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侧耳倾听》第五章 烟笼寒水-水火可相逢
“慢慢去放下，也不用强迫自己，你总会遇到那个不需要你收起自己锋芒的人，实在不行，就出去走走。喏，这个是一个四角的星星，不是都说四叶草代表着幸福么，但是四叶草太圆滑了，我希望烟还是烟，是我认识的烟，是让小宿这个女孩子都拜倒在石榴裙下的烟，戴在右边好了，毕竟左边有人牵住你的手啊......”
“再来一遍！！！”
不知道是谁突然喊了一声，切断了易千里的思绪，四角的星星耳钉闪闪发亮。
天色渐暗，也带走了最后一缕穿透酒吧的阳光，一袭红裙的女生在麦克风后轻轻摇摆，就好像暗夜的精灵，夜色才是她的主场。
“嗯？再来一遍啊？可是姐姐我嗓子好累啊，咳咳。”女生好似为了证明自己确实嗓子很累，还故意咳嗽了一下。“不过，姐姐我今天心情好，再来一遍好了。对了，你们要记住我哦，我的名字是，烟，烟火的烟。也记住这首歌，‘心之火’，这是我两年前在这里唱的第一首歌，却不会是最后一首歌，因为，我回来了！”
女生说完，继续拿起了麦克，没有伴奏，没有音乐，即便是清唱，却让人沉醉。
“当思念飞过夜空，缠绕指尖停留，美得像一场梦，当你背影转身后，吞噬在人海中......“
”烟火么？倒是恰如其分。”酒吧角落里，一个容貌出众的男人轻轻摇晃着酒杯，盯着黑色四角星星耳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喂，小叔，你在哪里，奶奶已经等着急了。”
“酒吧，车坏了，徐袁在路上，马上回。”
“滴滴滴滴......小叔真是，果然沉默是金。”电话另一头的男子显然有点气急了，但也只是发几句牢骚而已。
男人挂掉了电话，又重新拨打了电话，“5分钟，否则，哪来,哪去。”
“惶惶不安，念念不忘，还是得放开双掌，掌心曾握着，谁的体温，渐凉，有没有人在某个地方，等我重回，当初的模样......”
灯光下的烟，红裙摇摆，男人的嘴角上扬，连他自己都没发觉到。
“小李子，我回来了。”又一首歌唱完，烟拿着麦克对着易千里说到，然后走下台给了易千里一个大大的拥抱。
“烟？真的是你么？烟？”
“是啊，小李子，我回来啦！”
男人看着拥抱的两个人，眉头微皱，开着闪烁的手机屏幕，拿起衣服离开了。
易千里和烟拥抱过后，就被烟用食指戳住胸膛。“诶嘿嘿，没想到嘛，姐姐我就离开一年，你就被搞定了啊，听说是白皓月是不是？啊？小李子，你原来是个gay啊，嗯？”易千里觉得心情有点五味杂陈，这么不应该是个久别重逢的两眼泪汪汪的场景么，怎么会是自己被一句一句质问，自己还一句都还不了口呢？
“ding dong，老公来电。”易千里的电话铃声恰到好处得响起，可是......
