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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良 4 赵绮霞离家

端冕堂皇 2023-03-22 13:49:14 安徽

声明：感谢方言母语者【古蛇鬼姬】对本文录音转写和校对的帮助。

声明：本文所有引用和人名使用规范，均从【说良 0】，不在本文重复说明。

赵绮霞是赵一荻的闺名。Edith应该是赵一荻上学时候的学名。Edith读音转写做一荻。这一节说闺中事，那么提到赵绮霞这个名字。

上一篇【说良 3】说到赵一荻和汉卿的相遇和蔡公馆无关。那么赵一荻是怎么到张家呢？

我先把百科完整的说法贴出来。【张学良在北京时，就与赵家兄弟结识，时常到赵家做客，赵四小姐的父母对他的印象也很好。赵四小姐是在十六岁（1927年）春天，在天津蔡公馆舞会时初识张学良，相识后，他俩时常到香山饭店的高尔夫球场打球。坐落在西山碧云寺旁的香山饭店，是赵四小姐父亲赵庆华所开办，夏天，张学良到北戴河避暑，赵四小姐与大哥、二哥结伴，也从天津赶来了。张学良的副官陈大章陪她住在必其饭店，避过盛暑后，也是陈副官送她返回天津的。

1929年3月，张学良时任东北边防司令长官后，给赵四小姐长途电话，问她能否到奉天（沈阳）来旅游，几天后，她电话回复，也已征得父母同意，准备应邀前往。于是，张学良就派陈副官赶至天津迎接，上路时，赵家全家人都曾赶到火车站送行，到沈阳后便安顿在北陵别墅。

而后，赵庆华在报上发表声明。声明原文很短，除介绍家世后，便称：“四女绮霞，近日为自由平等所惑，竟自私奔，不知去向。查照家祠规条第十九条及第二十二条，应行削除其名，本堂为祠任之一，自应依遵家法，呈报祠长执行。嗣后，因此发生任何情事，概不负责，此启。”赵庆华随即声言自身惭愧，从此辞离仕途，退隐而居。

赵庆华此举，是有其高明构想之处，张赵两家父一辈、子一辈，素有往还，赵庆华夫妇该是了然张学良与女儿两情相悦之事。尽管他们欣喜张学良英雄少年，前途有为，可怎好让女儿许给已有家室的张学良，更何况其显要的身家呢。送女于私下，再绝情于公众，既断了有情人的退路，促其亲成，又挣得了门庭清白，不失身份，真假混淆，一举两得，真个高明良策。此中思想，另有深意。适时，诸军阀凭借军力，争战不息。张学良主政东北奉系，赵庆华官任北洋政府，认亲与否，多有不便。赵庆华藉此急流勇退，可谓用心良苦，此举既可避免政争之嫌隙，落人口实，又可减免张学良恩怨之忧虑，任其放手作为。如此黑白分明，正似赵庆华其人的耿介、清廉。可怜天下父母心，赵庆华家事外扬，绝非盛怒下的单纯。】

这次看到这，我就想到汉公的一个说法。这传闻说的言之凿凿，绘声绘影的，就像亲眼看着了似的。

赵一荻怎么被汉卿收留，哥版录音中说了一点。但由于顾虑赵一荻，汉公说的模糊不清。（注意，虽然下面的小故事是我从录音内容及相关资料重组来的，但并无确切旁证。请大家还是当个小故事来看。）

按照汉公和赵一荻的说法，赵一荻到奉天的时候，甚至她被张府接收的时候，她和汉卿还是朋友。说是普通朋友，不太会至于从天津千里迢迢到奉天去探望。所以我觉得，那时候的两个人是比较谈得来的朋友。

和顾轻舟的保守不一样，赵一荻是很倾向洋派的作风。汉卿也是类似的洋派作风。所以我觉得她可能认为这样去看朋友，是很正常的交往。

但是赵一荻的父亲，赵老爹恐怕不这么认为。赵老爹居然搬出祠堂来说话，可以说他有一种很守旧的理念。赵老爹是否用这种理念谋利，我不敢讲。但从这种理念出发，当时，赵一荻没有父母陪着，只身去了奉天，探望了一个男性朋友。赵老爹心里应该多少是有点过不去的。

打个比方。现在的年轻人容易觉得结婚离婚再重新结婚没什么。女方重新结婚了，到了新的夫家里，肯定总能听到他老婆是二婚，她和头婚的怎么怎么，这样的闲话。如果是男方再婚更完蛋，肯定要编排这新老婆以前做小的事情。这还是一百年后。一百年前怎么样呢？

