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样子
从老家到大城市工作,一去就是十几年,一个在大北方,一个在最南方,每年只能是长假回去一下,或者借着出差的机会顺道回去,看望一下父亲。
记得有一年,我借着工作出差之余一个人回去了一趟,目的地是乌海,经过银川中转。在乌海的家中逗留了几日,白天去公园逛了逛,也到附近的黄河边上走走,看看市区引黄工程带来的绿化,还有远处一座荒山,山顶塑造了一座成吉思汗的母亲的巨大塑像。
几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我再一次启程,从乌海做汽车到银川,然后乘飞机。
父亲把我送到了汽车站,又目送我上了车,我找到一个座位坐了下来,距离发车的时间还有一点,父亲就一直在车下等着。我看了一会儿,就让他先回去。他说没关系,等一会儿就回去。我就又回到车中,在车窗边坐了下来,父亲就在车外。
具体的细节我已经记不清了,但是父亲的印象就这样刻在我的脑海中。父亲带着一个帽子,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买的了,平平的帽檐,圆形的形状,有点像小年轻们喜欢的那种最时尚的造型。父亲眼中戴着微笑,看着车上的我。一身深蓝的的衣服,他好像一直都是这身衣服,脚上是一双运动鞋吧。
就这样站了一会儿。
我在车上,他在车下。
就这样站了一会儿,却深深的印在我的脑海中,恐怕这一辈子我都无法忘记了。
算起来,我们父子相处的时间可以分为三个阶段,一是上大学之前,就是一个懵懵懂懂的孩子的视角相处的,二是上大学以后以及毕业回到家中工作了一段时间,第三个阶段就是去外地工作,一下子20几年,中间其实已经聚少离多了。
从心理的印象上,其实是有一个分水岭的,之前是年轻时的叛逆感,这种叛逆感却在某一年某一个时刻彻底消失了,不知道为什么,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对父亲的感觉不再是年轻的潜意识的对抗,而是变成了一种“让着他”的感觉,我告诉自己以后绝对不会违逆父亲的意识。其实那是因为,我已经独立了,已经离开了,已经不必在宣誓我的独立性和自主性了,而且从那以后,我想回到家乡回到靠着父亲生活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已经结束了。
从那以后,我就会偶尔回去一下,回到那个家乡,回去那个感觉。
好多次的回去,有的时候是秋天回去,在户外的沙地上散步,有的时候是冬天回去,戴着孩子、捂着耳朵的出去玩耍,每次都是匆匆回去,匆匆离开。
最近一次是父亲住院,我回去了将近半个多月吧,从时间上是最长的一次了。
然后就是父亲出院,后续的定期回医院检查。
。。。。。
最近我的脑海中经常泛起父亲的样子,而且就是那次父亲在车站送我的样子,这是为什么呢?
这是谁在呼唤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