“什么时候回来？咳咳。”
“啊，你等我，等我，那个，我回去和你说啊，你躺床上好好待着。先这样哈。”说完，易千里挂掉了电话。
白皓月看着手机屏幕，回想着刚刚电话里“小李子”的女生，是自己多想了么？不过感觉声音有些熟悉，一时间却想不起来，虽然知道易千里是弯的，但是......果然还是因为生病的原因，所以开始胡斯乱想了么。白皓月躺在床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
“哟吼，小李子，是白皓月吧，你看你，都脸红了，哈哈哈。”易千里看着笑得花枝乱颤的烟，顿时觉得刚才一定是自己眼花，还觉得她唱歌的时候美得不行。
“小李子，小李子，走，我唱累了，你不犒劳犒劳我？”易千里怕烟再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言论，只能沉默着往吧台走，烟也就跟着，坐到了一旁。
“给，血腥玛丽。”
烟接过酒，轻轻抿了一口，还是从前的味道，顿时觉得好像回到了过去，“小李子啊，你说你怎么就是个gay呢？”易千里坐在一边，听着烟的嘀嘀咕咕，这话要是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肯定是有讽刺意味的，不过易千里知道，烟纯属就是好奇而已。“嗯，这个问题哈，可是，答案我也不知道。”
“不对，不对，姐姐我当时要不是自己的那点事，真的，我肯定会是第一个揭穿你的，我就说嘛，每次白皓月一来，你那小眼神就不对劲。”烟又抿了一口酒。
烟的第六感果然很准啊，易千里不得不感叹到。
“不然，你说，我这么一个大美女摆在你面前你都不动心，不是和尚就是gay，果然啊，果然啊，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啊，你说你一汉子都有男朋友了，我还一条单身狗，活成了段子手。唉......”易千里的眉头不禁黑线，这货不是假的吧，就一年没见面，怎么感觉跟换了个人似的。
“呐呐，小李子啊，我问你个事，你要如实回答。”易千里轻轻点了点头。“那个，嗯，这光天化日的，你可不能撒谎，你和小白谁是攻谁是受啊？”
烟的大眼睛blingbling闪烁，直勾勾得看着易千里，易千里不禁黑线，苍天啊，能不能把那个冷冷的、不八卦的烟还给他啊。
“嗯，我要是回答你了有什么好处？”
“你要是回答了，我有时间就来你这，唱到你晚上关门，怎么样？”
“嗯，不错，这个买卖好像挺合适的”，易千里好像真的是在认真思考的样子，“那，烟啊，我告诉你啊，我和皓月啊，谁是攻谁是受这件事情啊，”烟的眼睛紧紧盯着易千里，唯恐自己漏掉什么信息，“听好咯，那就是——你猜？好了，我回答你了，别忘了来唱歌啊。”易千里说完就要起身离开去收拾东西。
“小李子，你不厚道啊，我可要你诚实回答得。这你也没说你们俩谁攻谁受啊，所以我不唱，哼。”烟突然反应过来，冲着易千里喊到。
“我怎么不厚道啊，我说的可是，只要我回答了，你就来唱歌哦，所以啊，你就别想耍赖了。”易千里笑着说。
“啊，易千里你个腹黑狼，你诱骗未成年少女，签订屈辱条约。说，你是不是被白皓月带坏的......”烟有点气呼呼的，本来自己想套点八卦，怎么就把自己给卖了呢。
“怎么样？见到千里了吧。”刚刚有新的货物送来，宿就去后面收拾了一下，这会看着烟一个人在这，就过来问问。
“见到了，哼。那个腹黑鬼，肯定是白皓月给带坏了......”烟把自己怎么把自己卖出去的事情和宿说了。
宿顿时觉得自己的脸上一定挂着三条黑线，难道出去散心，智商还能下降？自己当时是怎么被烟给吸引的？
“诶，小宿，今天辛苦你了哈，我一会还得回去，皓月还在家，我怕他又烧起来。”易千里也整理好了要整理的东西，店员都是熟悉的，自己平时不在也没什么关系。
“千里，怎么样，我找来的这个歌手，合你胃口不？”宿明显也起了捉弄烟的心思。
“当然好了，简直不能再好了，而且，还是免费的！”易千里无视了烟嘴里发出的类似磨牙的咯吱咯吱的声音。
“你们，你们简直了，哼。”烟自觉自己也斗不过这两个人，直接干了一杯酒。
“哈哈，不开玩笑了，看来，我们的烟又回来了，真好。”，易千里轻轻笑着。
烟放下了酒杯，红唇请抿，“嗯，我回来了，千里，宿，你们的烟回来了。”
宿看着面前感叹的两个人，没有说什么，也是轻轻得笑着。
“今天真的特殊，烟，明天有时间过来，我们庆祝一下，我得先回去了。”说着，易千里拿起了衣服，正准备往外走，前脚刚抬就听见。
“嗯，没问题，酒吧你就不用操心了，有我和宿呢，你就，嗯，好好和小白那啥那啥吧，刚刚宿和我说了，你们有一周多没见面了是不，不过，小李子啊，你小心点，听说长期没那啥的男人会比较饥渴，特别是小白这种，我觉得吧，你明天确定能给我庆祝？emmm......”
