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向)成人礼
4月29号,昆哥还在家里做着他的作业,猛然记起今天是成人礼,“成人礼?”笔停了,他大概确实应该去参加成人礼,特别这是一年前就已经预备下的事了,他换上一身保安似的蓝色制服,匆匆赶往会场。
昆哥先到达的会场,场外下起了小雨,雨水使校园变得活泼泼的,迎面走来了一个同学,“你来了?”我分明是来了,我暗笑他这种无意义的没话找话,“我们一会找你拍照啊!”“好好”我连忙答,
随后便如预备好的一样,被引入小房间内,换汉服去表演,一件又一件的衣服被套在我的身上,同时昆哥的眼前转过越来越多的人影,他们穿的五颜六色花枝招展,可他始终没有找到罗敷,他在台下候场,他看见她了吗,没有,他心中一片烦闷,此刻周围的同学都忙着互相拍照,而他却孤零零的呆在原地,望着墙上贴的标语,他要上台了,看见了她了吗?也没有,他站在舞台上往下望去,一片人海当中找到罗敷还是很困难的一件事,不由得皱起眉头,这边一看,那边一看,两三百个人差不多被他看完了。有几个面孔是他平素所痛骂的人,——他骂也总是骂给他自己听,有时一面走路,一面嘴在那里动。一见这几个面孔,许许多多黑脑壳当中只见他们有面孔,格外讨厌,骂:“我不相信你们这般东西配过成人礼!”,
恍惚间,家长代表上台了,开始讲“十八岁。。。。少年”此类的话,昆哥希望她快点讲完,好让他下去和罗敷拍照汇合。我的罗敷在哪里呢?她今天是不是没有来参加,不对,她是绝不会不来的。
不知怎么的,台上讲话的掉了一个人,一个学生代表上台了,是一个留着一个蘑菇头的男生,“我的声音很小。。。但我们要记得感恩。。。。。”,昆哥想到他找他的女朋友合照那蝇营狗苟的样子,我真个满身发热,恨不得把他从台上踹下去,夺过话筒“现在,有没有人能告诉我,我的罗敷在哪里?”,但我又冷静下来了,悔恨地轻叹到“不该来”,早知道罗敷没来,不如在家里睡觉,等到下了台,脱下汉服,礼堂里的人早已走了一大半,剩下的一大半人赶着往外涌,“嗳哟”刚刚找我要拍照的同学却不见了,不知怎的又恼,“嗳哟”,一想到花了几个小时,罗敷不来找我拍照,是啊,今天这可真不该来,他走到来宾登记簿那里翻看,赫然有她的名字,用碳素笔写的清新秀丽,不过是用的繁体字,如果她在的话,这个时间,她也许差不多要到班上找我了!他拿起时好时坏的手机,试了几次都没有接受到信号,不好!昆哥扒开一层层的人群,不顾外面的大雨,往班上冲,噔噔噔——噔噔噔——,班上空无一人,可是黑板报上已经挂满了许愿牌,他伸手去拨弄许愿牌,一个个翻找过去,咦——竟有她的名字!她肯定是来我班上等我,发现我不在后,留下了这么一个信物,我翻到后画,漆红的木板上雕着一朵怒放的白莲,上面依然残存着一些新刻出的木屑,甚至留有她的余温,并留下了“实验楼”三个大字,我幡然醒悟,缓缓走向一片漆黑的实验楼去。
——那是一场遥远的梦境,那时候是“汤汤洪水方割,浩浩怀山襄陵”,在一个漆黑的寺庙内,我与一众白莲教信徒一起生活,向白莲教的佛母许愿,请她派下一个罗敷来满足我的欲望,佛母答应我,在十八岁的时候,她会派下一个罗敷来和我见面,此后白莲教一事便再无音讯,可在昨晚,我在太虚幻境中再次见到了白莲教的佛母,她的表情已然隐藏于无数的皱纹下,她显得苍老了许多,头发花白,不如先前一次那样具有用不完的活力,但依然激动地和我诉说白莲教势力已经像一头“螟蛉”一样扎根进了大明十三