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顶一辈子
十年。
在门口看到芳哥的时候,略一愣,又很快回过神来。
老师还是记忆中那张英俊的面庞和玉树临风的气质,只是不可避免也情理之中地稍稍老了一些。
人说成年以后只有醉酒和被爱时才能重新做回小孩,可还漏了一样是与恩师阔别重逢时。
一恍惚,我好像又回到了高三。
待坐定茶室,老师以他那仍然敏捷的思维开口“训导”我时,我更加觉得穿越回了十七岁的一个平日。
“打开,200页,你的作文。”
“你那时啊,两边脸蛋红红的,戴着厚厚的眼镜,在我的课上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边认真听讲一边奋笔疾书地做笔记,一下课就带着一大堆问题来问我...”
“你看,你那时的字就跟这幅春联一样,方正中带着圆润。所以我一看就是学过颜体和柳体的...”
芳哥只教过我一年,对种种细节却是如数家珍。好像在听一位长辈对我小时候的事情信手拈来,不好意思的同时又温暖至极。而学生对老师的种种又何尝不是。
但只那一年,我拿得出手的作文却比高一二加起来都多。好的老师就和鞭子抽陀螺一样,抽得越有章法,陀螺越能高速旋转。教学相长。
当然更重要的永远是师德。如师如父。这个世界上,连父母都不一定能给予无条件的爱,老师却有可能做到。师生是非常纯粹的关系。更是意外地得知原来老师旧宅就挨着我初中学校,如此说来与芳哥缘分深种。
我真希望再过二三十年,也一样能像今天这样,恭敬又亲切地挽着老师的胳膊肘,慢慢地走在一个虽冷却暖的冬日午后,任由脚下的石子路参差向前。
来自 豆瓣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