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
开学,因为周末到来而显得格外难过。上午9点被家长揪过去给学生开门,跋山涉水去一趟办公室,干脆做一些工作,中午吃饭后就不太撑得住,躺在床上开始止不住地哭,实在受不住了,应该要写点什么作为出口。
从开学到现在发生的一切事情我都不愿意和别人说。可能处在特殊的心境里,那些事好像不和他说,我也没想和其他人开口。想一想好像也经历了挺多事情,不喜欢新的段长,熟悉的同事在不同办公室,新教室的地板好难清理,家长不明是非打电话和我发脾气……好在还是有一些可爱的孩子,腰在针灸两次后也逐渐好一些。但我一句话都没和别人说起,像一滴水消失夏天里。
今天没有什么很重的安排,但我依然一直睡不好。突然有时间认真思考:我这样什么都不说,会不会逐渐抑郁啊。这好像不是我之前的生活模式。
细想下,我的生活模式在去年就开始改变了,和以前一点儿也不同,也早就不再和家里说自己的委屈和疼痛,好像自己可以搞定一切,其实我很厉害,我真的可以搞定很多事情,但情绪还是很难克服。我以为,找到另一半,会帮我缓解一些的,他能成为我的依赖。是不是我好像依赖得太多了,是不是我还是应该自己一个人比较好呢?
实在很难不去自我怀疑。
难过,自己一个人埋头拼命流泪的时候,没法不觉得自己这样好惨啊,都没人可以抱一抱我,对我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难怪有精神分裂这种病症,我感觉是不是大概也快了,好像有另一个我站在对面,她同情怜悯又恨铁不成钢,她说,快别他妈哭了,别再相信任何人,攒钱,搬出去,养一只猫,就会好的。
这段时间里想的最多的问题大概还是同一个,反反复复出现,一直问自己,他怎么可以对我这么残忍呢,爱过的话,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呢。我知道从前的时光、情意和承诺在当下不虚假,但人居然真能如此狠心而多变。无数次我用双手蒙住眼睛,眼泪一直流下来的时候,脑海里却只能想到一句话:我要跳出来,才能看清。
我不知道,他要跳到哪里去,他一定是要去他觉得更舒适的地方,随便吧,他要向云端,他是阿刁,是自由的鸟。反正我知道自己一定被犹豫着放弃了,根本没人想要坚定抓住我,我不值得被珍惜和选择。
同事和我说,你别这样想,那时候我有相同的想法,我们为爱情做了很多事,可是对方不爱不是努力能解决的,我们不妨试着接受,等你熬过这段时间,就会好起来的,你看我,不是现在也很好吗。这样的话他说了很多,说真的,他那段时间确实浑浑噩噩,今年好多了,开开心心的,没有任何负担。我熬过去了,也会变成你现在这样开心吗?我问他,他说你放心一定会的,这是一个过程,过去了就好了。
好难过去噢。
很小的时候,我和现在一样没什么情商,没几个小朋友和我玩。夏天的夜晚我抱着一棵树旋转,我不会取名,就叫它树朋友,它长在草地旁边,是所有树列的排头,第一棵。很清秀,很漂亮,不高大,有两支分叉。其他小朋友在对面玩沙坑,只有我像神经病一样在草地上对着它唱歌,坚信掉下来的树叶是它寄还给我的书信,上面的脉络是我那时候无法读懂的文书。我唱那时候很火的电视剧,《白蛇传》的主题曲,“暗想,从前阴雨天,你的伞,留下了思念……”转着圈唱,星星在漩涡一样在头顶。
也许从小时候开始我就是必须得有情绪出口的人,年幼我就从不吝啬表达,可是那时候是稚嫩的矫情,没人稀罕读懂。长大后,我确实有话想说,但毕竟是个人的事情,大家都很忙,没有时间读懂。
这一辈子,可能也不会再有人愿意读懂我。应该委屈的,也许是那些能说的,再不愿说出口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