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试闲趣

夏日玄武湖

游走经历的更新暂时停滞，最近我在忙着找工作和面试，这其实也是蛮有趣的经历，每到一家公司或者每和一个面试官聊天，都似一场旅行，只是这些旅行大同小异，到最后只是飞机票价格的核心问题罢了。 去公司面试，面试官问“前一段工作为什么离职”？ 五年多没有面试过了，面试的逻辑依旧没变，大家都心知肚明的答案，有时候我会觉得，时代并没有因为时间而改变，它一直停在最初的样子，就好像狮人人面像一样，半鬼半人，其实它就是一个石头墩子而已，遥远的传说，真挚的信仰，只不过是我们一厢情愿的幻想罢了。 我也一直不明白这个问题为何如此重要，我觉得还不如换成另外一个问题，比如“最近几年你有犯罪记录吗”或“你和派出所熟悉吗”？ 每每听到面试官这样问，我都很想将我离职后写的那篇发自肺腑的长文直接发送给她，然后对她礼貌地说一句，“您自己看吧，上面比我说的更为清晰”？ 可是第一我并没有她的微信，第二我仔细想了一下，这样可能还是显得不太礼貌，毕竟礼貌还是很重要的，它就像你穿的衣服，代表着你的品味以及素质。 只是现在这个社会，有时候穿得越华丽反而素质越低，我并不想得罪任何人，我只是说出一小半的事实罢了，毕竟，事实胜于雄辩。 最后，显然我并没有将那篇文章发给对方，她也根本不知道我写了那篇文章。也不知道我离职的真正原因。我轻描淡写，就像微风拂过湖面，波澜不惊，她的内心泛起一层涟漪，又迅速回落，脸上的表情始终如一，就好像狮人人面像一样。 之后，我想没有发给她也许是对的，因为现在人不喜欢听真话，因为当她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其实她在心中早已经有了答案，无论你说什么，回答什么，她早已一清二楚。 但凡你与她的所想不一样，可能就会被判决“死刑”。于是，大家的回答都是相似的，只是长短不一，有细微差别，就像炸的油条一样。 马克·吐温在他的自传里说，“人类拥有一个与众不同的特点，那就是能保有两套道德法则，一套是私下面真实的，一套是公开而虚假的”。 但我保证我并没有说假话，在我的内心当中也只有一套道德法则，那就是真实，显然马克·吐温是错的，不能以偏概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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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谈你的工作经历吧？”面试官又问。 其实我的简历当中关于工作经历写的很细致，巴不得把每一个瞬间都塞进去，笑的、甜的、苦的、咸的，但是如果这样的话，就会像马克·吐温的自传一样的厚度。 而显然我才三十出头，不宜写自传，写自传的都是将死之人。别人死去的时候都是烧纸，而那些写了自传的人不仅废纸，还废油墨。 坐在我对面的面试官显然没有觉察到我的心理变化，当然她也不可能觉察到，因为我对她早已关闭了心房，那扇前厅的门她都没能走进去。 我之所以还停留这里，是因为出于礼貌，礼貌是一个人的品质。我们不是经常被教育，“你可以一无所有，但你必须有自知之明，要懂得礼貌”。 于是，从头至尾，我细致说了一下我这边八年多的工作经历，重点谈论了最近一段的工作内容，可能也算不上细致，如果真要细致，可能起码需要三天三夜，因为这里面还包含有许多不错的故事和八卦内容。 工作中总是充满故事和八卦，这也许是人喜欢谈论的天性。只是，她没有那么幸运能够听到罢了。 在她说话的间隙，我仔细观察了这间办公室，不，应该是小型的会议室。一张窄长的桌子摆在中间，具体什么颜色我现在已经忘记了，大概有六到八把的椅子，还有一台黑色的显示屏，不过此刻处于息屏状态，似乎好久没用了。 和大多数公司的会议室并无什么差别，全天下的会议室似乎都是如此。大家的审美都是如此，真让人费解。其他空无一物，不是，还有面试官和我。 面试官依旧板着脸，就好像旁边的椅子一样，空有骨架，却挤不出一个笑容，她似乎在观察着我说的每一句话，似乎又不太懂，但又装的很懂，时不时地在我讲话的过程当中打断我，询问她的疑点。 如果马克·吐温在，他肯定会为我抱不平，然后在他的自传里，对这位面试官展开猛烈的攻击。毕竟，他的自传里“抨击”了很多人，也不差这一位，但分量似乎差了点。 可惜，他已经死去很多年了，时间总是这样残忍，对谁都毫不留情，不过他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了七十五年，可能也没什么遗憾，即使有，也没有人知道了。但说实话，看完他的自传，我有一些悲伤和失落，因为马克·吐温最后变成了“一无所有的乞丐”，这是他自己说的，我们每个人应该都是。 我继续滔滔不绝，就像喷薄出的蓝色火焰，此刻谁也不能够阻挡我的表达欲，一切都历历在目。虽然时间快速带走了这八年多，但是它留给了我鲜活的记忆。 有时候我觉得人能记事是不好的事情，因为这样许多的烦恼就会一直跟着自己，但现在我不这么觉得了，因为此刻它让我像一位演讲家，对着我的面试官，诉说着一千零一夜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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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工资要求是多少？”这应该是面试官的最后一个问题，大概所有的面试官都会问到这个问题，就好像跑马拉松，跑到终点的时候，我们会渴望看到所用的时间。

每每问到这个，我都有点忐忑，因为我觉得，如果说的高了，你承受不了，如果说的低了，我承受不了。我就在想，为什么彼此就不能敞开心扉，不要搞得那么神秘？这样显得不坦诚，可能还有一丝的欺骗。 其实这个问题我觉得也是多余的，因为在简历当中，我都写的很清楚，如果认识阿拉伯数字的话。 这样问的核心原因可能是想我亲口说出，就好像让我亲口承认我是某个意外孩子的亲生父亲一样。 又或者这是所有面试官的面试流程，铁的面试流程必须遵守，如若打破，就似乎世界将要崩塌，不然自己的价值又如何闪耀光芒？ 我早已坐立不安，如坐针毡。我的思绪也已到九霄云外，与孙悟空一起大闹天宫。我的周围突然高墙林立，灰色混凝土的气味就像硫磺一样四处蔓延，一棵棵参天大树纷纷倒下，一座座新的城池陆续拔地而起…… “回去等消息吧！”正当我思绪飞起，面试官最后撂下这句话。 她生冷的脸似乎又被涂抹上了一丝苍白。人的毛细血管总是充满神秘，它让你红润，也让你发白。只是面试官还有一丝幸运，她并不是惨白。 走出这幢几十层的高楼大厦，我匆忙吐了一口气，就像一直憋着气跟在一辆排放尾气的汽车后面，我突然转弯逃离了它，进入了一片空旷无人的大草原，我终于扯断了缠绕在我脖子上的僵索。 我走向下一场面试，去见下一位面试官，只是再提不起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