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树生花》之：“苍鹰”郅都

“苍鹰”郅都

《汉纪八》

汉景帝刘启七年（公元前150年）

始，都为中郎将①，敢直谏。尝从入上林②，贾姬③如厕，野彘④卒来入厕。上目都，都不行；上欲自持兵救贾姬。都伏上前曰：“亡一姬，复一姬进④，天下所少，宁贾姬等乎！陛下纵自轻，奈宗庙、太后何！”上乃还，彘亦去。太后闻之，赐都金百斤，由此重都⑤。都为人，勇悍公廉，不发私书，问遗⑥无所受，请谒无所听。及为中尉，先严酷，行法不避贵戚；列侯、宗室见都，侧目而视，号曰“苍鹰”⑦。

【注释】①郅都，西汉时期河东郡杨县（今山西洪洞县东南）人。文帝时任郎官，景帝时先后任中郎将、济南郡太守、中尉、雁门郡太守。主要活动于景帝时期，是西汉最早以严刑峻法镇压不法豪强，维护封建秩序的酷吏。后因得罪窦太后被罢黜。②上林苑。景帝时沿用秦时上林苑，到武帝时，上林苑面积达340平方公里，“八水绕长安”。司马相如《上林赋》：“终始灞浐、出入泾渭。沣镐涝潏，纡馀委蛇，经营乎其内。荡荡乎八川，分流相背而异态。东西南北，驰骛往来。”《汉书·旧仪》：“苑中养百兽，天子春秋射猎苑中，取兽无数。其中离宫七十所，容千骑万乘。” 据《关中记》载，上林苑中有36苑、12宫、21观。③贾姬，即贾夫人，生赵王彭祖、中山王胜。④野彘（读如至），野猪。④《管锥编》：按王楙《野客丛书》卷二九考“今鄙俗语”，有曰：“‘一鸡死，一鸡鸣’，此语亦有自也；观《前汉·郅都传》曰：‘亡一姬，复一姬’，疑是此意，讹‘一姬’为‘一鸡’耳”。“鸡死鸡鸣”，“亡姬复姬”，即西谚：“先王千古！新王万寿！”（The King is dead! Long live the King!），所从言之异路耳。⑤景帝生母窦猗房。因长孙刘荣（废太子，临江王）死于郅都的中尉府，逼景帝斩郅都。⑥问遗，指贿赂或馈赠。⑦《史记·酷吏列传》：济南瞷氏宗人三百余家，豪猾，二千石莫能制，于是景帝拜都为济南守。至则诛瞷氏首恶，余皆股栗。……拜雁门太守……匈奴素闻郅都节，居边，为引兵去，竟郅都死不近雁门。匈奴至为偶人象郅都，令骑驰射，莫能中，见惮如此。匈奴患之。后人把郅都与战国时期赵国的廉颇、赵奢等名将并列，被誉为“战克之将，国之爪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