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庄事件——《江神二郎的洞察》有栖川有栖
原作:有栖川有栖
翻译:江染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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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为正文
3.
望月周平的合租屋,在离乌丸今出川的校园步行不到十分钟的地方。在看到挂着“自制烘培咖啡”招牌的咖啡店后,拐个弯就到了。那地方在与大学相邻的相国寺背后,不仅上下学的时间短,环境也非常好。虽然这两层木质砂浆建筑本身,正如他所说的,具有典型的廉价出租屋的风格。
"琉璃庄"。
大门上方挂着这个牌子。说起来,外墙似乎确实略带琉璃色。
"这个名字很时髦啊。"
"哦,这个啊。" 望月苦笑着说,"装模作样吧。我觉得叫'时光庄'之类的更合适。墙的颜色只是因为脏了变色了而已,名字也就是随口起的。关于这个名字,住户们之间有各种各样的传说。有人说大房东的初恋是个叫璃子的女孩,所以这样叫。也有人说是因为这个汉字的读音有点复杂才起的,算是对那些不会读的学生设置的入住考试。如果问房东本人的话,他的回答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纯属一时兴起。'"
"接下来我们要调查的是琉璃庄事件,对吧?"
"只听名字的话,好像是在什么山庄里发生的华丽的连环杀人案一样。但实际上,这是一个相当普通且日常的事件罢了。"
"但是,我对这其中的「不可能」很感兴趣啊。"
"什么嘛,原来你也很喜欢「不可能」啊。"虽然被这么说了,但是并没有否认。
一进大门左边就是楼梯。在那深处有一个空房间。右侧是房东的住的地方。进入房东那边的领域需要钥匙,给人一种家中有家的感觉。这位六十多岁的房东几年前失去了妻子,现在独自生活着。他唯一的爱好是偶尔和朋友或亲戚一起旅行,然后旅行回来后慷慨地分发礼物给住户们。除了这个合租房,他还有几个停车位,所以生活过得很惬意。不过,对于这次的事件,他没有犯罪动机且拥有完美不在场证明,不需要对他有更多的了解。
"这个时候有人吗?"
望月走在前面先上了楼梯。上到二楼的正前方是公用厕所。在走廊两侧各有两个房间,他的房间位于右手后方。
"房间里有点乱。"虽然他这么说,但作为普通大学男生的房间来说,还算说得过去吧。虽然水槽里堆积了一些还没洗的碗碟,但看上去至多也只有一天的份量。地上散落着书籍和杂志,嘛,这是无法避免的。窗户面朝东,透过缝隙可以看到青翠的东山连峰。
我不由自主地看向墙上的书架。那里整齐地陈列着奎因和卡尔的经典作品,这些书应该都是他从家里带来的。他率先看到了对那些书感兴趣的我,于是说了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的书架,等有空了后让你慢慢看。与其这样,不如现在先集中精力在琉璃庄事件上。嗯……我去泡杯咖啡。"
他用水冲洗了水槽里的杯子后,开始烧水。对于我这位从大阪过来上学的学生来说,这个合租房本身就很少见,所以我仍然四处张望着室内。墙上贴着以小鬼Q太郎(注:藤子不二雄所著漫画中的角色)为角色的JR的「Q票」海报,还有角川书店的“横沟正史展”等海报。
"这个,是什么情况?"
或许是看到在书店的海报出现在这里,被织田问及时,他含糊其辞地说:"嗯,嘛……”
看来,他似乎有喝醉了就会揭下海报带回家的坏习惯。当我问那为什么没有偷拍可爱女孩的照片时,他回答说:“那太害羞了”。
"虽然本人主张自己是无辜的,但还是很可疑。因为在这间屋子里的居民明显有人有偷窃癖。"
织田的这个评价应该会引起居民的反感吧。贴在公共空间上的海报被人喜爱到偷走,这说不定是一种荣誉?这么说来,墙上的Q太郎正在幸福地笑着。
"能再详细介绍一下事件的概况吗?"
