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访
一个人始终悬浮在白昼空气里，直到
水落石出那刻
在衣帽架上，你仔细辨别他的气味
——欢迎傍晚来访时间
沿窗户缝溜进来
跳下窗台，穿上我的皮夹克
摸索着坐上椅子
我还对着镜子里另一个陌生人
不住地打量——他鼻尖发凉
那椅子吐出来一个莫名其妙的名字
谈点什么呢？奥密克戎？还是孤独？
加上一片氨酚伪麻美芬片好吗？
向深处漫游，也无法抵达抽屉深处土壤
一根细针继续在揉皱皮肤上
纹一朵乍放的黑色小花
蜜蜂在灰尘里酿造——
“进化论是最不可靠的”。喃喃自语
潮水悄无声息地来了
将我冲刷到一个无人岸滩上
摊着双手，指甲里渍满了
不规则砂砾，剥蚀
一张锈迹斑斑的面孔
在寒冷薄暮中，庭院里
那棵高大的奇怪树木
空着手掌向天空中张开
那些破碎的水晶孩子，即将
钻破夜空，惊厥地叫起来
只有背阴深处，一小片残余的冰雪
在昏黄路灯下愈加洁白，锋利——
在纯粹边缘记忆着遗忘
2022.2.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