柬埔寨玩玩乐

疫情三年，整三年没出去。五一假期跟团去柬埔寨玩了几天。

总而言之，比起自然景观，不一样的经济社会现象更让我觉得有趣。

一、首都金边：物价堪比北京的国际化都市

柬埔寨首都金边常住人口约220万人，相当于广州的十分之一。对金边的第一印象是国际化和干净。坐大巴从机场到市中心的娱乐综合大酒店，道路两旁的建筑风格十分混搭，既有许多独栋的法式别墅，有的是政府机构、学校，许多则是装修十分精致慵懒的咖啡馆；还有咱熟悉样式的中式公寓与大型商场；也有许多两三层独栋本地柬式风格的民居，整体来说是一座十分现代化的都市。一路上没看到什么垃圾，城市整体观感十分整洁，核心区域甚至比广州更干净。这与刻板印象中“仍处于中国七八十年代建设水平”的东南亚国家形象相去甚远。到了晚高峰，同样堵车十分严重。主干道还好，到了街巷基本就只有非常逼仄的双车道，可想而知这其中的拥堵水平。

说它国际化，是这一路上确实看到很多外资的元素。比如，路上很多车，大多是日系车，丰田车最多；中资公寓和商场很气派；中国品牌消费品也见得不少，华为、小肥羊餐饮、名创优品；还有新加坡的面包新语。每条街巷都有装修非常非常精美有格调的独栋咖啡馆，这可能跟近百年法国殖民历史留下的生活方式有关。

柬埔寨本国货币是瑞尔，面值十分大，1块人民币兑换588瑞尔。和瑞尔一样，美元也是流通货币，其重要性甚至远远压倒瑞尔，更受欢迎。在商超，货品都用瑞尔和美元两种计价方式标注。我想，一个国家，外币成为本国通行的主流货币，这还挺可怕。这也意味着，金融调控的命脉掌握在他国手中。

金边的物价和北上广差不多。一瓶矿泉水差不多3块，一瓶饮料七八块。金边没有地铁，叫tutu，起步价也是1刀，去到名创优品，并没有比国内便宜，有的甚至还更贵一些。我在柬埔寨也没见到啥水果，预想中便宜水果吃到嗨的场景也并没发生。柬埔寨直到2016年才被世界银行宣布正式脱离最不发达国家，成为中等偏下收入国家。为啥首都金边物价这么贵？

我朴素地理解，这可能跟它的国际化程度有关。以美元计算抬高了物价，还有就是当它的首都聚集法国人社区、中国人社区、日本韩国人社群，当这些外国人成为主力或潜在消费者，热钱进入金边，也有可能推高物价，包括房价。也就是说，这个城市最赚钱的一群人是外国人或者本国极少部分精英人群，本国大部分民众从事其中附加值更低的劳动，但却要承担高物价的后果。

从这个层面来看，全球化好不好，当然好，它成就了现代摩登光鲜的金边。可它也真的残酷，光鲜的金边是属于少部分精英的。大的产业分工格局就决定了，有的人能攫取价值链最高的部分，有的人身处价值链低端，再怎么辛苦付出也赚不了多少钱，还要承受高物价的恶果。

二、挑不出手信：不发达的“柬埔寨制造”

去到柬埔寨，我最大的感受是理解了，为什么我们国家如此重视制造业重视现代化产业体系，我们确实还远没达到可以“退二进三”的阶段，以及我们为什么要重视“高水平对外开放”。

去到柬埔寨，想要带些手信回来，可真的没有啥好带的。金边暹粒街头那么多咖啡馆，但柬埔寨却没有自己的咖啡品牌。在电商网站上搜柬埔寨产品，基本只有大米，其他如护肤品或者其他产品基本无。也就是说，从一个游客的视角来看，可以带回的“柬埔寨制造”几乎为零。我们同行的小伙伴在暹粒街头买了个布包，不到十几分钟，带子断了，换一个，不到一会儿又断了。旅行团的大爷花250美金买了柬埔寨公益木雕手作，拿回到国内，木雕就缺胳膊断腿了。导游告诉我们，说柬埔寨农业加工能力很弱，尤其农业加工能力弱，大部分农产品出口到相邻国家加工。越南大米、甚至知名的越南腰果，实际上原料都产自柬埔寨。

