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搬运】When Did Pavement’s ‘Wowee Zowee’ Become a Masterpiece?
1995年4月11日，Pavement发行了他们的第三张专辑《Wowee Zowee》，所有人都讨厌这张专辑。全国各地的Pavement歌迷在电话里奔走相告：“我们都会挺过去的，不要惊慌，下一张专辑一定会很棒的。” 那时我和朋友们在一起吃复活节晚餐，大家想说的都是对于我们不愿接受最爱的乐队的新专辑这回事而感到多么内疚 (现在想起来，我们大多数人都是天主教徒）。
如今，《Wowee Zowee》理所当然地被冠以杰作的美名--称其为Pavement乐队最好的专辑已是不争的事实。上个月，一个在酒吧里和我搭讪的孩子这样告诉我--“这就是他们的《Sgt. Pepper》！” 当我告诉他Pavement乐迷当时有多失望时，从来没有人相信我。当X一代试图对九十年代的音乐遗产做出解释时--你尽管称之为‘Cobain-splaining’--似乎没有比《Wowee Zowee》更棘手的话题了。这张“失败之作”是如何力挽狂澜化身“杰作”的？
我知道，现在再去回想固然很奇怪，但《Wowee Zowee》诞生于《Slanted & Enchanted》的艺术朋克火光和《Crooked Rain, Crooked Rain》的旋律湍流之后，作为嗑药者“熄火”之作出现的。因此，Pavement在这张专辑中未能企及的点子比他们暗渡陈仓的事更为引人耳目。 直到他们炮制出了《Brighten the Corners》，这张完全不同的专辑才让人们认识到前作的奇特之处。正如《Terror Twilight》问世时一位朋友所说：“人们会低估这张专辑，以弥补对《Brighten the Corners》的高估，就像他们高估了《Brighten the Corners》，以弥补对《Wowee Zowee》的低估一样。”
无论是婉转含糊的评论--Spin杂志说：“假如随性地用低音量去欣赏，并且不去过分纠结细枝末节，那么这不失为一张好专辑，” 还是诚恳的抱怨--滚石杂志评论说：“就像是一次未完成的排练，” 抑或是搔首弄姿的赞美Entertainment Weekly评论说：“诸如‘Brinx Job‘这样朗朗上口的歌曲，是对成功的古怪陈述--在你开始沦陷于讽刺的泥潭之际唤醒你，” 或者只是有点像个嗷嗷待哺的婊子--Details的评论说道：“一个伟大的乐队极力证明他们可以很烂，却只成功了一半。” 而尚属这些评论都不过是想讲些好话。猜猜哪句是我说的？也许你根本猜不着--1995 年还没有 Interglut，面对现实吧，你根本不知道如何使用微缩胶片，这对我们这些一边抨击《Wowee Zowee》一边称赞 Menswear 的人来说是个好消息。不过，下次你去图书馆的时候，还是去看看微缩胶片吧，然后朝我来个低级的大笑）。
这张专辑最顽固的捍卫者是Village Voice的Robert Christgau，他大胆地宣称这是他们最好的作品。但在Village Voice年终的Pazz & Jop乐评人投票中，《Wowee Zowee》仅仅一瘸一拐地登上第17位的“宝座，”而Pavement之前的专辑都排在第二位（1994年排在Hole之后，1992年排在Arrested Development之后）。它落后于Joan Osborne, Son Volt, Emmylou Harris和Smashing Pumpkins（这一定会误伤到不少他们忠实听众）。
《Wowee Zowee》的俏皮之美被遗忘的原因有很多，即使对我们这些崇拜Pavement的人来说也是如此。最初的预售卡带（乐评人所评论的那些）还未经过完善，就连混音、排序和标题都与正式版本不一样（人们熟知的“Fight This Generation”就是预售版里的“Genna Genna Ration”）。但就连Stephen Malkmus本人似乎也对此持怀疑态度。他为新闻资料袋写了一份宣言： “你喜欢进步吗？我不喜欢。进步是可以预测的，而预测涉及科学。我不想与科学扯上任何关系。生活不是化学考试。我们把时间花在吸烟区，慢慢地杀死自己，不惜一切代价地避开灯光。” 很有诗意的话，对吧？但这听起来也很像Malkmus的口头禅：“（这张专辑）没有《Crooked Rain, Crooked Rain》好听，所以不要抱太大希望，比心。”
