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金者

我有多少年没过过生日了

一想到我生日的那天

跟其他的日子

并没有质的区别

每一天都是值得纪念的小日子

书本上没被记录的小人物

就在几千年

十几个世纪后的今天

是他们各自的生辰祭日

是他们子女相恋的日子

是他们孩子夭折的日子

是他们颠沛流离的日子

而他们在课本的叙述里

被轻易地抹去

只能被覆盖在某一句

民间习俗的概论下

难怪你们这些小儿

都渴望自己声名远扬

即使有人在此刻

意识到了这一点

我也无动于衷

就像一个文臣武将

发表了一句有关生活的感慨

史学家们挤破了头

去解析他的话意所指

我正在努力搜罗那些

我遗失在民间的金银珠宝

跟本世纪初

我的姑父踏进小河那样

戴着斗笠

捧着樟木淘金盆

在烈日炎炎下渴望在那沙子与河水结界中

过于专注淘点什么

甚至忘了蚂蝗已经吃饱喝足了他的血

显然他淘到了一片黄粱美梦

后来他再也不下那条小河了

我也在多年后不过生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