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landa组装理论笔记(4)
Delanda,《德勒兹:历史与科学》,45。威尼斯、热亚那、里斯本和阿姆斯特丹是被去界、去领土化的城市,从不像巴黎、维也纳和马德里那样,有尖锐的地方文化特色,总是有待与其它相异城市的元素组装到一起,于是使它们的身份较少被编码。它们,而不是巴黎等,才是确切地被定义的资本主义的发源地。
54:德勒兹:
口号政治与控制社会:
艾希曼们平时的讲话里就满是口号,这口号不光指挥了别人,而且也将他们自己拖进了符号统治里。这就是控制社会。老罗在控制粉丝,粉丝又传递老罗的话,来控制别人,也同时控制了他们自己。
口号有这种双重控制力。
街道和居委会干部是典型的这种口号工蜂。
56:基因并不垄断进化,下一代可通过模仿,来改变进化和遗传过程。鸟的歌。迷因,memes。时尚里是memes的进化逻辑在统治,通过社会强制。婴儿学语是像树林里鸟的互相模仿那样的,完全能摆脱父母的口音。
而控制社会是相反!福柯未考虑到这点,只盯住了强制。
小地方去大城市上学,摆脱方言这事涉及到个人身份,福柯无法解释这个。方言连续体:大语与小语。
Delanda,《德勒兹:历史与科学》,59。用扁平本体论像做爆米花或孵豆芽那样地现做历史烧饼:
英语是怎么来的呢?
公元五世纪,朱特人、盎格鲁人和萨克森森来到英伦三岛,一种西萨克森方言突然开始流行,大家以为它不是德语了。然后,诺曼人入侵,法语就成了体面人的身份象征,主教说的是洋话了,法国来的表亲贵族还故意假装听不懂西萨克森方言。于是,到13世纪,上流社会都说法语了。低层群众也想学宫廷洋话,但法语性数时态变位实在是太虐了,英国民众就无视法语的狗屁变位,于是就说成了现在这种拼写和发音的例外如此之多的杂牌语言。
福柯的分析只针对法国入侵贵族对于英国群众的强加,却无视了群众对贵族语言的这种反转强奸。
英语是英国底层人民强奸了法语,又与德语的词库轧姘头之后的结果,是真正的杂种语言。你看,它从法语里扒拉来family,从德语里偷来了love。
福柯看不到,底层群众也能这样暴力强奸法语。福柯攻击乔姆斯基编造生成语法骗自己,但他也只是一百步笑话乔姆斯基的五十步。
63:德勒兹从福柯那里挖出了对陈述的集体组装这一说法,不好的。
Zellig Harris其实有更好的说法,
语言演变是通过对组合限制的社会式强制,来进行,群众是拼装词和句的高手,越拼得经济省力和野蛮,所带的信息就越多。
居委会干部对中Y的抗疫政策的理解是累赘加累赘,加强防控和定点清除,被理解成全小区连坐和进屋喷药。德勒兹认为,这是口号战斗和文件战争,信息累赘而累加了暴力。
Delanda认为,德勒兹短视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的野蛮的词句拼装,能轻松压垮居委会干部们的那些口号法西斯伎俩。
67:金属组装。
游牧民族的发明:人马弓组装。火炮使游牧人民失去了发明能力。
乌克兰人民比俄军更游牧。
国家机器发明了经济,使你我失去了游牧性。
武器的历史比《中国通史》这样的傻逼文本真实百倍。
68:坐耕民族养了军队。
军队在替坐耕人民游牧。
过去400年里,欧洲军队不断去界和游牧,八人深的方阵变成三人深,二战后是班排机动了,都是火炮技术的进步逼的,而报话机使对阵没有了意义。
陆军是对组装的组装。底层倒逼上层做出决策,使性能和能力变得内在,整体加强了部分,人人直接动用集体资源,来弥补个人的弱点。
