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或此间,闲谈中都少不了上海爱情》——上海爱情故事
在冬天打开《爱情神话》看。看阳光摩挲梧桐叶,一家家店面像大楼五颜六色的凹陷。要我处在9月的上海,根本不舍得像老白那样骑单车,生怕只领略不体会风景。
要说能从上海的爱情片中看出什么,我想这部电影中是这个都市里爱情的市侩。
你说是歌剧里有爱情呢,还是看完歌剧后上床?我觉得那两处都没有爱情,不必抓着老白想上床这点不放,直接拿它涵盖个通篇全文。做爱又不是什么人生突转高潮点,它是结果铺垫顺理成章,也不会因为做了爱让电影中某两人的关系有转折。
老白需要爱情,他的爱情在那双高跟鞋上发生。因为高跟鞋他们才有了以后,让他有机会再次见面、帮忙照顾小孩儿、了解李小姐的家庭;因为有了接触,他才得以一遍一遍地确认李小姐对他没有爱情。他的爱成全了自己的幻想,包括对于爱情的、对于伴侣的,也包括对于生活的。在他身上的上海爱情,是两个被生活圈在原地、心存忧虑的人,利用尚存浪漫的对谈,打破孤单的桎梏。
格洛瑞亚需要爱情,她的爱情时即时性的,如果LV有朝一日出一种一次性蜡烛单品,那就是她的爱情。她真的好像野猫,嗅到没尝过的男人味道,就靠近他的身边,攻略他,舔舐食物一口就走掉。这种放荡恰恰给了她风韵——上海女人的她的爱情都不是男人的商品,她自有消遣的把戏。
老乌需要爱情,爱情是他最珍重的回忆,是让他觉得这辈子值了,会在这辈子最后一次演讲中说出来。因为太珍重所以不舍得把故事跟普通人全盘托出,又因为只有这件事情能让他看起来特殊所以对谁都提一嘴。他人相不相信不重要,他深信着那一晚是爱情而不是神话。爱情看的不是地域,而是态度。上海给了老乌浪漫和风流,让他以这段短暂的爱情为荣。
大家都是小人物,谈的都是入俗爱情。这是一出大城小事。
《兰心大剧院》就不一样了。当革命大于爱情,个人小于爱情的时候,人们会如何抉择?最喜欢的是白云裳的爱情。从大学就开始敬仰的女人站在面前,却又身为不同势力的棋子,一开始的靠近带有目的,最终却沦陷于裙底。帮她演最后的戏,被强奸,棋子碎裂,她个人根本没法反抗在革命中自己的命运。但在庞大的终章狂风席卷之前,她曾经有一个晚上,短暂地记起自己、短暂地沉醉于爱情。
民国的上海爱情还是一台戏,排演数次,开演一朝,最终成真。台下的观众与电影院中的观众一样,无暇细品那之中的情愫,只觉得他们(和我们)被巨大的宿命感笼罩着,选不选择跟爱人私奔,其实都是气数早已尽。
喊了多少次cut,重来亦是无用。这又是一出小城大事了。
要说《兰心》和《神话》中间还有什么上海爱情样本,那必然是世纪交接时候的《上海宝贝》的故事了。
Coco和天天爱得在难分难舍,也不可做餐饭。在某种文艺视角里,爱情(或者说寄托于他人)是基操;泄欲才算浪漫。
那不是生活吧?浮于那片土地之上了。
但也是土地上的一种人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