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老师
包老师并不是我的老师,我上小学时她已经退休了,没有机会聆听她的教诲。只是听爸爸说起过包老师不仅是他的老师,也是大伯的老师。有次几个邻居聚在一起聊天,提起村里这么多年来真正的好老师,他们的结论是数得着的只有包老师和另一名已经退休的韩老师,她们二人不仅教的好,也能以德服人。时隔多年,他们提起包老师时仍是充满了尊敬。
有一次街上逢集,我和妈妈在街上买东西,妈妈和一个老太太打招呼:“包老师,也来买东西呀。”我才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包老师,虽住在农村,但是不像一般的农村老太,包老师肤色白净,留着齐耳短发,眉目清秀,虽然已是花甲之年,但是眼睛清亮,总是流露出笑意,看着很亲切。
上初中时,一次体育课上,我和一个同班女同学小溪熟识起来,不久后,她邀请我去她家玩。穿过街巷,来到一片豁然开朗的空地,右边是一片方形的池塘,隔一条小路就是她家的院落。进入她家的院门,映入眼帘的竟然是包老师,我这时才知道,原来小溪是包老师的孙女。
那是一个新起的院落,一座二层小楼坐北朝南,留有宽宽的檐廊,中间一条水泥铺成的小道通向院门,小道两边种了各种花草。进了院门左手方向有水泥柱子搭成的葡萄架子,多年的葡萄树蜿蜒崎岖地爬在上面,夏天时洒下一地荫凉。右手方向是厨房,厨房的窗户外面种着一株樱花树,春天时微风吹过,落英缤纷。厨房和檐廊之间有道木门,推开木门,是侧面的菜园,种了一畦畦的小葱和萝卜,小葱根根直立,像精神抖擞的士兵。
和暖的午后,包老师拿出了跳棋,邀我一起在院子里的树下下跳棋。包老师的老伴在侧面的菜园里拔草、翻地。看着葡萄藤上攀爬的藤蔓,再打量下打扫的素雅干净的庭院,我心里不禁感叹:所谓的世外桃源大概就是这里了。
升入初三后,课业的压力陡然增加,有时我会感到力不从心,心里不禁烦躁起来,这时我就会去包老师家找小溪。一进包老师家的小院落,似乎孙悟空画的那个圈圈,所有的烦恼、迷茫、郁闷都被拦在了外面消失于无形了。
后来,跳棋成了我和包老师的保留节目,在她的指导下,我的技术也有所提高。傍晚时,包老师开始招呼老伴去菜园里摘点新鲜的茄子和西红柿,包老师就进厨房给我们做饭去了。
看着夕阳下静谧的院落里炊烟袅袅升起,感觉岁月静好。听小溪说,包老师和小溪爷爷不是一直这样琴瑟和谐,包老师从师范学院毕业后分配到村小当老师,小溪的爷爷则是农民,两人年轻时由于教育背景和观念的不同,总是争执不断,即便是有了小溪爸爸后,两人还总是吵到包老师抱着孩子回娘家的地步。也许是随着岁月的流逝,磨平了彼此的心气,也许是孩子们不断在成长,责任和负担越来越重,生活的琐碎让人无暇再去计较。在碰碰撞撞中,两人携手走进了花甲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