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去了一趟苏黎世
这两年去了三四次了吧。其实这两年从疫情期间造访过许多城市,其实并不知道,疫情下的城市跟它本来的样子其实是大相径庭的。


朋友Nico是阿根廷人,跟他老公一起生活在苏黎世,都在瑞士的制药公司工作。两年来我们相互串门数次。也在之前的日记里多次记录过他们的生活。
我见面之后,首先让他们模仿了一下梅西著名的bobo发言,其实gay子们可能最不喜欢的运动可能就算是足球了。
其实梅西并不为这句话感到自豪,他也出面解释了,说那是一场艰苦的比赛后的发泄。Andy 补充道,Andy是Nico的伴侣,俩人在一起的时间超过了10年,早也在阿根廷登记结婚了。
我说,那梅西是不是现在在阿根廷是神一样的存在了吧。是的,Andy说。但是以前对他的评价不算好吧,Nico说,以前大家对他的批评都在于他只会踢足球。
阿根廷人是喜欢思辨,批判精神的民族的。我觉得任何人都逃不开评价。就算如此,
我问,你们感到开心吗,虽然你们也算不上足球迷。他们说,当然开心了,虽然我们不是足球迷。
你们觉得德保罗性感吗,我继续问道。还行吧,比较典型的踢足球的小伙子(pibe)。我说,那你觉得谁好看。他说,格里茨曼。我说有点老了吧,他说,你们中国人对年轻的定义就是要陶瓷一般的肤质。
足球的话题讨论结束。
各自叙述自己回家的经历。他们也是1月中从阿根廷过完了圣诞节假期,我也差不多。Nico问我过的怎样,我说其实返回上班的第一周是压力很大,而且很百感交集。
他说,是的,回来的第一周都是这样的。
我问他们的工作如何,他们说,上周也是天天加班到晚上10点。所以,今天他说他没有办法去机场接我,让我做火车来。
我说完全无所谓,从机场到你们家也是轻车熟路。
他们问我过年的事情。我简单说了两句,我说,我感觉我时时刻刻都在被评判着,观察着,议论着,这种感觉很不舒服!
然后他们说,第二天可能去不了滑雪,天气很差。我说无所谓,我也不喜欢滑雪,只是都来了你们这里不滑也说不过去。
然后我表示我当天起的太早了,我要先去睡会,然后再出去吃饭。他们说好。
起床之后下午两点了,他们俩在沙发上偎依着看网飞的肥皂剧。法斗犬在沙发上打呼噜。
我说我喝一杯咖啡就出门。
午餐吃汉堡。我看了一眼价格,三十瑞郎还不不包括炸薯条,咂舌的价格。不知道怎么滴,说道了我跟家里的关系。
我说我的行为是有点自私还是算有点自我为中心?他们分析了一下,说,算是自主自立的。
下午买衣服不提。出门我在一个露天咖啡厅喝热巧,蒙蒙细雨下着,一个包着头巾的大妈过来要钱,Nico说不要给,在这里施舍和乞讨都是违法的。
去超市里买我喜欢吃的辫子面包,10台收款机全是自助的,找了半天也没有知道面包在哪里,随便挑了一个,才1.45 瑞郎,知道肯定是没有选对,但是不管了。
陪他们买了几样滑雪装备——Nico说他滑雪裤已经穿了10年了,全都破洞了。他们对身边和物和事都有着敝帚自珍的珍惜态度。商场里人山人海,春季打折。
其实瑞士这个国家本身也是,十字的标志在这个国家生产的任何一个物件上出现,哪怕是可乐瓶子。
回家之后,他们急急忙忙的抱着衬衫出门。说周末干洗店关的早,又说自己在家里熨烫要花四个小时,又是怀念他们在阿根廷的钟点工。
我说我怎么这个烦恼,可能我总是用力的扯着衬衣的边缘就算扯平整了。
晚上说吃去中餐,他们刚发现的。我说好,餐厅生意真是好啊,我们还需要跟人拼桌。菜不难吃,但也不好吃。如果放在马德里Usera区可能每道菜也就是7,8欧的水平,毫无意外,这里又花掉200瑞郎。我感叹到,在你们苏黎世开餐厅也太赚钱了。
从第一次去苏黎世,也就是21年6月,整个世界都被疫情笼罩着,金融之都也不例外,萧条的感受四处可见,初夏也是觉得安静的可怕,现在仍然觉得安静,但是安静中人气是高了不少,甚至夜晚有点德国的大城市的感觉了。
吃完饭。Andy说要回去睡觉了,Nico说我们俩继续喝。酒吧生意都不错,他去年到现在每次都喝Moscow Mule, 我说你喜欢不过是喜欢里边的糖分而已。我说我还是要Pisco Sour。突然想起,上次12月他来马德里,我们在Chueca的一个酒吧里,我们俩遇上了两个拉美小男生,还激吻了一把,两人哈哈大笑。
然后,我们开始讨论今年一起去哪里玩。得出的结论是奥斯陆或者尼斯。又憧憬了一番,明年他们去中国,开始问我哪个航司直飞可以到,又说一定要到我的出生地去看看。
然后我们俩讨论了一会航司积分酒店积分信用卡积分等打工社畜最喜欢聊的话题。
然后我们换场去了第二家。第二家的bartender居然不会说英语,Nico用他三把刀的德语开始要酒,要了好几个都没有。最后我们喝了Mojito。他感叹道,Mojito真好喝,我说,你就算喜欢甜味而已,就好像我做中餐给你放一勺糖醋汁你也会觉得好吃到爆炸。
但不管如何,他的乐观主义是真了不起。认识他10年,我听他抱怨不少,但却总是自我期许自我暗示自我娱乐,他的观念是当下是最好的,明天会更好,享乐是合法合理的,以后会有更多的享受。
然后我突然恍然大悟了,他能够他老公一起10年,不是因为没有矛盾,而是情商吧。实际上,最近我听了好多分手的事件,其实归根结底都是自己的情绪问题。
他身上所盛放的安全感令人向往,同样是外来移民,同样是LGBT, 他也抱怨瑞士人的抱团保守,但是却不妨碍他的开开心心的享受生活。
这两年,我见了他们俩在苏黎世的所有的交往的朋友,无一例外都是外国移民,尤其是拉美中东巴尔干半岛的。我想想我在马德里也是一样的,拉美和国人是朋友主力。
然后去Club门口排长队,看帅哥,跳舞等不提,早上3点回家。他让我炒了一份米饭。
第二天起床自然是临近中午,他说他早上8点起来看了天气预报,还在网上看了滑雪场的live camara 实在没有办法去,所以就没有叫醒我。我说好吧,我相信你的说辞。但是你晚上要准备一个奶酪火锅,fondue。他大惊,说,你又不喜欢吃奶酪,我说,我来瑞士不滑雪总要吃一个奶酪火锅才好上传ins 吧。
他笑。
他家的狗也老了,现在也不喜欢跟我们出门了,天天都在打呼噜。前一天购物买了狗子的牙膏,我们俩一起给狗刷牙。他老公在沙发上学习德语。
然后他准备了早餐,黑面包片,牛油果,伊比利亚火腿,炒鸡蛋。当天,我们在饭桌上讨论的问题是,中年男人哪些体检指标超标。

