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的另一面,是摆烂、狂欢和坚持
不知不觉,已临近中秋,这几日的大理,不是淅沥沥的就是灰蒙蒙的,冷得人直打哆嗦,大家纷纷套上长袖、外套,也有人薄羽绒上身,更有身强力壮的还在坚持短袖短裤。中午一个朋友群里有人问起大理有什么地方烤火喝茶舒坦,恍然惊觉,大理已有入冬之象。
午饭后收到姐妹静子寄来的裙子和美食,心生欢喜。与静子不过认识一年多,当初在老家省会豆瓣同城活动中结识,原本上半年因为自己的主动选择有近半年未曾联系,来大理前约了一次,提及来大理旅居,她满眼羡慕我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彼时,我对来大理会遇见何样事、何种人,也是忐忑不安,但更多的是期待,正如她所说,因为是做自己喜欢的事,所以哪怕前途未卜,依旧义无反顾地来了。

前些日子微信上与静子说起在大理的所见所闻,提到与客人小姐姐互借裙子拍照,静子羡慕之余说要给我寄裙子,还说可留在民宿以供拍照用。这不,裙子便到了。
因着开学,东哥要送家人回杭州,临走前,约了摄影师小林拍一组机车照,而小林,便是之前的追云少年。至约定那日,小林带着我心心念念想要认识的朋友来民宿闲聊,三人聊得甚是投缘。新朋友是位学霸小姐姐,思维逻辑超敏捷,最令我与小林羡慕的是,她家里人对于旅居和做义工这件事的支持态度。在常规父母眼中,30岁的女孩,该结婚生子安稳过日子了,但这位小姐姐的父母不仅支持她去尝试自己喜欢的生活,连其70岁的奶奶都大力支持,还羡慕她能在年轻时找到这般好的旅行方式,说自己要是能年轻些定然也会这样。
忆起前些日子与父母大吵一架,心中最不是滋味。有时会想,自己这般拧巴、较真的性子,或许正是因为知晓父母不会理解自己,但又期望得到父母认可、理解,才会来回拉扯自己。即便是现在,因着前面三篇日记,不少豆友留言羡慕我的生活,也有朋友自朋友圈留言,可是,殊不知在独自一人待在民宿闲下来时也会苦恼、惆怅,未来的路该如何,与家人又该如何和解。这一切,都没有答案,只不过是我暂时将其延迟面对,只想做个缩头乌龟过好当下而已。
所以,并不是我有多勇敢,只是想着日后都会后悔,为何我不在现在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其他,或许时间会告诉我答案。
闲聊途中,新入住民宿的一位小姐姐(雪莲)闲逛归来,一时兴起,我便邀她一道加入闲聊吃水果。等到东哥回来民宿,我们四人显然已打成一片,聊得不亦乐乎。趁机会,我们三提出一道去拍照,由此蹭了不少与机车合影的美照。

等东哥启程回杭州后,民宿便彻底成为我的天下,摆烂、颓靡的一段日子正式开启。
摆烂的日子起于一日夜里,当日中午走了半小时去南门的朋友家蹭饭,临时起意约了他们来民宿吃饭喝酒看月亮。当晚初次尝试的凉拌菜大获好评,方子还是从后头民宿老板那学来的。民宿楼顶自傍晚时分便十分舒适,夜间吃点烧烤小酌两杯,最是应景。上得楼顶之际正遇上天黑,乌云包裹正中缺了一块,露出深邃蓝天,仿佛时空之洞,有人在上头某处看着人间忙碌。


可惜朋友次日入院手术,只有我与另一朋友把酒言欢。朋友离场,李健歌会接上,半入睡间隙,雪莲带了位朋友过来办住宿,呼啦啦一群男生,倒是有些惊诧。办完入住,雪莲和她朋友邀我去酒吧小坐,奈何生物钟已成行,熬不了夜的我果断拒绝(实则是跟他们还不太熟,不敢半夜与陌生人去酒吧)。
只是没想到打脸来得如此快,次日,新入住的客人小哥哥老雷,也就是雪莲朋友,微信上约我下午去巍山古城喝茶,只犹豫了片刻便兴高采烈地跟东哥请假一同前往。
巍山古城虽也同大理古城一般,但人更少更安静,小镇的人们早早歇了摊,三三两两地坐在门口、树下闲谈叹茶,更有甚者,我们去喝茶的茶摊,五点多就开始收摊。可惜去的晚,朋友推荐的苏老三面馆已打烊,随意在隔壁吃了碗米线和牛干巴,在耀眼的蓝天白云里沿石板路或停或走,或沉沦在这静谧的南诏古城中。




绿树成荫、摊棚连片,喝茶的人或嗑瓜子儿或笑闹几句,偶有行人路过瞟上几眼,喝茶人随轰鸣声回望过去,也不知是谁在羡慕谁。

悠悠闲闲喝完两壶茶,赶着去山上看日落的我们匆匆往回走,却不知是老天有意还是人有意,走错路的我们兜兜转转去了者摩山旁边,在乌云压境之下远眺大理市区。洱海已开渔,湖上星星点点渔灯,仿若繁星跌落,照亮心中点点欢喜。


回古城已是晚上九点,一路担心民宿未有人开灯会黑漆漆,没成想才进巷口便远远瞧见门口的灯笼已亮起,细想,当是客人阿姨帮忙开的灯,亦或是前两日住过的回头客小姐姐顺手按下,不管是何种,心中皆是感激万分。这一路,遇见了许多有爱的客人,虽然她们总说我很有亲和力,续住也是因为有我在,但心中清明,一切都是相互的,因为她们眼里有爱,所以待我以和善,反之亦然。
大理古城是个夜生活丰富之城,民宿巷子出去20米便是最繁华的人民路,一路餐馆、酒吧林立,一到夜间便人潮拥挤,更衬得民宿幽静。来大理一个多月,几乎天天在喝中药的我,拒绝了好几回客人和朋友的夜生活邀约,今晚,似乎多了些说服自己的理由,因为认识了新朋友呀!


