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瑞和《巴黎圣母院》

蓝瑞是最近才开始看《巴黎圣母院》的。之前她刚看完《爱的教育》,再之前是《基督山伯爵》。蓝瑞是开始看《巴黎圣母院》才开始变得拧巴的。几十页的建筑描写,对于蓝瑞来说绝对是一种折磨。她认为一本书总要吸引人才行,这恐怕是一本书流传于世的基本要素。可是她当然不会自诩能代表所有人群的意见。反正她也只能管自己一个。索性跳着看,总要看到主角出场,总要看到故事走向,总要看到人物关系才好。可是你以为故事已经要展开的时候,仍旧是大篇幅的建筑呀历史呀不急不缓娓娓道来的节奏,蓝瑞看得有些发毛了,干脆放弃,直接在网络上搜索故事梗概。没想到原来就是讲一个道貌岸然的主教大人欺占良女不成设计诬陷害人致死的故事。显然这一类故事不是她想看的。她为那美丽的姑娘惋惜,心痛。仿佛她也是那故事之中的一人,她鄙视甚至仇恨那个满腹经纶却是衣冠禽兽的主教大人。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年轻时候能够沉下心来勤苦学习钻研典籍,甚至不乏同情心,能够收留丑陋的孤儿抚养成人,到了中年怎么能就变得狡猾恶毒了呢。这个越来越令人不得喘息的故事走向,她无法认同。

蓝瑞一向是嫉恶如仇的。她是不能看那种欺压侮辱蹂躏一类的新闻的,否则便会一发不可收拾。她会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为弱者鸣不平,更会怒其不争恨铁不成钢,咬牙切齿肝胆俱裂的想要和邪恶势力一决高下。可是到头来不过是搞得自己筋疲力尽,又没有真的帮到别人什么。说来其实可笑。但是倘若偶遇陌生人需要什么帮助,她却也能勇气可嘉。她曾经帮助一个陌生女孩寻找掉在木栈道缝隙里的手机,结果还真被她找到了。还有一次,她看见一个女人独自一人坐在草坪里一动不动的,一直到天都黑透了,那女人还没有离开的迹象。那地方正好照不到路灯,路过的人不仔细看根本不知道那里坐着一个人,可是蓝瑞知道那个女人还在,她一直记挂着她,女人失魂落魄的样子实在让她无法坐视不理。终于蓝瑞鼓起了勇气走到女人身边,轻声问她是否需要帮助,女人却只是摇摇头。蓝瑞只好说如果有什么事可以跟父母或者朋友联系,聊一下,心里会舒服一些,还是尽量早些回家,而且草丛里有虫子的。女人的表情始终没有变化,只是摆摆手。蓝瑞当然不会强人所难,只是想给凉透的心一点温暖。虽然没有帮到什么,可是蓝瑞终于说了想说的话,她觉得如此她才心安。仿佛她只想证明这个世界并不是完全冷漠的,可是也许这也只是一种自我满足罢了。

蓝瑞之所以看不得《巴黎圣母院》也许还因为骨子里的懒。就像她遇到自认为应该施以援手的人,倘若不能一针见血揪出问题所在,然后一股脑儿地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直捣黄龙完成目标,她会觉得仿佛是在浪费时间浪费生命。也许她只是浮躁得太急功近利。就像那一夜遇到的那个女人,她为她心疼,却也为她着急。为她的不知不觉后知后觉而着急。蓝瑞以为一个人只要难受一定是有一个问题存在,那么找出这个问题,分析这个问题,再去寻找合适的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即可,而不应该无限制地让自己难受下去。可是现实却是并非所有人在任何时候都能够做到快刀斩乱麻,有理有据合理分析,直截了当。正如一气呵成一泻千里的肆意畅快并不是谁都能及时拥有的。她懒得去了解那个女人更多的坎坷。还不如帮人找手机来的快捷。正如《巴黎圣母院》到底不如《基督山伯爵》读着顺畅,可是没人敢说《巴黎圣母院》是爽文。一本书一个故事也像一个独立的人一样充满个性。它们是完全不同的个体。蓝瑞懒得去了解那一世纪的巴黎建筑懒得去关注法国的历史,自然也就无法对某些章节产生共鸣引发兴趣。
也许蓝瑞只是不配看《巴黎圣母院》。或者只是时候未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