望月学长那些各种款式的咖啡杯中有两个是附近的甜甜圈店送的小礼品,江神学长一边接过咖啡杯一边将话题转移到正题上。于是望月开始详细描述琉璃庄的住户情况。
"通常房东都会把管理员的房间称为一号室嘛,但这里不同。这也是房东的一时兴起或者说是任性吧。反正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他所住的就是一号室,隔壁的二号室是受害者门仓恒二的房间。隔着走廊,一号室的对面是三号室,住着文学系的二年级学生高畑纪行。再旁边是四号室,住着经济系的三年级学生下条谦太。这四人都从入学以来就住在这里,所以彼此之间都非常了解。
"因为大家互相了解,彼此之间也就没什么讲究和顾忌了。所以虽然偶尔还是会发生摩擦,但没发生过大的争执。"
江神学长似乎对望月的话感到不太满意。"那小争执是有的吧?"
"有倒是有,但都是小事。比如带朋友回来后太吵了,或者借出去的唱片刚还回来又被借走了之类的。只是这些小事而已。"
"那没有导致什么紧张的关系么?"
"有性格合得来的,也有合不来的。"
"比如?"
"下条学长和门仓可能合不来。门仓因为抱怨音乐声音太大,向他对面房间的下条投诉过好几次。与其说是下条学长神经大条,不如说是门仓太神经质了。即使隔壁房间的高畑不在乎的时候,他也抱怨了。所以下条也因此感到烦恼。"
"高畑纪行和门仓之间的关系怎么样?"
"还好吧。高畑是个文静的人,对谁都保持距离,和门仓没有发生过冲突。也许因为是房东的侄子,所以对住在这儿的合租伙伴都很谨慎。"
"那么最重要的你和门仓呢?"
望月一边递给江神学长一个烟灰缸一边回应着,这个烟灰缸似乎也是从附近的甜甜圈店拿来的赠品,上面有着logo。
"我们之间关系不坏,只是在一次连休中有过一次口角,不过那真是非常愚蠢的原因。"
他一副难以启齿的表情,或许是因为原因太愚蠢了吧。
"说出客观事实来吧。"织田督促他道。
"既然你让我说了,那我就不隐瞒了。那时房东大人正在外面旅行,下条学长回老家去了,而高畑恰巧出去和朋友玩了,所以只有我和门仓两个人在这里。傍晚的时候我去了趟厕所,结果刚进去,门仓就突然很急地敲着门说‘快点’。尽管他这么说,但我要花时间啊。我回应着‘等一下’,然后花了适当的时间出来。结果他愤怒地看着我,那表情很不好看。看来他当时应该很着急吧。我道歉了,但他却记恨了那事……”
"啊?两个今年二十岁的男人就因为这点小事而吵架了?"
我感到愕然。
"我从厕所出来后来到这个房间,他指责我说'差点就要让你遇到危险了'。真是太不讲理了。我们当然没有彼此揪着对方,但因为我们都知道彼此是为了一些无聊的事情而生气,反倒很尴尬。"
真是太蠢了。
"好了,我们回去吧。"织田站起来做出一副想要离开的模样。
"等等,别丢下我一个人啊。我直到现在都还被怀疑成小偷呢,如果不解决这个麻烦,我一辈子都会有阴影的。"
"哈哈。也就是说,有人怀疑是因为发生了那样的纠纷,所以望月学长因为讨厌他而故意偷走了他的笔记本?”
