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绵长的梦

我从一个绵长的梦里醒来······

晨光从窗帘透进房间，我睡眼迷蒙，头昏沉，轻微地转动带来疼痛感，伸手摸到冰凉的手机，九点半。

回忆梦境。

我和一块长大的女孩，红，站在岩石峭立的山坡处，那是冬天，风吹过脸颊，冰凉，刺骨，我们一边哈着白气，一边眯着双眼，谈论着，等待着好友鱼下课。

远远地从教室的窗户望过去，鱼在催促着课代表收作业，终于收齐，开始授课，那是一节西班牙语课，她的学生有十八九岁的大学生，有中年的大姐，我们看着鱼纠结在一道难解的题上，始终不能跨过去，于是，我们的目光转向身后，开始看向远处的山坡。

我看到了小时候村里的姐姐，她还是那样爱笑，在远处拼命地向我们招手，又一边大喊着：“我先去看看我妈在干嘛。”我们也挥着手，示意她赶紧去吧。

课间，鱼和学生打成一片，她指着一群嬉笑打闹的学生说："喏，这就是我男朋友了。"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怎么不是射箭哥了？这个男孩看着年龄很小，很少年感的一个人。男孩留着非主流发型，刘海遮住了一只眼睛，正欢乐地转圈圈。

我们开始讨论鱼的未来，是要留在罗马，还是跟随着男友前往米兰，一个全新的城市，一种全新的生活。鱼一方面坚持不能因为对方而做这么大方向的变化，但另一方面觉得，自己的工作在罗马，在米兰其实相差不大，也不是非不能改变。

我们站在风里，谈论着我们眼睛看到的，两个小时终于过去，鱼宣布下课，我们巴巴地望着教师门的方向，学生们鱼贯而出。

奇怪。

那是我初中最好的朋友之一阿娇，她还是那样漂亮，我高兴极了，站在山坡，弯腰问着这，问着那。

然后，大学里的好友也从教室走出，那个停留在记忆深处的开朗的，短头发的，总是暖暖的，穿着白色羽绒服的班长，我们一起逗她，她大笑着露出整齐的牙齿，爽朗的笑声顺着风的方向，飘向远处。

那些丢失在岁月里的朋友，她们怎么相约在我的梦境？

那是我三十三岁生命历程中的人，她们短暂地出现，我们短暂地彼此陪伴，挥手说再见，从此，就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