查了下，它传统还是以农业为主，近年有一些制衣鞋子加工、建筑业、旅游业等。2021年服装出口占到出口总值的63%。从短短几天的感受来看，确实也印证了柬埔寨工业确实还不发达的现实。柬埔寨对外国投资确实限制比较少。外国投资者可以在柬埔寨全资拥有公司，外汇也可以自由进出。在柬埔寨吸引外国投资中，中国占到一半以上。

从产业角度来看，柬埔寨确实还处在中国走世界工厂这条路的初期，依靠丰富的年轻劳动力，进行简单的初加工。但中国很有智慧的一点是，当初它吸引外资，不是一下子全放开，是有条件、有限制、稳步的开放。这也给了本国产业升级带来时间机会。如果当年一下子全放开，我们就真是大概率一直处于全球产业链的低端，难有升级并与之抗衡的机会了。还有一种可能全放开，像俄罗斯一样，基本就相当于将国有资产私有化给国内寡头与跨国企业，彻底论为单纯的原料出口国。幸好，我们没有走这一条路。这里真的要感谢改革开放的远见卓识，让我们能受益于全球化，又最大限度避免它对本国带来的伤害。

三、暹粒吴哥窟：值得一看的世界自然文化遗产

位于暹粒的吴哥窟，是世界自然文化遗产，也是柬埔寨最宝贵的旅游景点，很值得一看。去了之后，我才知道，吴哥窟其实是石式建筑，柬埔寨最辉煌的吴哥时代所建。去了的景点有大吴哥、小吴哥，这两个是修复后的建筑，崩密列和女王宫是未修复的废墟。吴哥窟让人惊诧的点，在于石式建筑的工程美。所有的建筑都是一块一块石头垒成，且历经九个世纪风雨依然完好，真的不可思议。更让人惊诧的点，一是现在还延续了寺庙的功能，有信众在佛像前跪拜；二是这么宝贵的自然文化遗产，游客竟然可以随便摸石壁，矮一点石墙上的雕刻，有的都快被摸平了，有点痛心。吴哥窟还是电影《古墓探险》《花样年华》的取景地，许多游客在拍摄地前打卡。在吴哥窟，遇到很多印度风格打扮、泰国长相的游客。看来，吴哥窟也是南亚、东南亚人民爱好的旅行地。

四、旅行建议：自由行或许值得一试

中柬关系还是比较友好的。从电视剧、商业品牌、建筑工地等多方都能看得出中国在当地的影响力。打开电视，从古装剧到最新的现代剧，也很多各种华剧。但柬埔寨近年因电信诈骗、“噶腰子”等，在中国普通民众心中，负面形象较深刻。起初也是出于安全考虑，我们报了旅行团。来了之后，我发现，其实如果有两人结伴，稍加注意一些，完全可以自由行。

我们没遇到要小费的海关人员。城市很现代化，能用打车软件能叫外卖。晚上单独行动过一次，用打车软件打了tutu车去按摩，也还安全。暹粒的旅游市场也比较正规，见到的导游都有统一着装和标示。听在当地的中资企业朋友说，金边确实有发生过晚上抢包的飞车党，但整体还好。我想：别太晚出去，不贪便宜不上当，稍加注意，应该也还好。

跟团，我们在金边去了独立纪念碑、金边皇宫、塔山。在暹粒，去了大小吴哥窟、崩密列女王宫和老暹粒老市场、洞里萨湖。整个行程，我们没有去成博物馆，比较遗憾。往返金边及暹粒，300公里的路程，由于没有高速，单程就要6个小时的车程也很辛苦。

我觉得柬埔寨自由行比较好的路线是：从国内飞金边，day1半天金边皇宫、柬埔寨国家博物馆，半天塔山、独立纪念碑，一天时间够了。day2从金边到暹粒，路上要6个小时，当天可以去到洞里萨湖看水上人家（但旱季真的水又黄又脏，从景观上来看不好看）、暹粒老市场，day3大吴哥、小吴哥；day4崩密列女王宫+博物馆，day5就可以从暹粒飞国内了。

不过，疫情后的第一个五一假期，能出国玩，避免了国内的人从众，已经很开心了。

回来后，已经开始期待下一个小小的旅程。

这种有所期待的感觉，还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