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道路诸阶段》摘要和笔记(20230312)
是的,我在一切之中最不愿失去的东西,但是,我也在身后留下一样我所不愿失去的东西:一种怀念,它会比诗人的歌唱和纪念碑顽强的不朽更好的、许许多多次、以许许多多方式来保持我的回忆,它会减除它自身来给予我。最后,让我们设想,一个妻子在最沉重的命运之中经受考验,设想她有一场不幸的婚姻,相对这种日日夜夜的煎熬,一个受欺骗女孩的短暂苦难又算什么?与那有着一千条舌头的悲惨相比较,她的痛苦有着怎样的深度呢?这一没用人能够看得下去的悲惨,这一没有人能够承受得了的漫长折磨,——人们也许正是因此而忘记。
但是女性是更弱的性别。在目前的关联上,这一说法无疑是出现得非常mal à propos(法语:不得体);因为她恰恰没有显现出是如此。一根丝绳可以和一条铁链一样牢固有力,那捆绑芬里斯狼的链子是无形的,是某种根本不存在的东西;如果现在女人之弱点的情形也是如此的话,那就是说,它是一种无形的力,通过虚弱来表现出自己的强大。如果反对的说法要得到许可使用“更弱的性别”来说女人的话,那好吧,让他们得到这许可吧,——语言的惯用法也当然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然而,一个人却总是要警惕,不要通过一些个别的观察就直接得出一条规律。
那些如此谈论女人的人们,他们只是审美的看她。这种谈论则又是那永恒的彬彬有礼而侮慢的、使人愉快而凌辱的谈论;她只拥有她的生命里的一个瞬间,或者一段短暂的时光,也就是青春的初醒。但是如果一个人要真正谈论她的强大或者虚弱,那么他就必须在她全副武装的时候看她,这就是说,在她作为妻子和母亲的时候。另外,她也不应当去争斗或者在力量的方面接受考验;如果我们要谈论力量的话,那么所有力量的最初条件或者本质形式就是:忍耐。在这方面我们也许是无法与她相比的。这样一来,每一个刻意做作出来的动作又要求着怎样的力量呢?然而,除了是一种隐藏起的力量表现,献身之心又会是什么别的呢:一种通过自身的对立面来表达出自己的力量表现。
上帝的全能在“创造了一切”之中呈示出自己的伟大,但是它却并不在那种“能够让一株青草在其时节之中成长”的全能适度之中呈示出自己的伟大。被分派给女人的是各种不那么举足轻重的任务,正因此,这些任务要求着力量。她选择自己的任务,欣喜的选择这任务,并且通过自己不断地以醒目的力量武装男人,她也获得喜悦。
所有从每个性别自身出发的对这性别的谈论和观察都是困惑而不敬的,因为如果一些东西是由上帝配合在一起的,如果存在将之定性做相互为对方的,那么,思想就也必须将它们放在一起思考。如果一个男人会想到要去把这两者分开,那么他可能会以为自己通过占女人的便宜而得到什么好处,然而他自己却成为了一个同样可笑的人物。一个高雅的想要让自己从一种关系之中抽象出来的男性人物。
女人是更虚弱的性别;悲剧性的成分在于:在幻觉之中,这对于她是隐蔽的,并且,外在的处于男人的殷勤奉承之中,这对她是隐蔽的。这就仿佛是全部的生活在和她玩捉迷藏。在这里,反讽确实得到了一个任务。很遗憾,这完全就是一场虚构。现在人们不断地用至高的言辞来说女人,以各种最强烈的恭维方式,乃至超越了可想象的边界。生活中的一切伟大的事物都归功于她,诗歌和殷勤奉承在这一点上是一致的,反讽则自然是最殷勤的,因为殷勤奉承是反讽的母语,它最殷勤的时候就是在它把这一切都看作是虚张声势的时候,再也没有比这时更殷勤的了。
如果这反对的说法试图想要对生活中的什么东西做出解释,那么我们就能够一二三将之归简为它的至高表达:婚姻,或者说每一种与女人的正面的关系都是一种耽搁;在不幸的情欲之爱中,她有着她至高的实在,她的意义在这里是如此可疑,以至于她没有任何正面的意味,但在负面的意义上却是一种机缘,这机缘使得不幸恋人的理想性被唤醒。于是,这反对的说法就被归简成它的最短表述,并且因此也就in absurdum(拉丁语:进入荒谬),正如它自己做出了“想要让整个存在走同样的道路”的表情。然而,这样去浓缩精简整个存在的内容,其实却是一种魔鬼的匆忙、一种凯撒的迅速,——不是迅速征服,而是迅速失败。【始终在讨论女人的弱势,但是女人自身之中存在着忍耐、坚韧,进入婚姻中会让她的这种精神特质更加发扬光大,在感性或理智的层面,她们都是强大而有力的存在。】
经验在这里所展示的东西,自然不应当并且也不能够被用来弱化婚姻,而只能被用来阐明事实。
一个人并不停留在“恋爱”这一步,而“决定”也不出场。“决定”是出自一种反思而形成,以便去把握“恋爱”,但现在这反思把握错了,它成为了一种对恋爱的反思。因此我在这里进行彻底的论述,以便指出在以后将会再次被展示的问题:“决定”的反思恰恰让“恋爱”停留在那里并且去关心一些其他的完全不同的东西。【恋爱和婚姻是一体的,恋爱是婚姻的预备,“不让婚姻介入”的恋爱是一种侮辱,恋爱到后来就只有通过决定的方式进入婚姻才是正当的。】——“一个丈夫对各种反对婚姻的看法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