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离焦虑 主动与被动丨杂记
我不只是看剧时容易拖着不想看结局,执行计划也总这样,就留一个尾巴。沉浸在还没有结束的幻象中,但又焦虑,推不进下一阶段,在自我拉扯中内耗极其严重。想了很久,看了很多书也没找到答案,偶然间看到有人说分离焦虑,一旦联系上正确的一环,好多事都顺理成章。 很多事我默认的处理方式就是解离,跳出来,提前破坏这个关系,好像主动权在自己手中。其实不是的,只不过是深知长痛不如短痛的自欺欺人。 比如人,感知到问题,如何修复关系是我的最后一项考虑。我的第一反应永远都是思考如果没有这个人,我能不能活下去。能,那么我可能就直接放弃任何修复的打算,顺其自生自灭。不能,我才会考虑修复的必要性以及如何操作。 我总是做最坏的打算。球球前几天生病,什么也不吃,之后打了两天针,才好些了。第一天我就一直问自己,它死了我怎么办。我好爱它,我希望它重新活蹦乱跳起来,我为它难过,但我已经在自然而又自责地考虑我自己。 我爷爷生病了,虽然我跟他并没有多少感情,但是我知道消息时还是很难过。我觉得不公平,哭了好几次。那时我刚接触冥想,有次哭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哭,像一个人在看另一个人。我觉得没劲,瞬间平息了情绪。然后我迅速接受了这个事实,就当最糟糕的事情已经发生,我仿佛在心里提前杀死了他。 久而久之,我看起来非常冷漠,因为实际上往深处想,谁离开谁都能活。在另一方面,我又知道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和,这样下去我只会越来越孤僻,我会打起精神想维持关系,但总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对错误的容忍率极低,我憎恶欺骗,我宁愿看丑陋的真实。如果我不知道是谎也就算了,偏偏我总是知道。以前我常有种感觉,像落地前需要降落伞一样需要某个人。但如果对方没有出现,或违背承诺,或说谎骗我,或忽略无视,只要那一次没有出现,那就没有出现的必要了。因为没有降落伞的我已经摔死了,如果我没有死,我更加不需要了。 这种极端思维很糟糕,表面上我对人的关系这种需求极低,只有我自己知道,我非常的孤单。越匮乏越在乎,放大了错误,也放大了温暖。别人稍一示好,又颠颠地掏心掏肺。多年的回合反复下来,我对自己愈发苛刻,我讨厌自己的同理心,厌烦自己的“妇人之仁”,多疑却又轻信,好了伤疤忘了疼。 对于事来说,比如执行计划,那些我明白我不能主动放弃的,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于是我就拖延,能拖一分是一分,即使我等不到任何人来帮我解决。三分钟热度已经不能解释我太多的虎头蛇尾了,更像是行百里者半九十的完美映照。问题是有些警惕根本毫无必要,虚假警报拉得太多,人如惊弓之鸟,能量全用于防守,羸弱不堪。 我最近在看《新宋》,同样是拖延了许多年,但这个拖延纯属因为觉得行文生涩读不下去。好在这次我没有中途放下,终于还剩一册没看完,但我已经又到了想留尾巴的边缘。然后我看到,已经贵为阳信侯的田烈武说,兵法不过两桩事,或攻或守。 想来关系也大致分为两种,被动与主动。拿求偶来说,看似被追的一方占上风,有主动权,实际上主动权在于去追的一方。他想要,就去争取进一步的发展,他不想要,随时可以退出。而被追的一方,无论是同意还是拒绝,都是根据对方的反应而反应,都是被动的选择。 如果我为别人对我好而迎合,不好而失落,就是被动。就算是提前做好破坏关系的打算亦或者已然破坏,还是被动,套着主动外壳的被动。 如果我为了不结束某个计划而改变计划,为“不受计划控制”而拖再久也是成了计划的奴隶。越在过去耽搁,越缺少面对现实继续往前的精力。 还是要分辨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然后针对性地进攻、争取。自重,看得起自己,把自己当成一个独立的、有价值的、可以增值的个体。自恋也好,自我安慰也好,都抱着“万物皆备于我”的心,主动地利用资源,充实自己,寻找机会。 主次分一分,不可能所有的事情都是主要矛盾。放宽过滤器的标准,大胆地摆脱、后置次要的东西,告诉自己“我能经受得起,无论是团聚还是分离”。学着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对太多的琐事来说,随它去是最好的安排。 同样是放手,提前放弃、破坏、割舍,并不是勇敢与明智的选择。尽人事听天命,无愧于心地去做、争取,即使失败、受伤也坦然面对,赢得起也放得下,才是真正的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