省这头庞大“蜾蠃”的各个农村中,流动在大明帝国的血液里了,县里区区三老的统治已经被白莲教各地分管的舵主武装替代,只待时机一到,天灾人祸齐聚,行将就木的明王朝将会土崩瓦解,此时便可举兵抗明,可叹佛母年老体衰,多半难以撑到明王朝崩溃的那天了,佛母放缓了在各地囤积粮草铁器的行动,而是转而开始准备白莲教下一任教首的继承事项了,我正欲开口询问,这与我有何关系,她却示意我耐心等待,并从盒子里拿出一张左伯纸放在我的手上,我轻轻打开,记下上面写的名字,不等佛母回答,太虚幻境便匆匆结束了。
要知道,我也一度以为梦境中的事情并不会真正发生,可我念叨了数年的罗敷似乎是要在此时出现了,果然,在实验楼的拐角,我看见了一位女子,瞥见她的袖口上佩着一朵白莲徽章,在阴沉的雨天里熠熠闪着光,我忙念出她的名字,你是.....?她听到后哂笑了起来,一把抓起我的手便往左侧的厕所里拉去,
“哔——”尖锐的哨声响了起来,我猛地回头,看见某主任正指着我们所处的方向赶来,我断然是想不到他竟会在成人礼这天来抓谈恋爱的学生的,我向罗敷使了个眼色,撒腿就转上二楼,我一路狂飙,某主任在身后一路猛追,尖啸的哨声一次次回荡在空旷的实验楼内,不久我们就到达了天台之上,我们在小小的天台上斡旋,空调机箱嗡嗡的蜂鸣声和如战鼓一般擂动的心脏,导致我完全忽略了某主任口中所叫嚷叱骂的校规旧纪,在平日里我大抵是会屈从与他的淫威,可今天是成人礼的尾声,大半我看不惯的刍狗们已经离开学校了,况且,在佛母赐予我的罗敷面前我也不好意思退缩,我在巨大的空调排风口之间躲藏着他的追打,在跑动的时候被一根铁丝绊倒,反应过来时猛地一撑,手背被水泥蹭出一大块皮来,眼镜也掉在水泥地上,我像一头丧家之犬一样的逃窜到了天台边上。
紧紧靠着矮墙的边缘,不断叫骂着这个狗娘养的主任哪知道会在今天过来扰我的兴致,正是某主任拿出手机一边录像一边不慌不忙地走来的时候,只见得罗敷不知从哪里冒出,她擎起一块装修的木棒,
此时的她眼神凌厉,那肃杀仇恨的目光直接刺得主任的模样缩小了一半,让本应春风和煦的早春时节瞬间充满了肃杀的秋气,她鹰隼般观察着身边的环境,迈着寒冷的步伐,屏住气瞄着他的小脑,未等我反应过来,一发力,闷闷的一声“咚”,踉踉跄跄,便把他砸得一头栽向楼外,罗敷又弃下木板,三步并作两步飞起一脚,踢在他的胯骨上,转眼间夺下他的手机,又从手掌上变出一玻璃瓶,倒往主任的鼻子上浇上一些透明的液体,于墙角处蜷缩的我望着她处理主任的过程行云流水,顾不得疼,捂着遭水泥刮下来的皮肉,战战兢兢地试图爬起来,
罗敷见我被吓得不清,掏出一方绣着几朵莲瓣的红绸手帕给我拭汗,“这一趟真是苦了你,把他拉到洗衣房去,我们再找找给你包扎用的”,所幸,洗衣房是不远的,我们顺利的把主任抬入了洗衣房,罗敷轻车熟路的接通了蒸汽锅炉的电源,迅速拨动了启动键,在洗衣房特有的硼酸和洗衣粉味中,我也找到了半瓶用剩下的消毒液用来给手掌消毒,双氧水在我的手背上滋滋冒泡,我的心里也如汤煮一样咕嘟咕嘟冒着泡。
等待锅炉加热的时候,她缓缓蹲在我的身边,用指尖轻撩起额前被汗水黏连在一团的发丝们,这时,我才算有时间好好打量她的样子,她白色的丝绸练功服已然被汗湿,内里贴在胴体上的红肚兜早已若隐若现透了出来,与她对视的时候,我注意到,在她深邃的眼眸里怀着对我的几分幻想与好奇,瞳孔中的柔光就像一团粉色的淡淡氤氲,扑面而来,但又迅速转过了几次被隐藏起来的果敢和杀气,就像一把弹簧刀从手中被弹射出来,又稳又准,击中要害,令你无法动弹,无法躲避,就像被催眠术控制住了,
