时装片的话，我比较感兴趣的是动作探险类，如果有好的契机，我也会拍的，但不会跳跃太多，我肯定不会拍城市爱情轻喜剧，肯定不会去拍犯罪类型。其实我个人很喜欢犯罪类型，但是目前拍不好，不是没能力，是我们的空间不够，你不能够把它拍的很到位，不如不拍。我们不能拍科幻电影，因为我觉得我没有找到土壤，一直找不到好的题材。基本这些做不好的类型我暂时不敢碰，我怕做不好。不过机会有的是，我还能拍30年，我现在还是一个新导演呢，不着急。

《指环王》复活了西方魔幻电影类型，而走出《画皮Ⅱ》之后的乌尔善则想要借《封神演义》来创造属于东方的魔幻电影类型

计划—— 打造中国"指环王"？

Mtime：《封神演义》第一部开始准备了吗？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剧本谁来操刀？

乌尔善：他们叫《封神演义》系列，具体的还没定，现在只是准备第一部。主要是它的格局比《指环王》还庞大呢，只是先做一个。剧本我请的一个编剧，已经在做。

Mtime：这个是受了《指环王》的影响，想做一个中国的《指环王》吗？

乌尔善：我只想做一个中国的《封神演义》。《封神演义》所有人都有概念的，我从小看那个小人儿书的时候就觉得挺奇妙。但在此之前，一是我的积累、经验不足，没有能力做这样一个大制作。它难度太大了，技术什么的也没达到，你不能再拍成一个电视剧质量的电影，那是不可能的。现在技术的发展，从特效化妆到电脑特技，我觉得有可能了。这个项目又不是一个短期项目，我可以有很多年去准备。

能找一个长时间创作的题材，我觉得挺美好的。因为我特别喜欢这种能够长时间做一个东西，做完之后的成就感。这个题材我觉得我可以专注地用几年时间去把它做出来，这对我来说是很有吸引力的事情。我特别推崇像詹姆斯·卡梅隆、彼得·杰克逊他们的工作方式，他们真的投入很多很多，用生命换取成果。他不是说我今天做八个电影，然后把自己分成八分之一来做一个电影，他是八年做一个电影，那个电影能不好吗？彼得·杰克逊做魔幻电影之前，整个魔幻电影都衰落了，是《指环王》复活了这个类型。

四十岁的乌尔善给自己定下来目标：用十年、二十年完成东方的史诗

东方在魔幻上的资源太多了，它的幻想文学太丰富了，电影就最适合表达这种幻想，现在技术又提供了这种可能性，我是觉得我会一直做下去，我太喜欢这个类型了，它充分展现了电影魔术的本性。

前几天我去看《雨果》，乔治·梅里爱的《月球旅行记》它太有魅力了。中国这方面的资源又是一个巨大的宝库，我觉得现在应该可以开始做了。趁着我还年轻，可以去努力一下，用个十年二十年拍点真正东方的魔幻电影，或者东方的史诗。我觉得挺有那个热情和斗志的，我就想找一件这种事把时间和生命都砸在上面。我就怕一件事太简单了，没意思，不挑战，我就希望找一个事，把我的能量、创造性、情感、知识全部榨干的，我才觉得这事儿值得做，否则还不如吃吃喝喝干点别的。

徐克老爷无疑是当下中国3D的领军人物

创新—— 向徐老怪学习3D？

Mtime：《封神演义》将拍摄3DIMAX版，对技术的掌握如何？会不会去取经学习？

乌尔善：《画皮Ⅱ》上映后我要去徐克的剧组跟他学习拍3D，因为他在掌握技术方面还是走在前列的。老爷拍《狄仁杰前传》，也是陈国富监制的，我希望跟组学习。老爷说那你来拍B组，但是他们6月就开机了，我因为《画皮Ⅱ》还没有完后期，我要到7月中才能宣传期才能结束。我说我实在是非常遗憾，如果我前期就能跟的话，这就很好的学习的过程，但现在看就只能是旁观了，实在是时间安排不开，有点遗憾。

《画皮Ⅱ》中霍心在西藏还有攻城大战、箭雨等场面都很适合3D

Mtime：这次《画皮Ⅱ》有一个3D的版本，这是您的主意还是？

乌尔善：制片方的，这个我也同意。一方面呢，我们面对的竞争对手都是美国的电影，它们都是3D形式。中国的电影屏幕现在已经超过一万块了，但8000块以上都是放3D电影（编者注：据2012年5月16日发布的《2012中国电影产业研究报告》显示，中国3D银幕数量为5355块），所以美国的商业电影都是以转3D形式来放。我看了一下《复仇者联盟》的的成本是两亿美金，我们的成本还不到两千万美金，但是我们在同样的市场上竞争，有3D版本是提高我们竞争力的一种方式，让观众多一种选择吧。

另外像魔幻电影这个类型我觉得适合3D，我们本身也比较注重视觉效果，像去西藏拍壮观的大自然景观，有魔法，有妖术、攻城大战、箭雨，其实有些镜头是设计了一种3D的感觉的，那些比较冲击力的画面，比较适合3D。

来源：时光网MTi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