烧烤、小吃、酒摆满了民宿楼顶小桌子,哪怕躺椅被淋湿,依旧不影响我们随心情畅聊。有酒的日子,永远是畅快的,吃喝至凌晨两点多,哪怕冻到手脚发冷,依旧好奇对方的故事,因何来大理。
此后的几日,每天都是与这群朋友吃吃喝喝,一道去酒吧小坐,不仅生物钟紊乱,连原本的自由职业工作都就此停摆,但那又如何,既然来了大理,为何不能给自己放放假,小歇一段美好时日。人生,总会有许多难熬的日子,偶尔吃点糖,才会更有动力继续。
好吧!我承认这是在骗自己,可是那又如何,浪费就浪费了,我乐意就成。
期间遇上三月街大集,因着上回去赶了个晚集捡了不少漏,故而卖力向客人阿姨和雪莲她们宣传,加之此前的朋友也约着要一起去逛集,浩浩荡荡地冒雨挤入人潮。




原本与客人阿姨是分开去的集市,没想到竟在某处小吃摊偶遇,看来女人爱吃爱逛是不分年龄的。拍拍停停,一路感叹着物美价廉和食材的新鲜,归来时,三人皆满载而归。倒是凑巧,我们才放下东西,阿姨们也拎着东西归来。因着赶集买的菜,我们做了一桌子的菜,老雷还买了瓶泸州老窖,大家调侃提前过中秋了。

老雷是个摄影爱好者,技术非常Nice,人也绅士有风度,任劳任怨地帮我与雪莲拍了不少照。感谢有老雷在,朋友圈又丰富了起来,引来不少羡慕。才发现,其实自己就是个爱慕虚荣之人,喜欢穿好看裙子,拍美美照片,再发发朋友圈引来点赞。可是那又如何,喜欢才是最重要的,开心大过一切。
也因着雪莲,不仅认识了老雷,还有袜子、老陈和老杨,虽有时说话无遮拦,但却率性得真实,哪怕去酒吧,若是你不愿喝,也不会劝酒,且还会在饭桌上极绅士地为桌上朋友们夹菜劝吃。也因此,一位临时被拉来吃饭的朋友,在与我们喝过一轮后,疯狂点了两轮酒,话也变得熟络起来,且还在出差去丽江两天后,返程东莞前依然赶两小时的车回来古城找我们喝酒聊天。
虽然知晓,待雪莲和老雷离开后,六人小组十之八九会沉寂下来,但不重要,过好当下便好,其他就交给时间吧。
老雷拍照技术好,袜子更不赖,且还厨艺了得。经得朋友们撺掇,袜子答应给大家露一手。听得袜子要亲自下厨,老陈的朋友临时赶回家拖家带口,只为满足口腹之欲。
晚间在厨房帮厨的我,简直飘在美味天堂,连袜子唤了几声帮忙都未反应过来。说句不过分的话,当晚的鸡油辣椒和手撕鸡,是我此生吃过最好吃的。


袜子除了厨艺了得,本身故事也是颇为传奇,不知为何,在他身上,我倒是看到了一丝文人特质,虽然他本人确实就是野生作家。或许是我们对袜子做的那顿大餐念念不忘,昨晚饭后袜子送我回民宿路上说,若是雪莲和老雷住到中秋后再走,中秋大餐他来掌厨。说实话,当时在机车后座被古城坑洼石板路颠得晕头转向的我并不敢信,毕竟,袜子可太有个性了,若不是心甘情愿,旁人如何相邀他都会干脆利落拒绝。且之前还得知,他已有两年未曾为他人下过厨,如今竟愿意两次为我们下厨,实在出乎意料之外。
突然开始期待中秋了,即便能预料到那日会与家人大吵一架,但有美食抚慰人心,一切便不可惧。
回想来路,来大理后,来来往往遇见不少人,每回送走相处愉快的客人或朋友,多少会有些惆怅,但唯这一次,倒是不舍起来。不舍两位阿姨,不舍中秋后与雪莲和老雷的告别。只是,人生终究是错过,所有的宴席,终会散场,亦会有新的宴席上演,如流水奔泻不停。
那晚喝酒,听得一朋友提及她月中就要离开大理回家,且小林到月底也要结束义工之旅回归杭州打拼,心中更是失落。忽然发觉,自己好似一直都不太会处理离别,自小便是留守儿童的我,对于离别是深痛恶觉,也害怕离别带来的失落和难过。也许在记忆深处,离别便意味着抛弃、遗忘、冷落等一切不太美好之意。可是人呀,越大便越不能避免离别,总要认清事实并学会接受才行。
日子好与坏,皆在心间、脑海。就像现在,脑中无比冲动想去看夕阳,等日记写完,就直奔洱海边了,哪怕一人,又何妨,自己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