往下看,一对红扑扑的香腮之间是标致的鼻翼,未等我提问,于两片殷红唇瓣之间露出贝齿,“我叫锦被堆,佛母派我来满足你的愿望”,“锦被堆?好奇异的名字。”我不禁喃喃道,她咯咯笑了起来,又吟诵道:“一种两容仪,红共白、交映南枝。紫霞仙指冰翁语,花如醉玉,香同臭雪,别样风姿。相守岁寒期。春造化、密与天知。羞将脂粉隈桃李,独先结实,还同戴胜,归宴瑶池。 ”,“这首词是宋人徐去非写的《锦被堆》,希望你在今后的日子里,于脑中能多回忆几遍”。一语言毕,过了几分钟,她又垂下头,凑近我的耳畔,温柔地细语“说来也奇怪,我是因为一个奇遇,所以才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对于大多数人而言,我并不是属于这个时代的人”,我联系到的梦境,提前感悟到了她的身世“方才姑娘说,自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而又和白莲教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莫非姑娘是来自.........”
“日月昭昭,故国有明。”我和她同时脱口而出。
她莞尔一笑,点点头,随即说下去,“再和你说说我名字的由来,那是因为在我生下不久,家乡就遇到了大雨巨浸,一连三年,大水过后,鼠疫蔓延遍地,村落里的人十不存一,很长一段时间内,整个福建承宣布政使司能够顺利从事生产与劳动的人少之又少,我记得在当年,甚至连皇帝亲临祭祀的时候,由于京畿刮起了大风大雨,也仅成礼而还。”未等说完,鲜红的指示灯快速闪烁起来,蜂鸣器哔哔响起,她迅速收起刚刚的面孔,马上开始操作起黑黢黢的蒸汽锅炉,一下下转动锈迹斑驳的阀门,咯吱咯吱的响着,眼看着转到顶了,又握紧阀门吃劲拉开蒸汽锅炉的盖子,“当时呀,我的家乡可谓是“树皮食尽,发瘗胔以食”,是佛母在一个寺院里发现了被遗弃的我,那天,被雨水浸泡颓圮的古寺外,数丛锦被堆却始终盛开,格外的繁盛,佛母觉得惊奇,认为这是一个吉兆,于是领着教徒们一齐进去查看,推开木门,在便看见了饿得几乎无力啼哭的我,因为是墙外数丛盛开的锦被堆们使我偶然活了下来,佛母肇赐余以嘉名”她娓娓补充道。
她如小鹿一样跃到某主任的身后,两臂从他的腋窝下穿过,我看着她鼓起两臂上的条条青筋,蹙起一对蛾眉,仿佛已经在示意我要搭把手,“一起把他抬到蒸汽锅炉旁来”,某主任好似知道自己要将被她倒吊着滑入蒸汽锅炉中,忽然活了过来,想要挣脱我和她的束缚,“别担心,哥罗芳有甜蜜的麻醉作用,他可没有足够的力气来挣脱”锦被堆补充道,我这时才发现主任原来在装睡,是想要肆机逃跑,瞬间发起狠来,死命把他倾斜滑入锅炉中,也许是刚刚感受到蒸汽的力量,某主任就如同一只被厨师丢入沸水里的野虾子一样扑腾起来,锦被堆扣下铁盖门后,直接把某主任上半身夹住在锅炉里,又嫌自己力气不够大,转而整个人扑在厚重的盖子上,受到强烈高温刺激的神经妄图指挥肌肉顶起锅炉盖,我一手压住锅炉盖一手压在她的肩上,等到这头虾子被彻底蒸熟,确定不再动弹,我们才缓缓松手,我的头上已经攒满了粒粒汗珠,脸色也变得惨白,毕竟今天是来参加成人礼的,也不是为了过来替天行道大开杀戒的,而锦被堆的表情异常的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