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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良 0 【说良】版块的原则和参考说明（5）——眼睫毛的故事

端冕堂皇 2023-02-13 23:00:38 安徽

再举一个例子。

唐版说【（张学良）我这个人睫毛长，比一般人长，你看到没，是不是特别长一点？我们东北有一句话，说眼睫毛长的人不认亲。

我的二伯父，他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叫张学诚，他到过日本，在日本念过书，也是讲武堂的学生，后来被我给枪毙了，因为他跟日本人勾结。所以，那就有好多日子家里我都不敢回去，怕二伯母跟我吵。二伯父的二儿子，叫张学文，在东北军里当过团长、旅长，现在到加拿大去了。

我还有个姑，姑父姓杨，在我父亲手底下，27师的时候，我父亲当师长，他在手底下当骑兵团长。原来张作相是骑兵团长，他就接（替）的张作相。

我最不喜欢我的这个姑父，我后来当了27师师长，他知道我不会对他有好脸儿，连见我面儿都没见，自己就走了。

我还有个姨，就是我母亲的妹妹，她的儿子来找我，我做事情啦，他来跟我商量。他说你给个顾问呐，我说为什么给你个顾问？顾问不是我给的呀，那是政府的职位。他说你给一个就行了呗，你能给旁人怎么就不能给我？我说你能于什么，给你个顾问？你有什么理由能当顾问，有什么资格、有什么功劳可以当顾问呐？他说你不认亲。我说你要钱，我给你几个钱，就行了呗。那国家的玩意儿，能随便给你么？他就说你这人一点也不认亲，你一点忙也不帮我们，也不说点儿话。

我们家的亲戚都说我不认亲。（唐版，7-8页）】

这里面说到几个人。

张学成是汉奸。张学良灭他叫大义灭亲。这亲戚给谁都闹心，还说得到认不认亲戚的事情？搁谁不得说句灭的好。

张学文从过军。杨姑父是自己走的。这俩人和不认亲就不挨着。

唯一和不认亲有点关系的，就是后面这一大截说张学良没有给姨母家的表兄弟谋个官这档子事情。唐德刚说，是这位姨表兄弟亲自来找张学良，他谋官没得逞，当面骂了张学良。

兄弟之间不打一架，反而说什么裙带关系。我觉得这个姨表兄弟有点不硬气。

也就是说，在唐版的文本里面，只有这一件事和不认亲有点相关，实在说不上【我们家的亲戚都说我不认亲】，也很难放在同一个大题目下面。我感觉唐版的文本逻辑不顺畅。

换个角度看，唐德刚把这几件事攒在张学良不认亲这个标题下面，是想说张学良对亲戚不好。那这也不合理。我见过的东北人，家庭关系都相当亲切。我找不到一个理解唐德刚行文的理由。

在哥版看到眼睫毛这个故事的时候，我突然就很明白了。哥版的录音内容是这样的。

【（上文说北洋捐官的事情。）

张学良：也是这样，那大家都是（捐官）……这怎么讲，富啊，就想贵，得有一个（名义，意思是官衔，下文同）……那差不多有钱人很情愿，我送礼呀，你给我什么……

访一：我也弄个小官当当。

张学良：对，那弄个小名义。旁的名义弄不到，弄个顾问。你知道我这人是不的，我就（不给他这个名义）……要讲我，好像夸我自个儿口。我自个儿的亲（姨）……我母亲的三妹，我母亲是行二，我的三姨。我的三姨总骂我，说我眼睫毛不认亲。那个弟兄……（笑声）她的儿子，都是我们的表兄弟了。我做事（我手上有权力的时候），她是……让我给他（给三姨的儿子一个名义）。

我说我给他个什么？他能干什么？

（三姨说）哎呀！你……你只要你给他个事儿就行了！

我说那个事儿不是我的，那是国家的。我不能随便给。

（三姨说）你，你就不像你爸爸。你，你，你旁的不给，那个给个顾问。

我凭……我说凭嘛的给他个顾问？他给我顾什么？

她说你这小子不是个东西。你，你就，你就不认亲，你就……

我就我。我不能那样做，我不能那样做。我不做，我不做。

她骂我。她说你，你，你给个顾问还不行？

我说他，他，他，他凭什么，我给他个顾问？他，他有什么贡献了，我给他顾问？他有什么事（让人看出他的能力）？他，他，什么他都不懂，挺着大个脑袋。我们就管他叫李大头。我说你（三姨），他不（姨表兄弟当不起这个官）……

她骂我，都骂我。所以他们就骂我。（录音源同哥版7-26，1p241）】

哦，原来去找张学良说事的人，唐德刚没说对。去找张学良说事的，是张学良的小姨母本人，不像唐德刚说的是张学良的姨表兄弟。

眼睫毛长不认亲，是这位小姨母骂张学良的话。人常说睫毛长的人神采奕奕，是褒义。到了这位小姨母这成了贬义。其中的忌恨不言自明。眼睫毛长，和认不认亲，一个前门楼子一个胯骨轴子，两件事本来也不挨着。他小姨母硬是给这两边编排到一起，来诋毁张学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