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片 —— 时空旅行的钥匙
《蝴蝶效应》是一部我反复看过很多遍的电影,主人公手握儿时的日记本,唤醒感觉便可以回到特定的时间点。第二部在第一部的基础上进行调整,将时空穿梭的条件改成了旧相片,但也中了续集魔咒,难以超越第一部的立意。但它为相片、某一个特定的时间赋予了意义,看完这部电影的四年级小朋友,在上学路上狠狠的盯着教室门口的老枫树,努力把这个瞬间刻在脑海里,希望未来有一瞬间可以回到现在。时空穿梭虽终究是幻想,但记忆却做到了瞬间回溯,穿越一切限制链接回到那个四年级小朋友身上。
除了热恋的情侣,最爱拍照片的怕是新生儿的父母。在胶卷时代,每一张相片都按照顺序齐整的罗列在相册里,宛若无需门票的记忆宫殿。翻开家庭相册,其中几页是坐着学步车的我拉开小冰箱,开心的偷偷摔鸡蛋的连环画。相片中洋溢着新生儿的无限可能,和新手父母的柔情爱意,记忆是暖黄色。相片是一个家庭的迷你史诗。
成年从相片的主体变成相片的客体之后,有段时间我并不喜欢事无巨细的拍照,更不愿意成为相片风景的一部分。和小刘在国外游玩,她一边恨铁不成钢的逼着我拍照,一边看着我给她拍的照片直叹气。虽然拍人总是扭扭捏捏导致奇形怪状,但是我对拍摄风景总有迷之自信,也许是我看不懂照片定格时草木山水的表情是否狰狞。在札幌的公园里,身边是联谊的年轻群体,也有带着可爱小孩散步的家庭,我在树下、在桥上拍摄了一系列没有游客的游客照。后来每次在看到这些照片时,皮肤都能再次感受到春日微微刺痒的阳光、和异国的些许嘈杂。相片是脑海中的地图。
小孙是我见过最爱拍照的人,小如狗狗粑粑都要发给千里之外的我看,天涯共享狗狗不便秘的快乐。永远活力洋溢的她感染了我不少,我也慢慢喜欢上记录狂放青春奇奇怪怪的瞬间。我试图记录春日街边的迎春花,夏日晴雷暴雨和彩虹,秋日满地难闻的银杏果,冬日的初雪。和小刘小孙每天都会路过的食堂门口小花园,植物茂密而有秩,我们记录了三月柳含苞,四月玉兰放,五月丁香抢。留住二十岁是妄想,那就留住二十岁的春天吧。相片是碎成粉末的分分秒秒。
在电子相片盛行的时代,能拿在手心里的照片又成了稀缺品,我慢慢着魔于拍立得的魅力。不能修改,一式一份,独一无二不可追溯的瞬间和易逝的高昂情绪一样无法复制。在一个个小小违规的夜晚,亲密的朋友们紧紧相拥。相片是没有往日或者未来忧愁的时点。
花无百日红,但相片可以让它永远绽放。如果盛开要以生命为代价,那永驻的画面便无愧于生命轮回的仪式。爱生生不息,却此起彼伏。相片记录下爱意流逝之前的每个瞬间,躺在记忆卡片里的青春永不消散。
山水流转,岁月回旋,时光更迭另我充满畏惧。相片是人类向残忍岁月讨来的小小钥匙,永远在某一个角落替我们年轻、替我们大笑、替我们爱意正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