"就是这样,有栖川君。动机充足啊。正如我们在休息室里谈过的,直接地说,只有我有犯罪的机会,这简直是个灾难啊。"
"只有你有机会犯罪,这听起来确实是个致命的情况。"
织田坐回到椅子上,严肃地说。江神学长慢慢地点燃了一根烟。
"好,我们大致了解了人际关系。现在让我们谈谈发生事件当时的情况吧。"
望月一一陈述了发生事件时的经过。
昨天,房东正在别府·由布院进行两天三夜的旅行,学生们都去上课或打工,因此白天琉璃庄一直没有人。不过就算在这种情况下,玄关大门也没有上锁,因为只要各人的房间门锁紧就没问题。
望月上完第五堂课后,去做了家教的兼职。因为去那地方只用穿过在相国寺境内的乌丸寺,所以不管去还是回来都是步行的。在给初二学生紧锣密鼓地传授了期中考试对策之后,被学生邀请一起吃了顿烤肉,能作为学生共进晚餐的伙伴“吃上这样一顿真是太幸福了”。大概九点四十五分左右,在享受了一顿难得的烤肉大餐后,他哼着小曲,步行回到了琉璃庄。他一回到房间,就打开中午在学生开的书店买的文库本,一直读到晚上十一点左右。本想着就这样平静的一天就要结束了——
“过了十一点,走廊里开始吵吵嚷嚷的。我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就从房间探出了头,然后就看到脸上略带红晕的门仓在那里吵闹。‘从前辈那里借来的笔记本不见了。有谁知道吗?’下条和高畑说:‘我们刚刚才回来,不知道。’和“你有好好找过了吗?”。仅此而已。门仓一看到我,就冲着对我说:‘望月,你什么时候拿的?我可以给你看看,现在先还给我吧。’”
对这事完全不知道的望月回答道:“你在说什么?我根本不知道那个笔记本。”听到这话,职业摔跤爱好者的态度急剧恶化了起来。他大喊道:“装傻也要适可而止!”而望月察觉到自己好像被当作小偷了,这次轮到这个推理迷生气了。
“然后就是无意义的问答。是你擅自拿出来的吧,我根本不知道那个东西,只是不停重复这句话。当问道关于为什么我会认为是犯人,有什么根据时,他说‘刚才我在打盹时笔记本还在,醒来的时候笔记本不见了。在这期间,只有你在琉璃庄。’这就是他认为我是犯人的原因。“
“下条和高畑什么时候回来的?”江神学长在关键的地方插话问道。
"高畑是在八点,下条在九点二十分左右从兼职打工的地方回来的。然后,下条去高畑的房间归还了一盘录音带,接着在房间里聊了一会儿,大约九点四十分他们一起去了公共澡堂。门仓好像是在九点半左右回来的。下条和高畑花了一些时间在洗澡和打游戏机上,大约十一点回到合租屋的。门仓在睡醒后大约十一点左右才注意到笔记本不见了。那时下条和高畑刚回来,正好碰到门仓从房间出来,大声问道:'你们知道我的笔记本在哪吗?'"
"等等,别把时间线搞乱了。你刚刚说的有点混乱。" 织田抱怨道。然后望月拿出一张活页纸,开始写下时间表。这是在本格推理小说中经常会插入的。时间表如下:
- 8:00 高畑回到房间。
- 9:20 下条回到房间。去高畑的房间还录音带。
- 9:30? 门仓回到房间(上厕所后很快开始打起盹来)。
- 9:40 下条和高畑去公共澡堂。
- 9:45 望月回到房间(阅读小说)。
- 11:00 下条和高畑回到合租屋。
- 在他们回来之前,门仓睡醒,注意到笔记本不见了。
"看,这就是所有的情况。没什么复杂的。" 望月解释道。
我仔细查看了时间表。如果这个时间表是准确的,那么唯一有机会接触到笔记的人似乎就只有在九点四十五分回来的望月。
"外部入侵的可能性呢?" 我想了想,也只能想到这个可能了。
"合租屋的玄关大门没有锁,所以任何人都有可能进来。但是,问题是只有那位借给门仓笔记的学长知道笔记在门仓房间,不过他总不会是嫌疑人吧?"
"不,说不定……"
我本以为会因为这个问题而受到责备,但望月却一副很高兴的样子。
"真是个好想法,不是么?这个提醒的好啊。的确,也许就是那位学长干的。真是个盲点啊。他装作很慷慨地借笔记,然后把笔记偷走了。接下来可能就是:'你打算怎么办?用钱来解决吗?',然后进行威胁……不对,这还是不可能……" 他花了相当长的时间来进一步分析这个假设,但还是否定了。
"没这个可能吗?"
"啊,没有。那位善良的学长是从西宫过来的,离这里很远。在把笔记交给门仓后,他们就在四条河原町分别回家了,因此不在场证明成立。如果你怀疑他是否分别后真的回家了的话,要不要去西宫进行调查?"
"不,那倒是没必要做到那个程度。"
"如果下条和高畑合谋的话,那就可能实施这次犯罪。他们是为了抹黑你的名誉而一起策划的,这种可能性呢?"