Delanda,《德勒兹:历史与科学》,70-。从下而上的来自底层的因果性:
武器:杀,也被杀。生活和战争。工具与武器可随时逆转,游牧人民的活着状态。
而且:刀的锋利和如何锋利,是只有底层人民知道的,国王是不知道的。所以,国王无法用国家这一刑具、淫具统治游牧人民。
刀的厨房组装与刀的武器组装:刀的性能是由更大的组装来决定的。
对于游牧人民中的铁匠而言,造成锋利的剑的金属晶体的几何排列,是与人-马-剑之间的互动一体的。人必须骑马来变得动能,必须用武器来转化这一动能。但在正规军里,剑又成了工具。
Delanda:刀有自己的历史。
武器和工具之间、游牧与国家之间互为反面,可互相转换。写历史的人是坐耕者,漏写了我们过去5000年里的游牧的那部分。我们是一边搞国家,一边仍在游牧的。比如摇滚乐就是今天的游牧音乐,与古典音乐彻底没有关系。
必须依照扁平本体论来不断补写历史。随时补上,见一个补一个。技术的游牧性:苹果手机从放到我手里开始就已过时。围城中,战士又成为工人。
德勒兹:工人重新发明出一架战争机器。冶金术:游牧科学。剑在炼到1535度时最锋利,1532,1533,1534度时都仍是不行的,这是在追求奇点。游牧人民中,铁匠也是流行歌星,他们的工作是乐队式的,崔健应该也能炼剑,平时就在炼的。
舞蹈里潜伏着战争动作。
战争机器与国家机器的对抗。
游牧的军队捉拿傻逼的官僚机器领袖。组装是:奇点之间构成的星丛。
78:德瓜:冶金术是物质流制成了思想。金属成为意识的关联物。即使水草也都被盐和矿物占据。并不是所有物质都是金属,但到处都有金属。金属的水晶线声音,发出的光,导电、机械、化学功能:金属感性。金属仅次于酶,是催化剂里的佼佼者。作为催化剂的金属是一种用来干预现实的分子组装。
战争与金属:历史如何来写?
流行音乐与重金属冶金:流行音乐的写歌,是在炼剑。
Delanda,《德勒兹:历史与科学》,91。扁平生物学和生理学:我们每一个人身上的原子核和细胞,每7年就会被完全地换一遍,但我还是我,胡塞尔说,只有这个我是实在的,原子核怎么被更换,是并不重要的。
我们身上的原子组装有现实的部分,里面不断涌现各种特性,和虚拟的部分,是普遍的奇点和对称,连接了概率空间内的结构。虚拟是指:实在,但并不现实。
一个组装内的虚拟成分是:图表。
我们身上的金属元素来自不同的星球,是各个天体之间的综合的结果。人身上的物质结构,也是宇宙内的各大星球之间的星丛般的金属原子组装。德勒兹向我们提供了一种新唯物主义本体论:只有原子组装,“氢”这样的奇点并不存在。
科学并不存在,只有一大堆的单个科学场,其中的理论是不断被证伪,而被一一抽走的。所以,在科学之上无法建本体论。所以,物理学家和数学家至今都在坚持一种愚蠢的柏拉图本体论。
科学理论是时时在被重写的。科学像爱,没有本体(巴迪欧)。
Delanda,《德勒兹:历史与科学》,94。物种是对有机体的组装,个体奇点有相同的本体论地位,但在更大的时空规模上运行。它是一种共同历史,各成员面对了相同的捕食者和寄生者的挑战。共同面对的稀缺资源和气候变化,也共同限制着它们,塑造了它们的形似,使我们能归类它们。
共享的筛选使它们的基因池同质化,就让我们以为这群里有更多的共同基因。但正如原子核里埋伏着质子和中子,使衰变随时可能,基因组装的事故性变异和性别重装,进化的窗口,也是一直都开着的。
我们当前是处于一种生态连续体中。我们这个行星由于生产和燃烧煤油,而被化学品种、被低于原子水平的粒子分格。