赵老爹家里至少有两个太太。按照汉公说法，大太太是赵一荻的五哥的生母。二太太是赵一荻的生母。这两位太太原来都是盛宣怀家里的使女之类。我想若不是赏赐的太太，就是赵老爹年轻时候地位不很高。

赵老爹这两位太太之间不太和睦，闲着没事就真人斗蛐蛐。赵五哥就帮着他生母大太太，难过赵一荻的生母二太太。

另外还有说，生母赵二太太是站赵一荻的情感立场，支持赵一荻去探望汉卿的。这就让赵五哥找着抓手了。在赵五哥的怂恿下，赵老爹顺水推舟，把赵一荻赶出了家门。

看到这我还是觉得有点不对。赵大太太不是赵一荻亲妈，赵老爹总归是赵一荻亲爹吧？赵一荻当年十六岁，身量长个差不多，脑子里还是个小孩啊。他这么着把赵一荻赶出家门，是不让孩子活命了吗？只是为了惩罚而赶出家门的话，我觉得做的有些太过火了。

然后我在百科的链接中发现了这么一篇文章，它提到了赵氏和张氏的关系。

【赵四小姐生于1912年，学名绮霞。因为在姐妹中排行第四，所以在亲友圈里，她被称为“赵四小姐”。

赵一荻祖籍浙江兰溪，但出生于香港，据说其出生时是早晨，港岛东方海天交接处出现了瑰丽的彩霞，父亲于是给她取名绮霞。她的老爸赵庆华，做过北洋政府交通部次长、参议院议员。

交通次长？这是个多大官？您可能没概念。从清末朝廷到北洋政府，“交通系”绝对是北京最具实力的派系，当时有“交通四政”的说法，即铁路、航运、邮政和电报四大系统至关重要，为国计民生所依仗，交通系要员出去，谁都不敢得罪。到北洋时代，有钱有势的交通系几乎控制了全国的经济命脉。

徐世昌、唐绍仪、梁士诒、詹天佑、曹汝霖都是交通系的，该系还有个大员叫水钧韶，他女儿嫁给了荷兰外交官高罗佩，就是后来写《大唐狄公案》那位。这个系的人特抱团，从京城到各地盘根错节，水泼不进，升迁都是其内部的事情。

张作霖控制北京政局之后，与交通系的盟主梁士诒关系极深厚。赵庆华，号燧山，曾任清邮传部主事，津浦、沪宁、沪杭甬、广九等铁路局局长。后任航政司长，在梁士诒任国务总理时，赵庆华又官至交通部次长，并曾任交通银行经理、东三省外交顾问等要职。（http://www.rmzxb.com.cn/c/2016-01-26/682018.shtml）】

哥版如此注出交通系。【交通系北洋军阀统治时期的一个金融财团，又是一个政治派系。包括梁士诒为首的“旧交通系”和曹汝霖为首的“新交通系”等。1905年，梁士诒任京汉、沪宁铁路总文案，后又担任邮传部京汉、沪宁、正太、汴洛、道清五路提调及交通银行帮理，他到处安插党羽，培植自己的势力而形成了交通系，并在扩建铁路事业的过程中迅速壮大起来。其重要人物有周自齐、叶恭绰、汪有龄、朱启钤等。

交通系在国内以袁世凯的政治势力为庇护，在国外以英、日帝国主义为后援，掌握铁路、轮船航运、电话电报、邮政等事业的领导权，同时还控制着交通银行、金城银行、中华汇业银行、盐业银行、正丰煤矿、中兴煤矿、北票煤矿、六河沟煤矿、龙烟铁矿、戊通航业公司等大银行、大企业。在北洋军阀统治时期显赫一时。

梁士诒既被称为“五路财神"，又担任着袁世凯总统府的秘书长，被称为“二总统"。交通系与北洋军文武合璧，成为北洋军阀统治的两大支柱。

1916年袁世凯死后，梁遭通缉外逃。“旧交通系”也随之失势。1916年秋段祺瑞执政时，曹汝霖、陆宗舆、章宗祥等也结成了“新交通系”。曹汝霖不仅担任交通银行总理，而且在段内阁中兼任财政总长和外交总长，协助段祺瑞经理借款，包办国债，进行卖国活动。五四运动给曹汝霖以重大打击，“新交通系"从此走向衰落。至1927年以后，新旧交通系便逐渐敛迹（哥版第七册，127页）】

（注意，和上面的小故事一样，下面这一段也是我按照小说逻辑理解，从材料重构来的，原创的故事。赵家实际怎么样，我也不知道，也没有佐证。）

总结起来我的感觉是，随着袁派倒台，段氏上台，新交通系形成，以梁氏为首的交通系，基本失势。赵老爹因为交通系内部封闭而升官。也因为交通系内部封闭，交通系倒台时，赵老爹没了出路。

