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轮
今天偶然数过树的年轮。那是在山上,新伐的木桩子裸露在空气中。一小块凝固的树液无声地留在电锯划过的切面上。这应该是一棵死去许久的树的残躯,道道不规则的裂纹像四处攀援的皱痕,又像是在说着曾经日夜里不眠不息的挣扎。
树心较为湿润,且纹路间距较大。越往外扩纹路也越细密,一圈圈密密匝匝——紧实、厚重又压抑。它暴露在外的根系曾紧紧盘踞此地,此时却松松的略显乏力。在被伐倒时,桩子的小半树皮被连带扯离,此时已不知踪影。
它曾经骄傲的以青翠树冠面对日月星辰,如今肢分体解,余下一双深陷的泥足,等待曾把它催熟的南北风在今后的日子里将它从时空中剥离。
太阳躲进云里,秋的肃杀在密林中大肆群起——铺满地面的惨淡枯叶、萧瑟的风和挺立随舞的各色或高或矮或胖或瘦的树。我走在其间,在头顶的苍翠下站立,仰望间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