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乘恋爱》Prelude3
Prelude 3 正し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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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夫胜宽拖着行李离开两人的出租屋还有一周时，金珉奎和夫胜宽照常去超市买这周的食材。选购的过程死气沉沉，没人对着对方说话。他有几次意识到金珉奎想开口说话，可每次都只是听到金珉奎轻轻的叹息。于是夫胜宽也不开口，沉默地向购物车里堆着东西：不就是冷战吗，夫胜宽偏要看谁先受不了、谁先低下头，至于到底有多伤心、多痛苦、多愤怒……那些好像已经不重要了，他们彼此都已经觉得麻木，也没所谓。
结账时，两人也不说话。金珉奎只是把存放两人生活费的共享钱包拿出来，拿出几张纸币。夫胜宽看着心下一沉：刚才一个劲朝着购物车里放东西，这周的伙食费估计要超标了。
可他却不想说话，只是眼睁睁地看着。
最后伙食费果然超标：他们拿肉拿得太多，两人花了快八万韩元，装了好几个大号购物袋。
然后金珉奎开口说了今天第一句话：“你拿着钱包。”
夫胜宽接住金珉奎丢过来的钱包，看到他拎起那几个购物袋离开收银台。结账的超市员工以为他们只是闹了什么小别扭，忍不住冲他微笑，他却觉得丢脸，勉强笑了笑便匆匆跟上去。一边走着，夫胜宽一边数了数钱包里剩下的生活费：一张、两张、五张、十张、二十张……
数到最后少了两万韩元。
“金珉奎，”夫胜宽忍不住开口，“钱包里少了两万，是你拿走了吗？”
金珉奎拖着购物袋走在前面，听见这句话，停下脚步想了想，才开口回答：“啊，前两天下楼去便利店买东西的时候钱包掉了，我刚发现没多久就有人联系我了……他想要报酬，所以我就给了他两万韩元。等下回家我把钱填上。”
“……金珉奎，”几乎是立刻，夫胜宽心里窜起一股火来，“我说了多少次了，这不是你填钱的问题。两万块钱的确不多，但也不少了吧？”他越说声音越大，到最后几乎已经单方面和金珉奎吵了起来。
金珉奎果然拧起眉头，同样有点生气：“我也说过我不喜欢在外面吵架吧？”
“我是在和你吵架吗？”夫胜宽反问，“每次你都这样大手大脚，今天买东西也是。两盒容量一样的牛奶一定要买贵的那个，两块价钱一样的牛肉一定要买分量少的那个——”他说着说着觉得喘不过气来，于是深吸一口气，才继续开口，“我知道你是大摄影师，赚钱很轻松，收入也很多，但是生活费是我们两个人一起出的，你能不能也尊重一下我的劳动成……”
“夫胜宽！”
金珉奎猛地打断他，看向他的目光失望又难过：“你就是这样看待我的职业的吗？”
他根本没想到金珉奎会这样回话，只是哑口无言，一时间竟然气得开始发笑。
重点是在这里吗，金珉奎不知道着这是气话吗，就一定要反驳他吗……种种念头在夫胜宽脑海里一闪而过，最终都只是火上浇油。他强忍住自己的怒气，抿紧嘴唇，告诫自己真的不能一时冲动、说出“分手”这两个字，说出来就无法挽回了。
金珉奎显然也同样如此。他们两个对视一眼，只能看到对方爬满愤怒的脸。
晚上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夫胜宽又觉得后悔。两万韩元，他多加两小时班就能挣出来了，他怎么会为了两万韩元就想要和金珉奎分手？黑暗中，他只是呆呆地盯着天花板，连金珉奎叫他的声音都没听见。
“胜宽？”金珉奎意识到不对，抬手晃了晃他的肩膀。
夫胜宽吓了一跳，这才回过神，小声嘟哝起来：“怎么了？”
金珉奎见他没事，松了口气，说出自己酝酿已久的话：“明天……你想吃什么？”
原来金珉奎是想和自己说这个。夫胜宽想：这不就是变相地给我台阶下吗，金珉奎？如果我不接这个台阶，未免有点太不识好歹了吧。
于是他说：“随便。”
没想到金珉奎又为了这个生气起来。半夜两点，夫胜宽终于说服自己，忏悔了自己白天对金珉奎的“恶行”。正要安心入睡的时候，金珉奎又晃了晃他的肩膀：“你不觉得自己说‘随便’这件事很过分吗？”