烟还意味深长得看着易千里。
“能！”易千里咬牙切齿得回答到，然后快步朝外走了，唯恐自己再多待一分钟，烟的嘴里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哈哈哈哈，宿，你看小李子跟老鼠被猫追似的，我有那么可怕么？啊哈哈哈，不过太好笑了，你让我笑一会......”
“......”，宿选择了保持沉默，现在的烟啊，惹不起，惹不起。
易千里出了门，拿出手机，想给白皓月打电话，想了想可能白皓月还在睡着，自己还是先去超市买菜，做好饭再说。
酒吧里依旧热闹，无论谁离开，谁来到，似乎都不会影响它半分，它之是在那里，看着进进出出，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静静得听着他们之间诉说的、发生的大大小小的故事。
滴滴，汽车喇叭的声音，在安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出众。
黑色的大门敞开着，站着一个身材挺拔的男子，手里攥着手机，旁边还有一个娇小的身影，这两个正是沈煜和莫陌。
“哎呀，煜，你就别着急了，小叔叔都说了马上到，你晃得我都头晕了。”莫陌看着沈煜走来走去，真的觉得头好晕啊，虽然自己也很想见到小叔叔，见到那个在自己对感情犹豫不决，觉得自己的身份配不上沈煜的时候给了自己最大的助力的小叔叔。虽然之后，小叔叔说，只不过不希望自己被催婚所以找个垫背的，但是在莫陌的心里还是暖暖的。
突然莫陌被一束光晃了眼睛，车灯渐渐熄灭，莫陌清楚得看到了那个离开家有一年多的小叔叔，依旧冷冷得，不苟言笑。
“煜，小叔，是小叔。”莫陌拉扯着沈煜的衣袖，沈煜一回头，撞上了小叔的目光。
“小叔，你终于回来了啊，公司是不是可以还给你了啊，我想和莫陌度蜜月啊，小叔啊，你不知道我这一年有多辛苦啊，所以，小叔啊......”
莫陌觉得自己一定一脸黑线，这货怎么可能是自己的男票啊，这活生生就是一狗腿啊。
沈寒水瞄了一眼身边得得瑟瑟的沈煜，“2个月”。
“小叔，能不能再商量一下？”
“1个月。”
“别啊，别啊，2个月，2个月，小叔，说定了啊。”沈煜心想着，2个月也成啊，有总比没有的好，2个月，自己也能和莫陌度个蜜月了。
“小叔，别理煜，不知道他又抽什么疯，先进去吧，奶奶估计等着急了。”莫陌不管在一边纠结的沈煜，直接跟着沈寒水一起走了。
沈寒水是沈老太爷最小的儿子，也是三个儿子中最聪明能干的，老大继承了老太爷的志愿，成了军人，老二，也就是沈煜的父亲则是老实的，不能武偏能文，是A大的教授，老三便是沈寒水，愣是靠着自己的能力建立起了公司，在行业内独占鳌头，也因为这样，帅气多金，成为了很多女生心目中的最佳老公人选。据说是曾经有过一段恋情，不过真的假的谁知道呢？
此时此刻虽然不是过年，沈家却是灯火通明，只因为沈家最小的儿子沈寒水今天回来了。1年前，沈寒水留下一句口信，就消失了，如果不是中间有过两次的联系，众人都要以为沈寒水出了什么事了。现在沈寒水回来了，沈家里堪比过年还热闹。
沈家老太太在客厅里来回走着，老太爷则坐在沙发上，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颤抖的双手还是泄露出了老太爷此时此刻的情绪。
“爸、妈。”沈寒水还是冷冰冰的样子，但是不难从他的语气中发现他的情绪波动。
沈老太爷起身，一拐杖打在了沈寒水的大腿上，“混小子啊，混小子，你还知道回来？”
“爸，我错了。”
“你个混小子，你是巴不得我跟你妈俩不长寿是不是啊，说走就走啊，翅膀硬了不是。还玩消失了啊，有本事你别回来啊......”
