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居室
你不小心让我看到你为官的父亲,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你家乡的瓷器
装着数十年自然滋生的浑话:
这寿命有限,只发生在建国之后;
你又不留神让我看到团圆的年夜饭,
饭桌上放着成捆的现钞,
此时乐意陶陶然仿佛拙劣效仿农家一乐;
青天大人竟肯亲自动手,
烹饪了下属最肥美的鱼眼睛。
你告诉我正走向特立独行的另一极端,
(好新颖的叫法!好绝妙的创意!)
(终于不用再睡一觉醒来鼓掌称是)
听到你说话的声音有如你睡前摘下眼镜胡渣摩挲我的脖颈;
谁才是受害者,不小心露出了善诱的尾巴?
你告诉我饮食适量,不能喝完茶喝咖啡
喝水喝橙汁喝面汤喝酒喝醪糟;
正如偶尔是抚慰,更多则是伤害。
可是你明明是我虚构的性征集合,
(我甚至没有闻到过你的头发)
(你的卫衣,你的皮鞋,你当主持人时穿的西装,你的身边人)
可是审判我时你高高坐在庭上
(胡子好几天没刮了)
(黑眼圈也很严重)
可是你难道不应该回避?
竟然让我的情人审我(甚至有可能是虚构的)
难道是因为你做官的父亲?
不服,抗诉,或者是
一锤定音——给我一个普天之下皆明白的判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