夫胜宽清醒过来，简直理解不了金珉奎的想法。他狠狠锤了下金珉奎的腰，听见对方吃痛的抽气声，才抱着被子从卧室的床上起身，转头便窝进客厅的沙发里。
没想到一周之后他们就真的分手了。
“我要像模像样的生气一次……”
分手第一天，夫胜宽顶着黑眼圈，在公司茶水间里这样告诫自己：“真的要等他低头认错才行，等他彻底反省才行。”
先等来的不是金珉奎的道歉，而是升职的消息。夫胜宽向上司提交的申请终于被通过，再过一周他就会被调到一个网综节目组中。虽然没等来金珉奎的消息，他还是心情很好，甚至和几个同事约了晚饭。结束工作时他从前在深夜电台的女性搭档也来庆祝，两人一起有说有笑地走出公司，也不知道，金珉奎其实就在不远处等他下班。
饭局当然免不了喝酒，而夫胜宽是今天被灌酒的主角。他原本打定主意只喝三杯啤酒，却在笑闹中也倒了一杯烧酒。
“就喝这一杯！”他对着同事们比了个“一”，然后仰头，一口气把杯中的烧酒干掉。
同事们爆发出一阵欢呼。
夫胜宽也跟着大笑。他笑着笑着便觉得累，索性不再出声，安静地听同事们七嘴八舌地讲八卦。讲着讲着便自然而然的讲到各自的恋情，最了解他生活的前任搭档觉得好奇：“说起来，胜宽，你男友呢？”
“对啊，”另一个同事也很快记起，“长得真的很帅来着！”
夫胜宽睁大眼。
他张张嘴，镇定自若地撒起谎，声音甚至没有一丝颤抖：“啊，他最近出差了。”
说出口的瞬间夫胜宽就开始后悔。这时候这样说的话，那之后什么时候才能和同事们说自己早就分手了？之后要是万一被戳穿该怎么解释？他这样想着，忍不住打算开口补充两句，但没有发觉任何异样的同事已经开启了下一个话题，没给他任何间隙。
他捏了捏手中的一次性塑料杯，决定再添一杯烧酒。
再添一杯烧酒的后果就是，夫胜宽喝到只能由同事送他回家。
夫胜宽新的住处也是在一个偏僻的街区。左女士得知他分手的消息，知道他一定会搬出来住，于是默不作声地给他的银行卡打了一笔钱，夫胜宽这才得以没有动用自己在银行的定期存款。他感激又愧疚，看了几个出租屋后定了最便宜的一间，暗自决定过两个月就把这笔钱连本带利地还给左女士，代价就是充满霉味的屋子、狭窄的卫生间和不隔音的墙壁，他每晚入睡前都能听见隔壁的房间里夫妻吵架的声音。
但是他的同事并不知道这些，自然地把他送到了他从前的住处。和金珉奎一起的住处。夫胜宽下车走了两步才发现不对劲，同事却早就毫不留恋地掉头离开。
“这算什么啊！”
这样说着，夫胜宽忍不住生气地抬起右脚踢了踢路边的石子，却不小心踢中路灯的灯柱。疼痛感逐渐盖过眩晕感，他终于清醒一些，在路灯边蹲下来，遥遥看向他们曾经一起居住过的那个地方。
暖黄色的灯光透过廉价的窗帘，告诉夫胜宽金珉奎此刻就在不远处，就在他们曾经的家里，可他却突然没勇气抬头。
夫胜宽想，金珉奎怎么还没搬走，像我们还在一起一样。
夫胜宽也想，自己的确疯了吧？到底是为什么要和金珉奎分手呢，那个小破房子虽然很破但是月租很贵，他一直坚持和金珉奎平摊，即使这个月也不例外，所以自己到底为什么要挑这个时候发火？结果现在还要付另一份房租。
想了想又觉得，分手后还在想这些的自己可笑又可悲。他们的恋爱好像就是消磨在这些事情里了，消磨在去便利店时金珉奎不小心丢掉的两万韩元里，消磨在他在疲累之下丢下的每一句“随便”里，消磨在那个小小的、破破烂烂的出租屋里。
消磨到最后还剩下什么呢。只剩下愤怒，剩下痛苦，剩下满怀疲惫的彼此，剩下两个伤痕累累的人。
就这样，他坐在路边，脱下自己右脚上的鞋。踢中路灯的脚趾透出一片淤青，看着就很痛。
他深吸一口气，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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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告は全ていま罰として現実になった
あの日飛び出した
此の街と君が正しかったのに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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