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35 洗牙日记

两周前腮帮疼，以为智齿发芽就预约了牙科检查。想着拔掉智齿还能瘦腮帮，多美。

之前一直不敢去看牙的原因是没有看过牙（荒唐）。不是爱观察自己的人，没有收看自己的习惯。除非是要和什么人发生性关系了，出门前会稍做检查，胳膊毛，腿毛，腋毛，阴毛，鼻毛，眉毛，但也只是稍做。已经很久没有稍做过。

去医院前专门拿手指数了自己的牙，预计30颗（含智齿2颗），拍闪光灯照片，大牙有一些牙垢。以上是对我牙所有的了解。

闪回到青少年，我们家从小就没有观察自己的这项教育。对仪容的要求，只是到卫生这一步为止。第一次感到尴尬，是初恋喜欢的男生也是同桌（aka小男孩如果有7年以上的友邻……应该也不记得了），他看着我的脸说：姐你鼻毛伸出来了。

大学室友是每个月去福州看牙齿的，她整牙生涯从高中持续到大学毕业后，成为福州那个牙主任的活体教科书成功案例，每次复诊都有一群实习生盯着她的牙听课。她爱牙如命，也算 是你在我身上浪费的时间使我变得如此珍贵 了。傻天也很会看自己。大一我们没转专业还在土木系的时候，认识傻天我才知道，人，在冬天也是可以每天换一身衣服穿的。还有好多朋友，他们清楚自己身上哪里有痦子，哪半边脸更好看，哪个角度比例好。

回到看牙。去繁华银座。先要填写一个初诊的表格，除了就诊疾病相关，还有问卷：你认为自己有几颗牙齿，你想在80岁时留下几颗牙齿，你希望自己牙齿的样子。

我自豪填写30颗。

然后就进入了拍片检查环节，第一次嘴巴被撑开了我平时下巴老脱臼，好怕下巴突然掉下来。

原来我只有29颗牙，一颗智齿横埋在里面，医生也不建议拔掉了。有很多牙结石，牙龈出血率100%，很多颗不严重的龋齿，要先洗牙，再补牙。而且据说因为医疗保险的规定，只能洗一半，下次才能来洗另一半。

毛巾盖在脸上，什么都看不见。姐姐开始拿工具在我嘴里呼啸了。29颗恒牙在荒野求生，顶暴风血前行。

耳朵里有三到四个音色混合。1黄金矿工挖矿的，2刮牙齿，鼓风机，3超声波冲水，装修声，一进大门感觉整个医院都是这装修声，电钻头，4像厕所的音姬，用一个水声掩瞒另一个水声，时间过了三分之一我才感觉到，其实是用来吸水的。逼真如进入了实验音乐场景，然后迅速被催眠。

结束后口腔空间好像多了一倍。觉得自己再次干净了，就跟做爱前一样。医生让我摸摸自己的牙结石，说下次把牙刷带过去，教我如何正确刷牙。

最后还是震撼。预感下一次震撼将发生在整骨院。

我要像今天鼓起勇气去洗牙一样面对人生中剩下的无数个第一次。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