饭后12点多我们出门去苏黎世博物馆,开馆的一个场景就解答了我的一个长期的疑惑,整个国家的民族认同从哪里来,地方不大。语言不少,又相当的民主,但是他们的国家荣誉感相当强。
见下图。

当然这个问题肯定不是那么简单,但放在博物馆的第一个展厅,在说历史和过去之前,先强调现在和整体,值得玩味。
午餐去中央车站吃路边摊美食。路边摊美食就是那种临时的一个小摊小规模卖地方美食的那种。不知道为啥,亚洲菜占了一大半。路边摊的价格比餐厅里便宜一半,我们点了pad thai,有点了热红酒。他说,热红酒必须要在你觉得微微烫的时候喝下去,不然就凉的很快。我说人生的一切都是如此,你觉得你是最好的时光,其实已经是日落西山。
然后我说,算了。晚上你做Milanesa吃吧,我确实不喜欢吃奶酪。周末买菜的地方之后中央车站的超市,他说他喜欢中央车站。我说因为干净不乱又有人气,你去看看你们拉美的,布村的RETIRO站,巴西里约以前的那个电影里那个车站,甚至是巴黎的车站,都远没有那么美好。
我们买完菜,提着口袋,花痴的看着上下车背着包意气风发的小哥哥们。他们的人生似乎就算更美好一些,虽然我们也一致认为自己的也不错。我们坐电车回家。苏黎世人很喜欢公共交通,虽然公共交通也绝对不便宜,但是我猜想城里停车什么的也更贵。
回家之后他平哩啪啦的开始做饭,用刀背用力大敲牛排,然后调腌制的汁水。我带着狗子出门大小便。没有下那种淅淅沥沥的雨了,街上有行人跑步,健步如飞。
吃完晚饭,本来我想工作,他们特别震惊,觉得周末是完全不能工作的,尽管他们平时加班也不少,对于我来说,工作时间在哪天一点都不重要,都是工作,不做始终要去坐。他们提议看流浪地球,我说好。期间我笑了好几次,他们问我为啥笑,我也不好解释,这些文化差异东西就是好难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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