另一个重要因素是--Guided By Voices先于Pavement一周发行了《Alien Lanes》，在当时可谓一骑绝尘。《Alien Lanes》显然是GBV的杰作，28首歌曲几乎完美无缺。(少数的瑕疵是“Hit”和“Dumbcharger”，但它们加起来总共只有96秒，比 “Western Homes”还短）。这让《Wowee Zowee》听起来比实际情况更加单薄。(说真的，你最近听过“King and Caroline“吗？或者“Alright？”还有“Motor Away？”该死）。
几周后，Yo La Tengo发行了《Electr-O-Pura》，同样，这种反差对《Wowee Zowee》而言并不友好。我的意思是，当一张专辑里的“My Heart's Reflection”不过是他妈的第十好的歌曲时，你还能说些什么呢？有哪个摇滚厂牌能够像1995年的Matado一样成功吗？答案是没有）对于吉他乐队来说，那注定是光荣的一年，部分原因是Pavement提高了创意产出的赌注--那么多乐队都想做出属于自己的《Crooked Rain》。但他们已经走出了自己的风格，并开始尝试不同的东西。
因此音乐需要的是时间。但在九十年代，实体专辑售价大约20美元一份，人们会在扔掉它之前不分昼夜地聆听。如果你喜欢Pavement，你就会继续给新专辑机会，直到它最终大放异彩。(就像那个男人唱的那样，“Count to 10 and read, until the lights begin to bleed.”）1995年夏天，Pavement与Sonic Youth, Hole, Elastica, Beck, Moby, Superchunk和Jesus Lizard一起参加了具有历史意义的Lollapalooza音乐节。
另一个关键要素是Pavement在1996年不断推出的优质歌曲。 《Pacific Trim EP》 听起来正是乐迷们所寄希望于《Wowee Zowee》听起来的样子，《I Shot Andy Warholt》原声带中的“Sensitive Euro Man”也是如此。(Malkmus最悲伤的一句歌词是：“The calendar girls told me what month it was.”）如果他们用“Give It a Day”或“Sensitive Euro Man”作为专辑的第四首曲目，而不是“Brinx Job”，整张专辑的感觉就会截然不同(这也许就是他们没有这么做的原因）。
然而，基于历史角度而言，发生在《Wowee Zowee》身上最美好的事当属《Brighten the Corners》。它拥有《Wowee Zowee》所欠缺的雄浑吉他之美，获得了前者所欠缺的好评如潮，并且成功地让人们回过头来品味这支乐队之前的作品。这就像Radiohead的《Kid A》和《Amnesiac》，或者Elvis Costello的《King of America》和《Blood and Chocolate》--前半部分散漫，后半部分线性，但你需要同时听到这两张专辑才能欣赏到它们的精华。到了九十年代末，人们对对《Wowee Zowee》的评价远高于《Brighten the Corners》已经到了是老生常谈的地步。我更喜欢《Brighten the Corners》，但两者我都喜欢，所以我也没意见。另外，《Wowee Zowee》是嗑药者的首选Pavement专辑，而嗑药者通常是做出这样的经典决定的人，因为他们往往是自己喜欢的东西的死忠铁杆粉丝。
现在每个人都喜欢《Wowee Zowee》，包括那些在当年深受其害的歌迷们。它是我播放次数最多的专辑之一。所以，也许大家应该对当时对这张专辑的误解感到羞愧--但不知何故，这没有发生。在灯光开始褪色之前--“数到10”的过程--这就是这张音乐的内涵。Pavement制作这张专辑旨在让人们不断改变想法，因为改变对事物的看法是一件有趣的事，这也是音乐的意义所在。就像歌里唱的，没有人真的知晓。
APRIL 11, 20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