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翻出来的旧豆瓣日记,当时发布的名字叫《四月之前》
Paul Auster给我最大的震撼就是在自传里描述他的父亲是个隐形而不透光的人,对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免疫。高中图书馆里借的那本是初版,棕雾色软装封面,竖排的标题。
孤独这种东西,在脆弱微妙的同时又固执而无远弗届,念起solitude,听上去像在描述一块即将碎裂的巨大石头。毛茸茸的玩具是粘合剂,父母的拥抱也是,鲜花美食,成瘾物质,朋友恋人,事业有成,人生安稳,通通都是粘合剂。可惜孤独这回事并没有肉身,可以被修理,但不能痊愈。
要么说它会不断膨胀,从一个心室一个大脑的体量不断扩散到整个宇宙,也许等比例蔓延 ── 可更合理的是不断稀释,无论走到哪里都被困扰蛊惑,但感怀风月又哪里算得上伤心呢?
年纪小的时候看什么都容易难过,花鸟鱼虫精巧而短命,日夜四季飞逝却永恒。我理应是个最普通又不必要活着的人,却偏偏自大,受不了半点委屈,容易碰坏得很。二十多年的跌跌撞撞后还侥幸生存,绝不能说毫发无损,有某些东西已经再也粘不上了,在某时某地倏而碎裂无声。我觉得孤独这玩意儿,在人生的进化论里,更像是从无限大萎缩蜷曲变得不可摧毁却硬直的过程。怎么说呢,它最后会变成眼底心底,被忍住的那部分。
The cruellest month is coming. 春季的雨等不来秋天的风 ,夏天的狂烈和翌日融化的冬雪。罗大佑不过如此嘛。
玩了一个又美满又哀愁的游戏(我可太喜欢哀愁这个词了,苦涩粘腻,像难喝但的确有甜味的退烧糖浆),没有重拾相信幸福的可能,但会尽量振作地度过下一个月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