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开处刑】三位大佬写给友川的love letter(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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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川かずき》
撰文:大岛渚
真是太好了,友川的歌又要出CD了。
不都说歌如世事、世事如歌。萨特曾说,作家得需拥抱他的时代。凡是表达者都不得不在某种程度与世俗达成一致。只是友川他一次也没和世俗达成过共识。
究竟何以冒出东北是日本人灵魂故乡一说,关于日本起源说指向的不是南方就是西北,但不知怎的日本人对东北这块土地就是有股子怀念之情。出生于东北的诗人们追寻着乡愁,并把这股乡愁吹进了日本的中心。就拿我那些朋友来说,寺山修司、三上宽、长谷部日出雄无不以那份感伤之情作为钥匙,羞羞的达成与世俗的共寝。也仅友川一人没想过要去睡上一睡。
无尽的激荡和无尽的柔情在友川的歌中交汇共存。无限细腻的诗词和无限露骨的大白话亦在友川的歌中融为一体。东北的诗人们总于世间闷闷不乐,时而又无穷放纵。这两点在友川身上可都没有。友川从不露出羞涩的笑。他要是笑了世界可就停滞了。只要被友川那双大眼睛盯着发出质问谁都会变得不知无措,世间也会变得不知所措了呢。呀,那不能说是眼睛。是眼珠。换谁都会被迷惑。就像被雷东所画的眼珠迷惑那样。
但友川他倒也不是直率。直率的是三上宽。当然还有长谷部日出雄。寺山修司说到底也是直率的。从他脖子上系着雪白丝巾第一次出现在大船摄影厂的那天,到后来在戛纳劝说我别去搞商业片的那会儿,再怎么说在我面前他始终是个直率的人。友川则是喜怒无常的,他的才能使他没法直率。友川是歌的人间形态,人歌一体,只是他本人却对唱歌没那么执着。画画、做饭、喝酒、演戏,对他来说和唱歌一样的重要,也一样的无所谓。他是爱着这些事物的,只是这份爱能收获什么他就不在意了。
如若友川的歌声能浸透你的胸膛,你当是幸福的。你尚有一颗心去回应那无条件的爱。无条件的爱至今也依然存在于这世间,那是友川投以自身去换赎和见证的。
友川,好久没见了,你还好吗?你的美貌可没变吧?酒量有没有减弱呢?我知道你身边围着好些叫人羡慕的朋友。我知道你那些朋友的数量要比这世间的人少上不少,但远比一个人所能拥有的多的多。 (摘自《初期杰作集》(1989)的引言)
《永恒的子弹》
撰文:加藤正人
表达者皆有其巅峰时期。即使在某个时间点留下了辉煌的作品,也注定会在某天暴露出其苍老和丑陋。然而凡事都有例外,有的创作者就是与 “衰褪”一词无缘。曾去问过一位著名导演他的代表作是哪部?其回答总是:下一部。只有对自己能持续不断地创作出最棒作品的自信才会这么说的吧。
友川也是那样罕见的创作者。每每听他的新专辑,都不禁感叹这是又开辟了一块新天地呐。即使是以前发表过的歌曲也能唱出全新的感觉。还真是一个不知退步为何物的歌手。真是天才来着。天才总给人早熟的印象。但这么想就很片面。真正的天才拥有独一无二的自我风格。天才的心智直到死亡的那一刻都不会老去。而天才的作品则被赋予了永恒的生命。友川就是这样的人,这张CD里就收录了这样的歌曲。
第一次接触友川音乐的人,会被他那压倒性的演唱所折服。继而被那出色的词所击中。然而,这还都是表层的。你若细细聆听,心无旁骛,友川的歌真的很平静。我觉得宁静是友川的基调,就像地下水的涓涓脉络,流淌不息。
