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罗妮卡的双重生命》我在这里,你在那里

罗南,2009年12月6日
我一直觉得,自己同时在两个地方,既在这里,又在那里。
影斑光离,克日什托夫·基耶斯洛夫斯基集千番思绪凝结成雨,透彻诠释了炼狱重生般的畅快,无奈生存似的惆怅。
《维罗妮卡的双重生命》远超电影定义思想的范畴,站在史诗哲学的高度,鸟瞰人性特征的独特气质,世界上的另一个我真的存在吗?
电影伊始,基氏采取极端平均化的笔调,将波兰维罗妮卡(波维)和法国维罗妮卡(法维)的童年季节化,波维属于深冬、法维属于暖春,前者枯叶纷飞、后者嫩芽抽枝。
迷离间,原来世界太易损毁,于是上帝制造了两个同一模板的人类,她们有着共同的面容、共同的思维、共同的精神,两人之间互相隐约感知,但无法温存依偎。
波维停滞在广场中央,凝望着法维的青春徜徉和轻松愉悦,似乎找到了生命寄托。不惧遗传心脏病担忧的她,毅然迈上死亡方舟,给予华丽的心灵最后一次洗涤。
她的唱腔悲伤忧郁,声线婉转心碎。
世界的另一端,法国城市阳光灿烂,光斑洒在法维柔滑的肌肤上,折射出健康的风姿。
她拒绝了歌唱事业的深造,印证了木偶师“一个女孩碰火炉死了,而另外一个女孩却及时地收回了手”的言论。
在随后的生活中,她摒弃了波维的阴暗面,与父亲沟通交流愉快,与木偶师恋情与日俱增。她充满了人情味,这是法维所无法比拟的。
冬日午后,法维躺在阳光下沉沉睡却,突然被对窗孩子反光镜射出的光亮所惊醒。这是一个超意识流的表现手法,基氏无与伦比的思想观念运用于哲学般的电影中,洋溢着重生的符号。
法维一步步迈入神祗的殿堂,一步步找寻重生的奥秘。此时木偶师成了通向重生的彩虹之桥,并在这座桥上演绎了一段断肢舞者的凄惨流离。
原来重生那样地无助呐喊,那样地痛彻心扉。
当木偶师找到法维底片里的波维光影时,电影瞬间达到最高潮,法维一时体味到了曾经的忧郁,曾经的彷徨,原来世界上真的有另一个我存在。
电影里有许多神迹,这全是基氏发散性思维奇迹般的编织,对于《维罗妮卡的双重生命》而言,将其比作光影寓言、哲学文本和思想源泉。
基氏喜欢将故事肢解成碎片,再用蒙太奇的表现手法精细拼凑。故事或许没有悬念、没有冲突、没有惊喜,但我却非常中意无声似有声的呐喊,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文雅。
序幕,波维在雨中欢畅后,遇见雕像被车拉走,心脏病突发,一切成了泡影。基氏把独立思维带入法维的心中,植入法国巴黎,他将波维的死安置于法维的重生之中。
这本电影成就了伊莲娜·雅各布,她的谈吐、她的举止、她的青春洒脱,她的忧郁、她的绝望、她的荒凉悲伤,使人难以忘怀。从影仅4年的她,跑到演绎生涯巅峰,荣膺戛纳影后,成为欧洲新一代艺术片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