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作为设备(Device)
抛开媒介差异,绘画是一种设备,雕塑也是。而装置艺术只是运作结构被实体化的设备。 而在同样的油画媒介中,不同的绘画可以是完全不同的设备,以完全不同的运作方式和人的感知发生关系。超现实主义绘画是一种对人的幻觉起作用的设备,通过连接人在白天臆想倾向,夜晚的梦境,超现实图像处理我们难以辨别的,被文化符号赋形的欲望。在我们身边的力本身是无形抽象的,是文化使其有了形式。

而同是抽象绘画,Yves Klein的颜色面向的超越感与他的国际克莱因蓝的振动频率相关的(这种类似群青的蓝,有一种特定的饱和度,并不非常鲜艳,但会结成细腻的表面,镜面反射很少)。Katharina Grosse她通过颜色混乱现实边界,让人失重,需要与真实空间中的颜色混合,她的策略从在墙上画,用球型画,再到在风景中画,需要使用喷漆,放大面积。而Michael Krebber的画重要的不在感官刺激而是操作画面元素时的志趣,因而笔法就变得更重要。 同是抽象,但指向了完全不同的层面。



绘画是什么,是由材料,尺寸,处理方法的组合方式(更具体说是一种装配,assemblage)决定的。在这个层面上,VR也是这样一种设备套装。它生效的机制是遮住外面的世界,扩大屏幕的世界,通过双眼透视差异来构建一个另一个版本的世界。但这种现实仅仅能在双眼幻觉和面积上模拟人对物质世界的感受,但其他在艺术中常常被表现的非常好的现实维度,在vr中都是缺失的。 VR给我们的启示是,双眼透视,空间感,视角面积确实对真实体验产生了重要影响。
但还有很多因素让我们产生真实感。不管是质感,量感,颜色和温度,还是其他, 比如某块石头进入工作室,最初的效果,本已是各种力的结果,在不同的情况下,无数种不同的反馈,可以说我们从来不知道一块石头是什么,所以拟真意味着什么,材料味又意味着什么,这种不可穷尽性有何启示?
Spotify和黑胶
Spotify中一月10欧的Massive Attack和黑胶机上的Massive Attack是全然不同的两种事物。当我们同时称其为音乐进行讨论时,常常造成很多错误。
两者的全称应接近于: 1. 10欧钱包月7000万曲库选择—没有物质材料—不喜欢就跳歌拉进度条—无法评论—Massive Attack。 2. 去店里死贵15欧买60分钟—选好不能退—31.5cm大号图片内页—容易搞坏—没法带出门—每30分钟要手动翻面—不能跳歌—没钱就100遍—可以和别人换和交流—Massive Attack。 除了Massive Attack,很明显前后是两种不同的设备与装配。很多人喜欢80年代,也许有一条线索是80年代听众对音乐人的要求更高,而音乐人也更在意用音乐传达更深入的信息。如果花15-30欧买了烂专辑,我会有点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