尽管织田的观点比我的假设更现实,但望月依然坚决否认了这一点。
"不,没有理由去怀疑这两个人会陷害我。他们原本只是想开个小玩笑,却没想到会引起这么大的骚动,这种可能性也不可能。那两个人不可能有那样的名演技来一直装傻的。"因为
毕竟我不认识当事人,也无法进行判断。
就在这时,江神学长发现了个新的关于时间表上的一个关键点,用手指着时间表的一处地方。
"门仓在九点半左右回来的,但为什么在这张表上打了问号呢?" 这也让我有点困惑。
但望月则轻松地回答道:"因为当事人自己也没有明确记得。"
"但这是一个重要的细节,有必要明确一下。"
"是的。所以,根据推测这个时间几乎是可以确定的。因为门仓一回家就去厕所。而那时,灯泡已经被换成新的了。"
这是什么意思?
在我试图追问之际,有人敲响了门。
4.
"哎呀,有客人吗?不好意思。” 前来的是一个脸色不太好看的瘦弱男子,下巴上有一点胡须。也许是为了不给我们添乱,他立刻试图关上门,但望月阻止了他。
"有什么事吗,下条学长?"看来是四号室的下条谦太。
"没事,我之后再来。”
他的目光似乎暗示着这是在客人面前不能谈论的话题,也就是笔记本失窃事件。
"是关于昨天的事情么。那样的话,正好。在这的都是推理小说研究会的成员,我们正在进行搜查会议。所以进来吧。”
下条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嘟囔了句”是吗”后走进来坐在江神学长旁边。望月逐个介绍了我们。
"我是下条。望月君一直以来承蒙你们的关照了。” 琉璃庄年龄最大的房客谦虚地做了自我介绍。他似乎容易在初次见面的人面前感到紧张。据说他来自静冈,但说话的语调非常标准。
"不用太紧张。我们又不是在调查谋杀案,只是随便聊聊,轻松交谈而已。我们现在正要进入核心部分,下条学长,如果您能提供证词,我们将不胜感激。看,我写了这张时间表。”
他递过表格。下条带着严肃的表情接了过去。
"昨天晚上,门仓也展示了这样的时间表。这个与那个相同。”
"是的,因为没有发现新的事实,所以内容与那个相同。在下条学长敲门之前,我就门仓回来的时间进行了说明。”
在本人喝醉了,记忆不够清晰的情况下,怎么能推测出回来的时间呢。就凭他回来后立刻去了厕所什么的。
"其实我也没有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尽管他是个身材硕壮的摔跤手,但走起路来就像个小偷或能剧演员一样轻快。”
将演员和小偷相提并论有点不太礼貌吧。
"因为他是总抱怨其他人生活时发出的声音太吵的类型,所以他自己总是尽量保持安静,即使喝醉了也会遵守。"
"但是,他肯定比我晚回家,这是肯定的。"
"因为有关厕所的事情。"
他们住户之间都对此相互理解。那个厕所的事情是什么?原来是二楼的厕所的灯泡从昨天上午开始开始一直闪烁。如果是平时的话,会去报告说“灯泡快灭了”,然后请房东更换它,但不巧房东出去旅行不在。因此,下条在下班后去电器店买了新的灯泡。
"我九点二十分才回来的。这个我清楚很记得。"他坚定地说道。
"我直接去了厕所,然后马上换了灯泡,然后顺便上了个厕所就回房间了。然后,我去还了向高畑借的比利·乔尔的磁带-"
"你和高畑聊了一会儿,在这期间门仓回来了。"
"对,我们虽然没见到面,但是——"
"他回来后也立刻去了厕所。"
"嗯。因为灯泡没再闪烁了,所以他说:'下条学长换了灯泡'。"
"然后,从厕所出来后,他回到房间,不久就睡着了。下条和高畑大约在九点四十分左右去了澡堂,巧合的是我是在九点四十五分左右回来的。"
"看起来是这样,虽然因为没有直接见面,所以不能提供确凿的证词。"
下条的回答非常谨慎,以确保证词的准确性。望月似乎对此非常满意,没有任何异议。"好的,谢谢你的证词。这样江神学长他们应该明白事件的概况了……吧?"
