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刷徐冰的引力剧场——理想视角的问题

徐冰的引力剧场提出了一个问题：作品的理想视角在哪里？作品由对观众视线的引导出发，继而在有限空间里让观众进行思维拉伸，再通过镜像放大。

徐冰说，人的视角是直的，但世界不是。

虫洞的最佳视角在美术馆外的高空，可以说不是给人看的，而是给飞人或者外星人看的哈哈…话说徐冰在2021年参与的天书号就是向外太空传达人类的天书信号。而其中加入自然力量的再造，和同年同样在这个多层空间向宇宙出发的蔡国强不谋而合。

倒觉得这个问题本身值得琢磨，我们真需要理想视角吗？

从空间底部的倒影看起来大部分的字是正的，而从上方沿着边缘慢慢看下去也不是难事。但问题是：人想一下子全看进去，那才是麻烦的来源。当然引用的维特根斯坦的文本本身就是晦涩的，即使剥离了扰乱的视线，内部还裹着一层理解的困难，但看不懂想不明白才好，正是不懂才吸引人去看去试着弄懂。何况世界不是为了人笔直的视角生长的，难懂才是正常的。空间不是直的，时间也不是直的。

纪录片中徐冰和助手讨论时说到，这复杂性…达芬奇也搞不清楚。助手回答说，达芬奇…应该搞得清楚。

关键是你信不信它是能被搞清楚的。也许是我们过于缺乏观察的耐心。

正好在读大卫霍克尼的《我的观看之道》，他在埃及旅行时陷入沉思——埃及人花2000年建造卡尔纳克神庙，2000年来他们在庙里敬神，然后它又成为废墟2000年。“我们观察的周期也许不够长，记录的也许不够多，无法像埃及人那样注意到变化和轮回”。

徐冰以语言文字触碰文字本身不可碰的东西，这是艺术家的手艺，也是艺术家的野心，而素材一直在变。暗暗琢磨是因为人类不满足于文字的效用，所以现代人把文字丢给机器，往图像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