1916年6月6日，袁氏逝世，交通系倒台。1926年4月9日，张作霖支持的段氏下台，新交通系衰落。1927年4月18日，南京政权建立。1928年张作霖被谋杀。北洋交通系这条路完全走不通了。

1927年，赵一荻十四岁，正是即将论婚的时候。交通系失势，最终耽误了赵一荻论婚。

在这种情况下，赵一荻结识了汉卿。他们俩混的很熟。从汉公话语中来看，赵一荻北上奉天的时候，本来没有定亲。赵一荻这么一北上，让赵老爹看到了机会。

赵氏的背后是梁氏，梁氏赵氏都和奉天张氏关系亲密。在赵一荻北上的1929年初，汉卿初当权。如果能够走张氏的关系定亲，总是比从赵家发嫁好得多。换句话说，我感觉是赵老爹借此机会，顺水推舟，以下属的身份，把他幺女赵四，赠送给了汉卿。汉卿愿意发嫁，愿意收房，悉听尊便。

当时汉卿正当风头。他又是著名的新青年，与那等老贵族子嗣行事完全不同。赵一荻又是非常洋派的民国少女。若是如此汉卿与赵一荻情投意合，亲自收了赵一荻，其实是好上好。

另一方面，赵老爹的立场身份，在做汉卿的老丈人这件事上，有比较尴尬的境地。张作霖支持北洋，汉卿却投南京政权。赵老爹北洋出身，无地自容。如果说赵老爹借此躲起来，回避来自南京政权的压力，我想这也是一个比较好的决策。

有说，【这个女儿出生后，赵庆华开始走运，事业飞黄腾达，因此他对这个四女儿格外疼爱。】或者赵老爹想要借赵一荻翻身，从张家再起，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另有说，因为让赵一荻留在张家，赵老爹和赵一荻的生母闹翻了。【不过因为这件事，赵庆华与二夫人吕葆贞产生隔阂，并终身未见爱女一面。】

张之宇曾记录了如此故事。【又某日，赵嘱我收拾她最珍密之两箱文物。内中一双牙筷，丝帕深裹，我问可有故事？夫人热泪夺眶而出，在赵老先生临终之前，把这双筷子交给女佣刘妈嘱咐她日后设法转交给他女儿，并且说她一看就明白了。我还在怔愣中，她转过脸来，笑了，话锋迅速转到她父亲的收藏嗜好。（张之宇，张学良探微，112页）】

我猜想，注意是猜想啊，赵一荻私奔这场闹剧，应该是赵氏父女在用亲情赌未来。赵老爹应该懂。赵二夫人可能懂，但是反对。母亲最不能抛弃亲情。赵一荻可能当时不懂，后来才懂。赵家觉得值得吗？我不知道。

从明药少帅一书再看一些人物关系。

当时，梁氏和张作霖关系紧密。赵老爹在梁氏麾下升任，故而赵一荻接触到了汉卿。梁氏和赵氏的关系，类似于孙端己和顾圭璋的关系。梁氏和张作霖关系，类似于孙端己和司炎的关系。从此考虑孙端己和司炎做亲一事，才有些合理的来头了。

梁氏从财政次长起家，对应孙端己的巨贾人设。赵氏的交通次长，和顾圭璋的海关次长相映成趣。

顾轻舟和赵一荻离家的原因类似，都和宅斗有关。

十六岁的顾轻舟离开家乡，由顾家的王管事陪着，坐火车到达岳城，最后拜谒司家。类似的，十六岁的赵一荻离开天津，传说中由汉卿的一位副官陪着，到了奉天，探望病重的汉卿。一切变迁从此发轫。

顾轻舟离开家之后，孙家庄子没了【26（4）】。赵一荻离开天津之后，天津赵公馆自此没落。

从【26】来看，顾维可能是顾轻舟的另一种分身。顾维从家中脱逃，成为了尚涛的姨太太，应该说的也是赵一荻私奔这件传闻。

相关录音内容转写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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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者：不过那会，在您那个时代，就是说，可以一夫多妻制，大概齐都是如此，都是应该……

