啣泥燕子
苍天茫茫,云遮雾障,燕子在云雾中穿飞。 没看错,真的是燕子,身影一会儿模糊,一会儿清晰。 就想起那首歌来: 燕子双双飞上天,我和阿妹荡秋千,秋千荡到晴空里,好像燕子云里穿。 想起当年唱这歌,女生隔墙骂我们:流氓,不要脸。 后来去公社告状,说我们唱黄歌。 过去好多年了,忘不了。 也许她们中的谁现在去公园晨唱,眼泪婆娑唱起这样的老歌,在怀念已逝的青春呢。黄歌的概念,自然是没有了,早已忘怀。青春的歌永远是美的。 又想起《燕子》。 燕子啊,听我唱个我心爱的燕子歌,亲爱的听我对你说一说,燕子啊…… 几乎是我最喜欢的歌了,那时靠着稻草垛反复哼唱,怀了多少向往? 这歌最宜附在她耳边轻唱,清唱。她去哪儿了。 生命中有过她吗? 所有的向往都没有下落。 不要追问。人生不必追问。追问必张皇。从容走过便好。 有只老金的帽筒是我所藏最爱的浅绛之一,绘桃柳春燕,那对燕子画得真好。题曰,柳岸东风花外雨,啣泥高垒画堂新。常常抱它摩挲,以慰寂寥。 有缘能藏这样一对燕子,就不必再有牢骚。 天上燕子忽然纷纷落到眼前,啣了塘泥便即飞走。失联多年,以为再不可见,只能面对瓷上的它们,可它们就这样回来了,似曾相识旧模样,一时不知所措。它们飞了又来,飞了又来,不知将泥啣去哪里做巢,真想跟去看看。望茫茫苍天,如何跟得去。叹息而已。 来来,拍个照,回家和老金比比,看谁画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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