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动情是意外
写于新浪博客 (2012-06-08 23:26:33) 。
印象很深，考四级前夜，突然睡不着，就写了这么一个东西出来。
前些天听说新浪博客要关闭，舍不得自己的过往，遂迁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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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进已经很久没有来过素锦街了。前段时间工头王辉给下了死命令，不准再不老实的大晚上往外跑。就是再憋得慌也自己动手解决，等这阵风头过去再说，前进是个老实憨厚的男人，再怎么滴也没敢在风头上违背工头王的意愿，毕竟是死了人的。
快要接近凌晨的夜，总有种昏昏沉之感，一不小心就会砸下来似的，前进搓搓手，加快了脚程，路过夜市，买了碗素粉，热乎乎的气息在眼前飘啊飘的，突然就幻化成了凤花的那对弯弯的眉，荡啊荡的。一股热潮席卷而来，像只小虫，不安分的再体内游走，蠢蠢欲动。不得已深深吸了口气，再深深地呼出去。薄凉的冷气就这样划过窜到胃里，凉了个够呛。街上的人越来越少了，就连一项夜晚稍显热闹的素锦街也有些宁静。前进提着素粉有些兴奋的又加快了步伐，浅水坑的薄冰被踏碎，模糊了一整个圆月。
“凤花，凤花，俺来啦。”
“嘿嘿，凤花，快开门啊。俺给你带素粉来了。”
前进在有些破旧的小屋子前轻声的喊，些微兴奋，些微害怕。将手伸进兜里，紧了紧。才想叫门，就只听吱嘎一声，那凤花已然站在了门口，一对弯弯的柳叶眉，细挺的鼻梁，半点风骚的音调，“呦，这不是前进大哥么，是想了？呵呵呵。”不待前进搓手干笑，就已经拉了他进来，热情的行为平白给那张脸拉下了许多分。不过前进是喜欢的，他喜欢凤花对自己的热情，这让他多多少少有点成就感，‘女人么，就得这样，用着才舒服。’这是他第一次出来时，宿舍上铺猴三贼兮兮说的话。他把凤花介绍给他，然后他也就成了素锦街的常客。而凤花，是他们工地大多都喜欢的妓。欲望么，这年头谁没有。
“先把素粉吃了吧，一会该凉了，就不香了。”
“哎呦，前进大哥还是这么贴人心呐。”
“嘿嘿，凤花，你又说笑了。”他干搓着手，嘴角咧得老高，眼睛充满笑意的看着吃东西的凤花，倒不显得有多猥琐，反而平添了一些安稳感。他对凤花算是好的。久经男人场的凤花又岂不知前进的那点小思想，只不过无法罢了，她已经这样好多年了。她扬扬眉冲前进调皮的一笑，直让坐在床边的老实男人红透了半边脸，吱吱唔唔的说不出个所以然。“凤花，那个，你想我没。”“哪能不想啊，前进大哥，你咋地都不总来看凤花了，难道是不喜欢凤花了。”“嘿嘿，哪有，是工地出了点事，俺们工头看的紧呐，不让出来了都。对了，凤花”说着他将手伸进兜里，紧了紧之后又拿出“给，还，还那个价吧。”细细碎碎的零钱，不多，可也比其他的客人要大方多了。凤花将钱揣进兜里，满足的笑了。“恩，前进大哥是常客了，肯定得照顾啊。”
脱衣，上床，睡觉，不是可以探测的频率摇响了一整夜。
再见凤花已然是很久之后，那天吃午饭的时候，猴三窜到他跟前，说凤花前阵子不知道怎么弄得，染了不干净的病了，让他以后都别去找她了。而后又挤了挤那对小三角眼，“嘿，我说兄弟，这么久了你就那一个，你不腻啊。”前进端着饭碗，有些意外，有些迟钝，心里还有一些别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发酵。
而他也没有去找过她了，是真的再也没有。
凤花已经很久没有收入了，这人要是倒霉就连喝凉水都嫌塞牙缝。一时间仿似谁都知道她有病似的，就连一项只跟她做的前进也不来了，生意寡淡的可以，入不敷出的日子是再也过不下去了。她不甘的瞅着街头，那里站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一样的热情，一样的工种。再往旁边，一身绿色的工地服，比较宽厚的肩膀，双掌不自然的搓着，是。。。是前进。凤花猛地坐了起来，跑到窗前看清了男人的面孔。
前进已经跟着那个女人走了。凤花在窗前站了很久，才猛地反应过来什么似的，在心里啐了自己一口。李凤花，你还要不要脸。
不管怎样，能活着就是好的，她开始给前进打电话，哭哭啼啼的声音总是会让男人产生想要保护的冲动，前进也不例外，他又来了，站在门口，将手里紧攥的70元钱塞到凤花手里，心里微微的叹，风花瘦了啊。毕竟她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他还是记得她的。凤花在前进身上是下足了苦工，终于，欲望战胜了理智，他们又滚在了一起，像以前一般却又不完全一样，灵魂里有一种东西在燃烧，让欲望更加的浓烈，释放了一次又一次，才算清醒过来。凤花流了泪，趴在他怀里轻轻地诉说着这段日子的艰苦，她说她不知道是得罪了什么人，竟然被人讹传自己有病，生活入不敷出，三餐不保。前进听说她原本没病，激动地抱着她吻了起来，开心的像个孩子。那一刻的情景是那么的真实，她趴在他的胸口，微微一闭眼就满是他像孩子似的气息。后来，还是成功了。她成功的利用的前进对她那朦朦胧胧的喜欢，编了一段谎言让他传回来工地，可工地的人毕竟不是傻子，等前进真的没有怎样之后才相信了凤花的那些话，其实信不信都是没有多大关系的，只是他们又可以去睡凤花了，而凤花又有了经济来源。
猴三说，“前进你个傻叉。”前进只是憨笑着说，“猴三，俺今年之后就得回老家了，俺娘给我找了房媳妇，让俺回家去看看。嘿嘿。”他岔开了话题，猴三也不揪着不放，挤兑着浑黄的三角眼说着恭喜的话。酸溜溜的语气硬邦邦的撇下一句，俺去找凤花了。
前进走了，没能跟凤花打上个招呼，家里突然来电话说他爹前日子上山跌了一跤，挺严重的让他赶紧回家。他火急火燎的收拾了行李，两三件换洗的衣物，一点洗漱用品。就匆匆忙忙的上了火车。其实他是想去素锦街看一眼的，他已经好久没有去看过凤花了，自从他娘说给他相中了一房媳妇之后，他就更加的攒钱了，不再舍得把钱往妓身上花了，尽管那些并不多。
前进的媳妇是个好生养的，也能帮着操持家里。简单的婚礼举办起来并不需要耗时多久。当他躺在新房床上的时候，盯着红艳艳的窗花，总是有那么一丝恍惚。汲着拖鞋到屋外抽了一支烟，屋里媳妇轻声的唤他，说天亮还早，再睡会吧。他恩了声，掐掉烟蒂，转身回房时看了眼盈盈的月亮。突然想起那次他给凤花带素粉去的时候，风花冲他那扬眉一笑，像极了此时的月亮。心口有处软软的。
是喜欢的吧。
THE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