张学良：这！我跟你说啊，你可这真的是啊。（不太高兴）这，我……Edith（赵一荻）知道，就是现在，她会火儿的。就Edith进家的时候，和我太太不高兴。

访者：嗯~不过这是礼节么。

张学良：礼节。

访者：对，礼节。那个时候的礼节是应该……

张学良：就是叫她，就喊一声姐。（访者：不过说是……）她，她本来是小姐么。她，她爸爸是，建，建设路局长。

访者：那个，张太太那个过去，听说还，很有一大段的风潮，因为跟您，跟您结婚，呃，到张府来。（张学良：呃？）报纸上还，还一大片的宣传说这个，说这个赵一荻小姐失踪了。

张学良：那，不是！那！不是那么回事儿。她，她跟我，跟我太太俩很好。（访者：是啊。）她失踪是她父亲，当时是这么个事情。她呀，本来他的父亲是弄巧成拙了。（访者：吼吼。（笑））不是他父亲是弄巧成拙了（意思是她父亲不是主要原因）。是她啊，她是，她的母亲呐，是她父亲的……（访者：二太太。）不是，姨太太。（访者：不是，大太太！）也不是大太太，不是大太太，根本不是大太太。她，她的母亲是，是盛宣怀的一个丫头。（访者：哦！盛宣怀！）他父亲是盛宣怀的时候，手底下发家的。她，她这个母亲呐，是姨太太。她还有个大母亲。大母亲也是盛宣怀家里……不是丫头什么，反正也是一个下女。那么，她是她这个，大母亲的儿子，是她五哥，她的五哥哥最坏。（访者：五哥。）五哥！

访者：就是说在清华念书的那个？（张学良：嗯？）在清华念书的那个？

张学良：不不不不不，不是不是。（访者：不是不是。）清华念书的是她六哥，她六哥。她的五哥啊，这个人呐非常的坏。她的五哥呀，他是想破坏……他的五哥是另外一个太太的……就喜欢破坏她妈妈。（访者：哦！）你明白？他破坏她妈妈，所以弄巧成拙了。

到我那。否则跑那儿去……E……就是Edith啊，她不是我的太太啊。你看，她不会，不会成为我的太太。

这，她呀，是这样。那个时候啊，我们两个就是朋友。良心话，关系没有的。她是，是……我，有点毛病……有病（生病了），那么到天津去。我到天津去，开会，到北京开会，去看看她。就，我有毛病，有点病。她到奉天去看看我去。你明白？（访者：嗯。）那么她看我去。她跟她父亲呐，就是表示下我要到奉天去，看看他去。她就走了。

那么她走了，她父亲心里也是不高兴。他这个哥哥呀，弄巧成拙，是整他这个……（访者：哦！）整她的妈妈，帮他的妈妈整她妈妈。那么你这……（访者：在后边扇风呢。）在这里扇风。她的父亲呢，就登那个报。他说我的姑娘啊……他们讲有家谱……就是说我排除她。家谱啊，我不要她了。（访者：这结果本身……）结果，结果弄得一立时不能回家了。（访者：哎哟。）你明白？（访者：那好气啊。）

你说，我怎么办呢？她本来到奉天看看我，要预备回去的。所以我没办法，我就给她留下了。就这么着，所以他弄巧成拙我说。他，本……本来我并不想啊，你这……我并……我这人是很开通，开通的。我并不想。

我说我……你，你怎么能候在这（候，读第三声，意思是待在这，守在这，不离开）。我又有太太了。你也不行，你一个小姐。我也不能跟你……你也不能给我成为太太。那……那怎么算。那，我跟她说，你要……他……你有男朋友，你喜欢谁，你嫁谁。我是……朋友是朋友，我不干涉，我绝不。我这个人很开通的，所以就……

弄这，弄巧成拙了！所以我说她的哥哥把她逼到这样了！没法子，我没办法。我怎么办？她来了，回回家回不去了。我就办……我就得养她。这这这，这事情……（访者：所以有的事情真是弄这样的。）那事情就是这样的，把这个事情，把这个事情这……

访者：不过，这真……又是上帝的安排。（张学良：什么上帝安排！）真是，你说真是。

张学良：这这，这就是。那么我跟Edith当年说，我就跟她说明，她是我（朋友）。我说你要喜欢那个男朋友，你要嫁他，你就跟他去。我说我，我这人很开明的。（访者：我真是觉得……）后来有了这……生了个儿子，这这……

访者：嗯。哎呀，我觉得，我觉得您这一辈子和这个……（张学良：我这一辈子事儿多了。）真的，和张太太这样……（张学良：本来我呀……）不过我觉得这也是……/真是说是上帝的安排。/天配良缘。（录音源同34-18，4p1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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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良 3 赵一荻与蔡公馆 https://www.douban.com/note/846187780/

26 似锦前程——乳娘“李红”与顾维尚涛案

（1）顾维的行踪 https://www.douban.com/note/771836039/

（2）顾维拆顾轻舟·尚涛定罪 https://www.douban.com/note/771897481/

（3）顾维的异常 https://www.douban.com/note/7719872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