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阳了,之后
如今,来回顾整件事,觉得:好像它给了各种提示和预兆,但也没有太多的特别。恍然间想起那位作者所说的:新冠究竟如何,只能由那些感染过的人才有权议论,这句话真的很有道理。
尽管我度过了一个无比痛苦的过程,并且尚未结束,仍然能回忆起:自己当时看到楼下栅栏撤走的快乐。那一刻不只是为自己感到解脱,也是为这一年来被迫成为防疫志愿者们感到解脱。毕竟那么多风雨时刻,凌晨排队测核算,封控通知随机发布,还有因为违反防疫规定而被辞退的人。无论这些事该如何去定义其正确性,都不重要了,一种久违的自由,我呼吸着那天的空气,都是清爽的味道。无论如何面对大自然的抉择,不该由一群人担负起损失,应该公平的放诸于全人类中。
新冠是一种怎样的感受?我的感受可以说非常简单:烤糊了。
前期在咳嗽和头晕的铺垫下,我以为自己就是新冠里轻症的一员,幸好那几天里,我吃饱喝足,上班的时候,楼上、楼下乱窜,风风火火。对于已经阳了的地方也毫不避讳的自由出入,现在想想,我可能真是毫无畏惧。
周五的时候,因为不舒服,也可能因为就是很生气,和后勤大干了一架,最后输了,然后气不过把消息发给了老板,他又去和后勤大干了一场。回来的时候对我说:你以后对他们要硬气一点,又不是他们给你发工资。突然间,这一年对老板的抱怨化整为零。
也许就是这份激动的心,使得我整个下午虽然不舒服,但是人还是很精神。结果晚上就开始了烤鱿鱼丝的模式,一度感觉被窝就是一个火炉子,整个人很干,干到大半夜凌晨两点,我爬起来看:世界历史名人传。
时间在你特别难受的时候是停滞的,好不容易熬到了早上第一缕光明出现,嗓子变声完成。福娃说:你现在真的很像唐老鸭。
早起煮粥喝,结果喝了全部的水,米根本吃不动,想起一天之前,自己那食欲,简直是天地之遥。想着这么不舒服,继续上床躺着吧,刚躺下,就觉得头疼,一旦咳嗽,感觉肺都要咳出来。可是坐在凳子上,又各种不舒服。等到周六的十一点多,我终于觉得应该测一下体温。电子体温计尚未到点时,已经飙升到39度,我人麻了。原来昨晚上,我体温没有42也有41。于是我终于决定吃一粒感康,自我勇猛的精神里,想着原来40度以上也就是这样。
然后开始报备,老板说没事的,对年轻人而言就是个流感而已。我回复:嗯嗯。
后勤处答复道:去测核算或者抗原吧。而我躺在床上,啥都不想动,只好让福娃去借抗原。
当晚上第二波袭来的时候,感康让我怀疑它是不是假药,在历经一个多小时的挣扎之后,体温终于回到37.9,那一瞬间,我感激人生,连我自己都忘了正常温度是37.4以下。在一整天个白天,体温从未降到38以下,我一度担心自己脑浆都要被烤糊了。更让我庆幸的事,周五夜里烧傻了自己不知道该测体温,吃退烧药,但是第二天中午,到底还是想起要做测体温这么一件事。
少爷发消息和我说:他另一个同学也开始发烧了。然后我已经忘了正常情况下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只是跟着身体感受说:我也阳了。他问我感觉怎么样。我说最厉害的时候,感觉鼻涕都要烤干了。
在经历过高烧之后,嗓子处,吞咽之间犹如刀割。怪不得在准备采购防疫物资时,连急支糖浆都是预售模式。
新冠就像一阵风一样的,来了,然后你阳了。药店里的退烧药被抢空了,但是我可能还是有一点点预见性,所以找人借了4粒感康。现在还剩下两粒。所以大家疯狂囤各种药,可能真的是人与人体质有差。但是感康吃下去,我一度怀疑没什么用,烧到最后还是需要湿毛巾降温。大冬天,南方还是很冷,毛巾盖上去那一瞬间冰凉感也只传递到大脑。
整个过程就是一场烧烤之旅,朋友圈一个小伙子一直是38-39之间,持续了将近一周,然后说咳到后面已经开始咳血了。那会我正在洗手间干呕到整个人都快要器官被掏空了。然后他这条朋友圈多少有给我安慰。
少爷说他此前作为密接,阳了的同学,前后大概一周,就是第一天到39,其他时间点都是低烧。我期望苍天对我仁慈一把,一次性烧到四十度,就够了,再来一次,人真的要糊了。
很对人说味觉和嗅觉,我无感,那会我突然间怀念楼下的馄炖,但是幸好没有自己作,否则我那喉咙,就直接报废了。
两粒感康,一些水果,再加上扛过去,其实吧,如果它没有被命名,大家就不必如此恐慌。
这一年真的很魔幻,但是现在我开始期望美好的生活。就像我坐立难安,被烤糊了的那段度秒如年时间,想的都是春花烂漫、阳光灿烂的时候,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