最早的生物分格是寄生于海水和海底沉积物之间的不会动的细菌来完成,它们通过酿造矿物质而养育自己,后来就学会了用光合作用营养自己,就形成大规模的紧张连续体。细菌成为阿米巴虫和草履虫的食物,形成原始食物链,于是促成一些生态洼地,让很多物种有了生存机会。太阳能和矿物营养被大规模储存在了动植物身上,形成我们眼前的这个生物圈。今天的生物学研究支持了德勒兹的这种反亚里士多德本体论:动物是被组装的,不是类、种和个体的接力。
今天的细胞生物学在告诉我们:生命或有机体是由像暗物质那样的东西构成的。没有类、种和个体,只有“拓扑动物”这样的虚拟平面。
像耐克旗舰店里,用户带些自己的欲望和恋物来自己组装他们的单品。
每一被组装的虚拟动物或拓扑动物,都是可以被遗传的:历史可以有无数种开端。
97:基因只有四个可能的核苷酸构成,而蛋白质却能从20个可能的阿米诺酸的库存中抽取。一个只拼装了五个阿米诺酸的短蛋白质,能以3百多种不同的组合存在。20的5次方。三百个氨基酸长的可能的蛋白质的,是当前的一个酶的长度,长度几乎是无限的,长过宇宙中业已存在的秒数。
所以,我们面对的是一个爆炸性增大的生命组合之操作空间。
我们如何来研究这些无限的组合空间啊?这是无数个千的千的千的千高原。而我就在其中,还感到了自己的独特:阿伦特的natality:芸芸众生中,我挤进来了!我是泥瓦匠,要把我自己涂抹到这一面无限的基因墙上。
中国通史和科学史和哲学史和艺术史,所以是给傻逼读的,是他们用来将自己绕进黑胡同的。
Delanda,《德勒兹:历史与科学》,99-。如果人体是桌面计算机,那么,人的基因有的是佣人,有的是开关,有的是砖头,像计算机内部的开关:And-gates,Or-gates,Not-gates。开关基因不属于DNA的编码区,一般有6-9个核苷酸长。这就造成4896也就是4的六次方到262144 也就是4的9次方的可能排列。用来生产当开关用的蛋白质的基因只占胚胎发育用的2万个编码用基因的5百个,但它已给出双基因回路的25万种可能性和3基因回路的1200万种可能性,4基因回路的60亿种可能性。Delanda在这里是在给生物学家建立一种本体论,因为他们尽管掌握数据,但不敢,宁愿躲在老掉牙的亚里士多德的种、类个体本体论中。他这是分析哲学式写法,读起来很太幼稚,但把它撸完,又会有成就感。
100:寒武纪爆炸时(5亿年前),人体内的很多基因已义无反顾地开始各奔东西了!各门(phyla)之间已隔岸相望!
脊椎动物有4个Hox集群,昆虫只有2个。前者的胚胎是大海,后者的是小池塘。前者的筛选是内部主动的,于是造成捕食者或寄生者?
101:胚胎的地理:那么,Hox基因是如何将一个卵变成人或马的呢?
通过对称和断对称。
头和尾是断对称。
早期胚胎里的细胞群会发展出东西轴和南北轴,与断对称对应,连续的基因群从这里开始被分格,各各有了经纬度,尺度上有了高下精粗,既后的身份就由Hox基因在各个分格内的活跃度来决定,骨、皮、筋、毛、液里各各展开工作,像一个大型化工企业!德勒兹读到这个,会吓一跳。
他的东西被Delanda拿去收编当代生物学了。
关于生物学或生命的一切,我帮你解释清楚,用扁平本体论。在胚胎里,手臂一开始是一个芽,然后就有东西轴向的基因来给它扎钢筋水泥,不同经纬度的基因按部就班地到位作业,将被统一打开了某些基因开关的细胞像砖头那样垒起来,指尖和趾尖则是用了更下属的分格下的细胞,在分形结构中处于无穷小的边界,造成最后的断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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