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ama---哪一轮?
怡玉的姐姐,从小得了眼疾,那个年代救治水平低,落下了一点残疾。所以,姐姐是要靠自己吃饭的,就被要求刻苦读书,师范毕业,自力更生。
怡玉一双天然脚,被缠了十几天后天下民主,去私塾读书,陪隔壁发达的大伯伯家的莺莺燕燕打牌,倒也自由自在。
她们的父亲早逝,母女三人守着一些田地,凶一点的租户到了收钱的时候,一年一度,母女三个人精神紧张,两姐妹笑说,真的要有几个男孩子才好。
隔壁乡的之元,比她大五六岁。他也是读了几年私塾,家里说还是学学做生意。于是他去苏州上海学生意,晚上就睡在店铺的柜台上,半睡半盖的被褥,还盘算着白天的生意经。
之元晓得大家闺秀的好处,也晓得娶妻生子的古训,于是勤俭节约,晚上还去读夜校。什么 闻-途素-福,1234,商务洋文应对什么的,也略知晓些。
正好媒人给之元介绍了怡玉,后来她说,那时候从来不看身高,除了未上过所谓的洋学堂,小伙子真的正派很好的样子。
可是她却说,我家父亲去世早,家母要.....担的米钱。心里想着其实不想婚配,把人吓跑了自己可以多开心玩乐几年。
可是之元当了真,七日就准备好了所有的礼金,怡玉母亲姐姐只能应允了婚事。
这些往事,在汉口至上海轮船上返乡的之元历历在目,可是现如今几个毛毛头都逐年成长,自己在外工作,都是怡玉带着。一转眼一年多过去,真好经理的太太嫣红要返回苏州过生日,被托付一路照顾她,就同行了。
本来之元从来不住轮船的头等房间,可是这次有嫣红要陪伴,还有几个据说是嫣红的同伴,经理的朋友,几个人倒也有说有笑,一路并不寂寞。
长江水道下行很快,那晚上之元如梦之前仿佛见到毛毛头们,老大最省心,说要去考那种完全公费的大专,学好技术爹爹就不用那么在外辛苦了。
忽然之元觉得自己做了噩梦,有很多强人到了自己房间,明晃晃的刀,似乎还有暗处的枪口,还有一个俊俏的后生,问道:还有什么值钱的?先生?
这绝对不是梦,之元定了定神,想到自己曾经守在学生意的店铺里应付过的很多事情,故作镇定地说,你们看吧,反正我也就身上这一件睡衣,戒指也给你们拿去。
几个人嚷嚷地翻遍了所有的行李,走出房门时说,我们一会儿回来,你这里我们看着喜欢,是要住下来,你自己寻地方呆着。
之元慌乱地略略整理自己的衣物,妄想能够看到一点点没有被带走的盘缠什么。确实是,还有二十元钱,散落在一个角落里。他把钱卷在睡衣的袖子里,躲着那帮人的声响一路乱走,闻到食物的味道,是到了厨房。
厨房里人不少,气氛凝重,大家低头干活,那些热气倒似乎让人心安些。
有个人似乎是厨房的头头,之元走上前央求可以收留他做火夫,“我什么都能做,一天三顿咸泡饭就好,你看我也没有更多了,这二十元给您 ”
外面时而嘈杂,时而安静,还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哭哭啼啼,“之元,之元,你在哪里。。。。。“
吃了几餐咸泡饭,之元躲在最苦的地方,生怕那些人进来发现他。也许是经理树大招风,有人盯上了夫人。他想。原本坐船总有些晕船,这一次除了恐惧就是给灶头加火,要不就是烧水,累了就席地而睡。
什么时候船只重返安全,之元完全不知道。有人过来和他说,傻瓜,你可以上岸去换件衣服了,你上海有人接的对吗?
没有人接他,怡玉她们都在乡下,不怎么肯呆在灯红酒绿之处。
反正外面路上叫花子很多,之元成了他们当中的一个。他上了岸,最近的朋友家,也就走了一个小时左右,花园洋房的电铃一按,朋友家的仆人刚刚打开赶紧关上。我是之元,麻烦告诉他们。
一个女眷的声音哭哭啼啼,哎呀,之元啊,你怎么成了叫花子一样啊。
之元被安排沐浴,很多天没有看到肥皂泡沫水,干净的毛巾;后面精美的食物,依然音乐声中的高谈阔论。
第二天,之元给经理了一个电话,被告诉说,那帮人就是盯上了嫣红。还说,我会的。
之元知道经理情深意重,据说,赎金一过去,人被迅速送回。
之元重新去买了几身衣服和几样孩子们的礼物,就做了火车,去乡下看怡玉了。
之元不肯多买田地,和孩子们说,还是要学习先进的知识和技术,那是本分。也是巧,后来土改的时候,因为只有一点点薄地,只是中农成本而已。可是毛毛头们还是有些愤然,学技术有什么不对吗?这是后话了。
(听过的一个真实发生的故事,也好像Dra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