搬一些私人的事来讲,我会结识上友川是因为他出演了我写的一个剧本(《雀豪烈伝》(1994) ,斗麻将的电影)。同乡的我俩很快组成了一对携手赌博吃喝的酒友。从赛马、赛艇、竟轮再到小钢珠,刚开始赌的时候,我和友川状态不要太好。赛马中奖,竟轮更是中大发。“哎呀这下可顾不上什么唱歌了哇”友川说,我也应到:“要是哪里有卖辛勤工作这玩意儿,咱们就买两个一块儿分了吧”。在赌博中,最最有意思的当属竟轮(日本独有的自行车竞赛博彩)。友川的心很快就被竟轮虏获了。然而,骄者必败。没过多久,被运气抛弃的日子到来了。自那天起,友川就开始拼命学习竟轮知识。狙击上一些有潜力的选手,揣着满口袋现金一个人飞去九州观赛。听闻此事的我觉得他就像是携着炸弹赶去轰炸的恐怖分子。友川把醒着的时间全部注入到竟轮之中。这个劲儿要是用来备考的话,考上东大准没问题。结果非常喜人。他在竞轮解说节目里预测的四场比赛居然全中。更扯的是,其中的三场比赛还是5000日元的「大穴」(超高赔率概率极小的彩票,5000能赢500万)。这可真是竟轮电视解说史上空前绝后的壮举。不久,友川出版了竟轮的专业书籍,收获了一众粉丝的他成了竟轮界的名人。普通人怎的也得花上数十年达到的境地他竟只用了十分之一的时间。亲眼见证这些,我不得不信这世上真就有那种开挂般的存在。歌手、画家、诗人,有时还当演员……。这么一看,友川这时间排列的得是多密集啊。
友川他总在以牺牲掉一些东西的方式活着。被牺牲的有自己的身体,灵魂,金钱,各式各样的东西,他选择的一直是充满风险的道路。比起“牺牲”还是用“赌”这个词更准确。完全不是因为他这个人没用,而是他这人就是不肯好好呆在安全区、或者说欣然浸泡在温水中。作为旁人我觉得他明明可以过上更舒服的日子,虽然这话说得有点多管闲事。毕竟也正是这样一种姿态一路支撑着友川。
在竟轮场上瞬间蒸发了几十万、赛后一时都站不起来的友川。在劳工宿舍辛勤工作的友川。在函馆最后一场比赛中赢了巨额奖金大呼万岁的友川。喝醉了要找人打上一架的友川。称小钢珠是骗钱玩意儿屁股却粘在那的友川……。这每一个的友川都赋予了《友川かずき》永恒的能量。不管那家伙是谁,他可不要被落在后面,撑死都要走在他人前面。咬紧牙关,赤手空拳,与风对峙,《友川かずき》,一颗活生生的子弹。
话回当下,这张「ぜい肉な朝」《赘肉的早晨》诞生了。这是一张刚出生还冒着热气的专辑。切开都能滲出血。稍不留意,可是会伤着自己。我反复在心里念着不可大意不可大意,将CD从盒中取出。《友川かずき》就被装在这么小的光盘里,真不可思议。如果是椭圆形的那不就是竟轮的跑道嘛,一边瞎想着一边把CD放进播放器里。屏住呼吸,紧张的等待着。 下一秒,《友川かずき》可就要来我家了……。 (摘自《ぜい肉な朝》(1996) 的引言)
《坏人》
撰文:藤沢周
他到了。那个来自“世界”地底的地底,举着杯酒的友川。喝个烂醉哇啦哇啦吼唱着“我本来就不是个什么好人!”(「いくつになっても遊びたい」《无论多大年纪都想玩》)的友川这家伙,真的,就我所知,他品行可不端了。和这被称作秋田狂犬的男人初次见面时,他把威士忌灌入啤酒杯里一口干下,“藤泽君,不放弃做人可不行啊。不去杀个干净可不成啊。”那双恶兽般的大眼睛直勾勾看过来,露出一口白牙在那森森笑着。疯狂、暴力又堕落。却又是多么绮丽的眼瞳,像梦一样。不该为世上所有的,就好似从地底冒上来、那将世间的一切映照在水面上、凝视着远方的眼睛。亦是孤独的、怀着悲伤和修罗的眼睛。
被个男人迷住了,“友川先生,友川先生”,当年那个初出茅庐不过一介小编的我只会跟他屁股后面转,“总之你先干了”就这样一直被灌到了早上。“不了,我还有工作……”要是这么说了,“公司?那什么鬼?全都倒闭得了。”接着给我倒酒。没错,我那会儿被灌醉了,变得可混账了。每次听友川的歌,我就又觉得自己能化身不良了。变得不良变得柔软……。
我就是遇着坏人了。(摘自《空のさかな》(1999)的引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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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晓得官方选这三篇上来出于啥心态(狗头)。别的那些专辑的引言明明正经得多了。三篇看下来只有加藤正人是直男= =
友川自己以前也读过,对此他的feedback:这些文艺创作者都有着娘娘腔的一面(オカマぽ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