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涂鸦(2023年)17
“文格”是一种制杜自身最大顽疾多发病。这个病对躯体起到了致命的损害。所以,这个病固然疼痛可怕,却也有着摧枯拉朽的作用。
“真正够格的主-旋律/艺术作品制造者,要说还是依靠女性,比如莱妮//里芬-施塔尔和江//青。所以今年文学矛/盾-大奖若再没有女性,那说明国产文艺真的不行了。(笑)”上面这段话,分明是早先拿来取笑一下的,结果后来他们居然真的评出了一位女性。矛-奖此前一部作品中的重要人物(地-痞无-赖)名字叫“龙冬”,这回居然又评出一部,其中重要人物(革-命英-雄)名字又是“龙冬”,除此还有一两位的作品人物名字“龙冬”,虽然作品并不出众,但是那作者却地位飙升。看来,“龙冬”这个名字,无论如何使用,都会给一些人带来巨大的福报。今后体-制-内作家/协-会内部员工的鲁/奖矛-奖等等大小奖项/评选,作家若有期盼,最好每一部作品的主人公或重要人物都要出现“龙冬”这个名字,这将决定着获-奖概率增大数倍。作家格非、孙甘露等人获得大奖的主要原因,就是他们在写作的过程中时时念叨着“龙冬”这个姓名。当然,契诃夫又说,写个小说,总是用熟人的名字,这是可耻的,这样的作品,绝不会赢得同行的尊重。人名、地名的虚构,只是文学写作的幼儿园课程,居然我们今天的多数作家还不能毕业。
刘半农在一个文章里说自己:“生平之所绝对不能者,却有三事即是担粪着围棋之外,再加上一个谈政。因其不能担粪,所以至今没有能到民间去;因其连着棋也不会,所以非但不能当兵打仗,甚而至于不能和人家打架;因其不能谈政,所以至今是看见了有关于政//治的书报就头痛。”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挑大粪(今之抽运粪便的环卫工作)、下棋和关心政//治,三者之间必有某种联系。
刘复写:“据说小鬼头采取了中国《金瓶¥梅》等书上的事实,纂成一书,以见中国民族之卑劣。若然这等事实也给他们采取了去,不知又作何等论调。然而人家说什么,尽可以不问,在我们看去,总是国粹,总是国光,总是精神文明!”
刘半农说:中国的社会……说是旧罢,六十岁的老翁也会打扑克。说是新罢,二十岁的青年也会弯腰曲背,也会摇头,也会抖腿,也会一句一“然而”。实际却处处是漠不关心,“无可无不可”。梁启超“少年中国”似也有此说。
政权除了一个至高无上,其余无论多么位高权重,也都是奴才,或自称臣,宋代还有自称“粪土臣”的,这就叫懂事儿。
网上看到作家郭雪波把矛奖的一位告了。真是“过于冷寂的热闹”。不过,也可借此机会讨论一个知识。“本巴”是什么?它是地名,可以是蒙古史诗《江格尔》的西蒙古卫拉特(厄鲁特)的“首都”,或他们生长的那一片神圣之地。在多数汉译《江格尔》的权威版本里,这个地名被译为“宝木巴”。从《江格尔》看,他们当时已经信奉佛//教大乘的藏传。在有限的资料里,我没有见到关于“宝木巴”的任何一种蒙文的语词详解。我有一点点怀疑,这个宝木巴(本巴),类似梵藏语中的“香格里拉”,或者藏语的“བུམ་པ།”(贲巴),可简单理解为“宝瓶”,原本也由梵语而来。宗/教文化的传播,扩展了各民族语言的丰富。宝木巴,首先具有佛//教意味,想象那是一处水草丰茂的人间仙境。我不可能阅读矛奖关注的任何作品,这是基于由来已久的基本判断,不上那个当。所以,郭雪波的状告,我也无从比较。但是,既然宝木巴是江格尔的国土,那么,即便谁将音译地名搞成个“本巴”,大概率写作的素材都在《江格尔》里面了,或者,在这部具有儿童文学单纯的英雄史诗的基础上进行二次创作?不用看,意思不大。如同中医号脉,完全不必按压上五分钟十分钟半小时。简单判断:凡是用汉语写作“异族题材”的,大多并不具备“民族常识”,包括语言、历史、民俗、文化、宗教、思想与情感。所以,都是瞎胡写,骗骗小孩子的。只可惜,小孩子基本都不读这些玩意。换个说法,若没有在蒙古长期深入生活过,关键是若不会说蒙古语,不懂蒙古文字,也并不十分了解蒙古历史、文化、宗/教和民俗,特别是没有感受过蒙古人的感情,即便我就是一个蒙古人,我也不具备蒙古题材的任何写作能力。这还并非鞭策,而是一个文明国度作家写作应有的样子,否则就是吃相难看的丑八怪。
