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在成都-当时少年)

原创 Sean 丨 公众号 人间荒漠

在2250轧线的所有同事中,只有一个人是我的四川老乡,而他刚好在粗轧,刚刚好名字里有个“松”。我跟他的交流几乎都用四川话,这个“松”是乐山人,在钢厂的工作经历比我漫长很多,比我小好几岁的他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说起为什么来这么远的地方工作,还不是因为待遇好一点,又有熟人引荐。
以前在1780不同班,来到2250几乎天天在一块儿干活,久而久之,彼此之间也算熟悉了,经常会跟我开一些不痛不痒的玩笑,像我如此一本正经的人,在与几乎没有代沟的他们相处中,竟也偶尔变得风趣与开朗,意想不到的收获。
我跟他说,我有个死党的名字里也有一个“松”,我们在一起相处的时候,会亲切地直呼他“松”。不知道是从哪天起,我突然也叫他“松”,并且用的四川话,后来,其他干活的人也跟着我这样叫他,竟一点没有违和感。
可我每次叫“松”的时候,我都会想起远在成都的那个“真正的松”。
多年以前,我最后一次回到成都,在我还没找到工作的那段悠闲又焦虑的时光,松会陪我去采风。我们一起走过成都很多街头,尽管他在做我摄影模特的时候老是笑场,但并不妨碍我们在漫步和摄影中寻找快乐。他不介意我拍不出他最帅的样子,更不介意帮我背那笨重的摄影包。

多年以后,我仍然会记得在他老家吃他爸爸做的美味大餐,他家门前那条青草丛生的小道,水流浅浅的小河,夏天的夜晚,林间此起彼伏的叫唤声,肆意又荒诞的中学时代,还有在绵阳度过的那些少年时光。光良在《少年》里唱道:记忆中的那个少年 骄傲的宣言 伸出双手就能拥抱全世界 相信所有的梦想一定会实现 一切看起来都不会太遥远
转眼之间,好几年过去了,他已结婚为人父,在成都定居;又过了几年,我把那个闲置很久的相机卖掉,彻底告别了家乡;直到现在,我已经写了两年多的公众号,他一直很支持,又叫我一定要坚持写下去。
翻出当时的照片,我仿佛又看到当初的那个少年,少年之间总有很多话要讲,有很多心事要倾诉,美好的东西总是伤感又易逝的,勾起的回忆停驻在某一刻,深刻又易碎,蹭记忆还未开始腐朽,再反反复复地想起。
因为,那是我们都回不去的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