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着的人
有些人说得着,有些人说不得着;有些人现在说不得着,将来或许能说得着;有些人现在说得着,将来未必能说得着;有些人这一辈子也说不得着。找一个能说得着的人过一辈子是福分,不管是爱人、朋友还是亲人 。
再读刘震云的《一句顶一万句》,会再一次为杨百顺,即杨摩西,也是吴摩西,也是罗长礼的人生沉浮所叹息。在愈挫愈勇的失败中,好容易找着了养女吴巧玲那个说得着的人,却在即将过上安稳日子的前夕又丢掉了那个说得着的人。
终其一生,我们都是在寻找【说得着】的人
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们这一生,都是在寻找那个【说得着】的人。只是那个说得着的人,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般的充满随机性。
刚刚参加工作的时候,与那六个一起进入公司的同事相处时,总会有一种格格不入之感,三个女生、一个男生一个女生分别组成了两个小团体,就剩我与另一个校友,因为说不着成为了形单影只的存在,所以会拼命地表现自己,想要拼命地融入他们。于是,努力地找话题,努力地表现自己。可是,就像书中所说的,我与他们之间是那种一辈子都说不着的关系,一切努力不过是泡影。
也记得,两年前那个短暂闯入我生活中存在的初恋。从电话中的无话不谈到奔现之后的无话可说,或许是当时说得着,之后又说不着般的存在。说得着不是是我们就很合适,说不着也不是说我们不适合了。与他初识,是两颗孤寂冷清的心撞在了一起,为了不再孤独,我们达成了“与子偕老”的誓言,如果说一段感情有高潮的话,我们之间的高潮就存在于见面之前每个晚上的夜谈,彼此诉说着自己的过往,互相坦白自己的心事,揭露各自的短板,然后又再次相互被牢牢吸引。直到第一次见面,第一次拥吻,第一次互生嫌隙,再也没有了电话里那种说得着的感觉,他是真的只想找个陪伴的人,而在我看来,“陪伴”是一种替代性极强且不足以建立牢固的情感,所以我们又变得说不着了。
还记得,那个朋友。从认识伊始,他就不断在分享有关他的车的事,虽觉无聊却也在不断积极且耐心地给以回应,直至见面,走了很久很久的路,聊了很久很久的天,发出了很多爽朗的笑声,在我看来,是一个说得着的人。却因为一句话聊崩。被扔下的一句“感觉没有共同话题”,如一把利剑狠狠地插入我的心脏,那一刻突然明白,哦,那不过是我以为说得着,其实一开始就是说不着的人。在删除之前,打出一大段话,想解释下那个无缘无故把我拉黑的人与分手的初恋是两个人时,忽然又觉得好像没必要解释了。但还是会觉得遗憾吧,在努力而又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这份关系,见面回来时心情是如“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般的轻松明媚,在充满期待中,结果还是一个被认为说不着的人。
然后呢,是那种隔一两天才回复消息的人,无论如何我是很难相信能够和这种人能够说得着的,但是对方却又拥有锲而不舍地精神勾搭,再以蜗牛般速度回复,就像自己内心心如止水时,对方忽然丢进一块石子,内心又泛起涟漪,然后又是长时间的心如止水。这种给我说得着但又好像是说不着的错觉,不断拨动着我的心弦,最后只能被我以拉黑处理。
【孤独】是人生的常态
每次回老家和妈妈以及奶奶在一起闲聊的时候,她们总是会我们聊起那些年代久远的事情,就好像书中牛爱国的母亲吴巧玲,也就是曹改心,也是曹青娥那样,就好像所有的长辈那样,因为他们是孤独的,在漫长而又寂静的生活里,积攒了很多很多无法诉说的事情,碰到了这样一个愿意倾听的对象,便如“大珠小珠落玉盘”般一股脑吐露了出来,可是他们也会有当下的问题啊,比如身体不适,比如孤独,可是却只能提及那发生在遥远年代的事情。如书中所说,这个时候的我们已是自顾不暇,向我们抱怨自己的问题不过是徒增烦恼,索性聊聊那些往事,聊聊那些午夜梦回记上心头的记忆,仿佛是一个排遣烦恼的更为恰当的方式。
无论如何,孤独是人生的常态吧。在半夜被噩梦惊醒的时候,在听着奶奶的回忆直至房间变得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那种孤独感尤为明显。无论是选择结婚生子,还是选择孤独终老,孤独是需要我们一以贯之的状态。
所以,我们不能找到一辈子说得着的人,也不能一辈子摆脱孤独感。
但,我想,我还是会努力去寻找那个能说得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