我们点了点头。虽然我们为这个事件起了一个名字叫做“琉璃庄事件”,但从证人口中冒出的尽是厕所的灯泡、澡堂等等一些非常常见的事物。嘛,业余侦探能遇到的事件,也许就只有这个程度吧。
"好,现在我明白了为什么在受害者的回来时间上打一个问号了。"江神学长说。"也就是说,他是在九点三十分回来的,这只是推测而已。如果回来时间有误的话,事件的情况就会发生很大的变化。"
我也是这么想的。比如,如果在下条回来之前高畑就已经换了灯泡的话,那么门仓回家并上厕所的时间可能就在九点十分左右。这样的话,高畑和九点二十分回家的下条都有必要加入嫌疑人之中。
"你似乎有话要说,有栖川君。"
望月好像察觉到了我的状况。虽然我对在下条面前怀疑本人而有所顾虑,但还是把话说了出来。这位来自静冈的经济学院的学生却没有生气,只是点头表示理解。
"有栖川君对吗?你说的没错。但是,高畑并没有换灯泡。不仅是当事人这样说了,而且他根本做不到。"
"为什么呢?"
"因为我们厕所的灯泡型号特殊,在大学里电器店之类的地方买不到。这附近的话,在河原町通的量贩店倒是有卖,但不巧,那里正在装修,这几天关门了。换句话说,在这附近买不到。我决定去买替换灯泡,是因为我在三条京阪的蛋糕店打工,回家后顺便去了那里的大型电器店。望月和高畑的家教兼职就在这附近,门仓也说了他有一个社团的迎新聚会。"
尽管他打工的地方是蛋糕店这点听起来令人意外,但现在不是分心的时候。
"高畑学长也在做家教吗?"
望月回答道:“对,那地方就在这附近。他的生活方式是工作、居住和学习都在附近,生活半径非常有限。”
“正因为如此,没有其他人,只有我能去买换掉的灯泡。”下条一口咬定道。这时,织田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是吗?门仓回来的时候肯定是喝多了。或许他忘记了自己更换了灯泡,这种可能性也是存在的吧?虽然这可能是一个愚蠢的假设,但是聚会的地方在河原町吧。那样的话他应该也能购买替换的灯泡。”
这个假设看起来很牵强。无论喝得有多么多,自己换灯泡的记忆也不会完全消失。所以我摇了摇头。然而,望月提出了有力的反驳。
“虽然是个大胆的假设,但这个可能也是不存在的。即使因为他喝得酩酊大醉而不记得这事,如果他真的换了灯泡,那么旧灯泡肯定仍然会在他的房间里。但是,他的房间里没有这种东西。他不可能在醉酒的情况下把旧的灯泡扔到什么很远的地方,然后忘记吧。”
“我明白了,”织田表示同意,然后立刻提出了下一个假设。
“那么,门仓学长因喝得太醉而没有注意到灯泡在闪烁,这个怎么样?”
这几乎也是不可能的吧。就算他喝得很醉,记不得灯泡是否被更换,但也很难相信他会错认为闪烁的灯泡是常亮的。
“不切实际。他不太可能发生这种错觉。”
望月叹了口气。织田仍试图反驳。
“那你敢说这个可能性为零吗?也许出于某种巧合,令他以为闪烁的灯泡一直亮着。”
“比如?什么样的巧合?”我不怀好意地追问道。
"那是·······"他思考了五秒左右,然后说:"嗯,比如说,这家合租屋前面停了一辆车,为了某种信号而按着喇叭。然后,车灯的闪烁和厕所灯泡的闪烁刚好错开了,这样一来,他就可能会产生错觉,认为灯一直亮着。"
"这种可能性真的存在吗?这种巧合甚至小栗虫太郎的小说里都不敢这么写。"
望月像是生气了一般否定道。也许是因为并没有认真地在回答,织田看着望月那副模样笑得很开心。
"如果你怀疑门仓搞错了,可以直接去问本他人。我去叫他来。"
下条站了起来,望月显得有点慌乱。
"等等,他不是出去打工了吗?"
"不,他在这呢。原本他是要去布置活动场地的,但活动取消了。没必要这么慌张。见了面他又不会突然发火袭击你的。"
下条宽慰地说着,然后走到了走廊。望月看起来不是因为害怕与门仓对峙,而是感到非常的尴尬。
"要不我出去一下?"织田说,"如果你被从窗户扔出去,我会在下面接住你的。"
江神学长在旁边一言不发,他的表情非常冷静,正默默地抽着不知道第几支烟。他是来抽烟的吗?我曾经以为他擅长解决问题,现在看来可能只是一种幻想罢了。
就在这时,门被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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