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故乡
老家位于浙中的城乡结合部,交通便利,背靠大山,是一个好地方。最近几年,小道消息一直在传家乡的村子要拆,直到今年年后基本确定村子要全部被征用,6月开始家家户户约谈签约,8月份搬迁,9月份征用和拆除。端午节回来一趟,在村子里转了转,算是最后的留念。

这是我上高中前住的老宅,土房,共四间,左边两件是大伯家旧宅,右边两间是我家。附房当年作厨房用,以及一半当猪圈。还记得小时候放学回家我通常会搬个小桌凳到门口写作业,以及从屋后坡上下来到家门口学骑自行车的情景。现在租给了一户收废品的人家。

门口一棵拐枣树(土话俗称金狗李),比小时候长高了很多。右边原本是堂大伯家的老宅,已拆除多年。

再来一张,门口下来有一个坡。

老宅下来是小时候上小学常走的一条路,也是小时候村里唯一的主干道,通往前后别的村,现在看起来显得很狭小,两边也都破败不堪。

几年前新宅基地建房,村里已拆了一批中心最老的房子,这里曾是我小时候和小伙伴们玩的最多的一片区域。已过世20多年的爷爷的老宅也曾在这里,我此刻脑海中呈现了夏天午后爷爷拿着一把蒲扇坐在家门口享受着舒爽的弄堂风的情景。

爷爷家门口的水塘,这曾是村子中心,最热闹的地方,村里当年唯一的小店和龙头(龙灯)房就在右边。

另一个角度。


水塘边的村中道路,我还留有一张我小时候难得的全家福合影,完全不同的景象。唯一可辨的估计只剩前方几百年树龄的老樟树了。

池塘东边的一口古井,小时候曾在这里冲井水洗澡。

村里的小学旧址,我小学一到三年级在这里度过,现在是村里老年食堂。另一边原本有同样一排校房,现已不存。

和小学紧挨着的小卖部,放学路上每次经过,以前这里还有村里唯一的一张台球桌。

这是村口以前曾清澈见底的小溪。

这是我高中开始后的老宅西边一角,直到2015年再次搬迁。三层砖瓦房,现如今看着已破败不堪。三楼右边带空调的这间还是当年我在老家办婚礼时当的婚房房间。

东边一角。

再东边是大伯家的第二个老宅,门口有颗柚子树。大伯一家在这里住了30多年。

通往我高中后老宅的村中道路,这个坡走过无数遍,我的小朋友小时候也曾在此玩牛牛车冲坡滑行。

村东边的新区,右手边我小时候都还是农田,新宅大多也就只有6到7年,要拆了也真是可惜。

村西的新区。

村西新区的一角,远端为老爸老妈2015年至今现居住的楼。

村中新区另一角。

去年底首批完成的安置房小区,坐落在村东头,品质看着不错。
很多次我曾回想我小时候在土坡岗上放牛的情景,牛在一边悠哉地吃草,而我叼着一棵牛尾草,茫然的看着蓝天白云。如今此土坡岗已成了附近大学的大操场。
很多次我曾回想小时候有一次和同村的另一位小伙伴去割猪草,在水库的抽水池里用篮子不可思议地捞到了一条大鱼,而就在上岸的时候鱼有不可思议地蹦回了水池的恼人情景。如今此水池已变成了城市通往高速公路和景区主干道的一部分。
小时候午后在水库游泳,在荷塘里摘莲蓬,在小溪里筑坝抓鱼。而如今小溪还在已浑浊不堪,水库萎缩成小池塘,而荷塘也完全消失。
城市化如同滚滚的车轮带我们向前不复返。我记忆中小时候的田园故乡和如今已大相径庭,而不久就要完全消失。同样消失的是那种亲切的邻里关系,那种淳朴的民俗风情。
谨以此片做一个小的留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