一个文明国度的作家写作,最起码要做到虚心学习、精益求精,千万避免无知无识的过度张扬。多读书,多思考,一般人不写也不算什么损失。如若写写异族地方,首先还是要从人名、地名等等称谓的当地语言入手,这是一个基本路径,也同时会起到丰富文本的作用。这是一个如同“幼儿园低年级”的写作技巧,可惜许许多多今天的著名作家都不够讲究。我们的文学,与我们“九千年”中华文明实在不大般配。借此普及一个小知识。满洲里,这个地名来自梵文,是“文/殊菩//萨之洲(渚)”的意思。中原之地的怙主系文/殊。雪域高原的怙主是观/世/音菩/萨。这都有地界划分的。所谓“满族”之“满”,就是信奉文/殊的或被文/殊祜佑的族群。
不少朋友如今依然非常幼稚,居然以为这类“宣宣部门评奖”的文艺作品还有可观之处,居然还会跟着欣赏、讨论(其实也并不认真读的)。须知,俗话说,盖棺论定。国家起初骨子里是最最拒绝给予任何个人评奖的,首先是反对“个人主义”和“名利思想”。再者,他们谨小慎微,甚至认为即便盖棺,也不能定论的,任何事情都必须留有余地。特别是国字号荣誉,尤为敏感,无奈,若评,只能评一些非常可靠的听话的人选,尤其倾向可控的官员。否则,一般稍不稳妥的人若被评上,他(她)万一出事,牵动非常麻烦。特别这些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文学从来就不是个正经事儿,顶多做做样子。郑志安泉,文化安泉,是一个地方的命脉所系。总而言之,在这里,给一个人任何荣誉,都非同寻常小事。中国的“文学荣誉”,特别是新世纪以来,给谁,是极其慎重的,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慎重。只是这慎重,在多年从事“新纹出版工作”的我们这些“体/制人”里,又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几乎不必过脑。接下来,就是刊物发表谁,最起码副主编、主编(复审和终审)也要对作者掌控尺度了。回到当年,我早期发表作品,是要跑到编辑部填写一份“郑志表格”的。一个人的“郑智可靠”大于其他一切。认识到这一点,那些“单纯的脑子”就渐渐开窍了。
一个特色设惠祝易全民劳动国家,还要搞个人文学评奖,本身就是多余的,完全违背初心,属于瞎搞。既是瞎搞,何必在意。有人说文学评奖,不透明,不公/正,不权威,无聊游戏,等等。我回复,这些都是表象必然。敢问,除此,哪些又是透明、公/正的?他们正是把这些当成无聊游戏,否则反倒不好玩了。换了咱们,也一样,最多就是稍微的假戏真做罢了。
也不必把一些外国文学奖项看得过重,甚至不必太当真。这是测试一个专业工作者脑子是否健全的最佳手段。须知,有些外国奖项是在评选前后,特别是宣布之前,与相关国家沟通过的,并且得到了一致认可,所以那个人他得奖后,尤其老实巴交,时常说说相声。还有一种就是,宣布之后也无大碍,避免张扬即可,因为早已掌控其“装比作秀”。最后一种,即:对立。最后的这第三种,恰恰或有可观。中国文学工作者今天对“评奖”尤其看重,说到底,还是封建社会“学而优则仕”的那个“仕”在作祟,总是脱不掉这一身的破旧不堪。
作家洪峰对我(十多年文学批评网络写作)的评价,也过于轻巧了。近似这位老兄的评价,十多年以来,我也不乏耳闻目睹,他们说——龙某不过就是指出“皇帝新衣”的那个“孩子”而已。即便真是如此,那么,这个“孩子”他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又有多少人具备这样的勇气和行动?况且,实际也并非如此浅显简单,只是龙某写作深入浅出、平易近人、风趣调侃、清晰明白,话一出口,就能听懂而已。虽然如洪峰所说“读书人什么都懂或假装不懂”(何必假装?有病),但毕竟还是极少数,另外多数并非“装作不懂”,他们真的是需要启发,有些就是敲锣打鼓,也还不能唤醒。简单说吧,中国百年来“著书立说者”中就连懂得人体生命生理科学的,哪怕具有一点点意识的人,也寥寥可数。洪峰兴许特别懂,可未见得别人都能懂。实话说,哪有那么多“什么都懂”,都懂个匹啊!即便龙某这种先天条件比洪峰他们要好得多的人,也是摸索着逐渐才懂得一点点。要么龙某太笨,要么洪峰吹牛比,二者只有一种可能。洪峰别别扭扭,不大会说话。看到一致的观点,你可以表示同意点赞,也可以视而不见。千万避免围观别人算/命看/相的卦摊,指手划脚絮絮叨叨“我也看出来了”,这不是砸“哲学家”吃饭的场子嘛!旧时,看/相算/命的卦摊,多招牌自封“哲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