“你个死老头子，儿子刚回来，你是又要赶走不是，来，小寒啊，让妈看看瘦了没。”
“妈，对不起。”
“没啥对起对不起的，你打小是个有主意的，遇到啥事，不说就不说，想开了就好啊。来来，李婶饭都做好了，陪妈吃饭，吃饭。”沈老太太拉着沈寒水去吃饭，沈老太爷爷不是真的生气，大概父爱如山吧。
沈寒水自知不该不合时宜开口，也便是闭了嘴，怕说出些有的没的，平白破坏了好气愤。只是他的沉默，反而让沈老太爷更是气不打一出来，胡子都要吹上天了。
莫陌眼瞧着这架势不对，赶紧充当和事佬角色，“诶呀，爷爷，小叔这不是好不容易回来了，路上肯定辛苦坏了，所以赶紧让小叔叔休息下呗，爷爷你平时不都念叨着小叔么，这人到眼前了，那，那不是您要打要骂，来日方长么，爷爷~~~”
被莫陌这么一撒娇，给了沈老太爷台阶下，老太爷也不是真生气，自己的种，什么德行自然清楚，之前发生的事情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只是走的这些年，可是让老伴儿跟着操心，当真是有些气不过。
混小子。
莫陌又对沈寒水使了个颜色。
“爸，你打，我不还手。”沈寒水还是轻声应了一句，只是又得了沈老太爷一个白眼，还打个球。
吵也吵了，闹也闹了，一家人总算是和乐得坐下来可以吃顿团圆饭了。
沈寒水还是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也多亏有莫陌和沈煜两个活宝，让整个饭桌多了点欢声笑语。
沈寒水看着离自己最近的糖醋小排，即便内心再坚硬如铁，也还是动容了，看了看身旁的沈老太太，银丝已经肉眼可见，显而是自己这几年荒唐了，是有这样的家人，才给了他更多的宽容。他夹了虾仁放在了沈老太太的碗里。
只是这在他看来就是顺意而为的事情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似乎看见了极其震惊的事情，沈寒水注意到被围观的视线，只得轻声咳了下，“虾仁做的不错，好吃。”
这也不怪桌上的人震惊，这谁不知道沈家三爷冷面人一个，难得见个笑脸，更别说给人夹菜这等亲昵的举动了。
由于过于震惊，只听见沈煜嗷的一声，诶，惊得噎住了。
沈寒水继续夹菜吃饭，抬眼瞄了一眼沈煜，鄙视和大惊小怪的眼神让沈煜噎得是上气不接下气。
“我吃饱了，爸、妈，我先去休息了。”
得，震惊的事情接二连三，沈家三爷都会报备自己动向了，还能多说两句招呼的话了。
沈寒水上楼靠在窗边，期期春风吹过，这一次似乎和以往有点不同。
天空中的星星闪耀着，似乎家里的什么东西都比外面好，星星也比别处的格外大而亮。
星星，沈寒水不由得想到了那个红色裙装女生耳朵上闪耀的黑色星星，普通又别致，有点想让人靠近。
沈寒水轻抚了下额头，同类嗅觉太敏感不是件好事，不过，他似乎真的遇旗鼓相当的人了，只是不知道，最终鹿死谁手。
这边的烟轻轻打了个喷嚏，惹得台下的顾客哈哈大笑，笑说着唱歌唱得还要额外伴奏了。烟不以为意，笑着说不知道是又被谁惦记上了，毕竟美女么，总是很多人惦记着，又惹得一阵欢笑。
【等】里依旧喧嚣着，等春风来，等故人归，等故事结束，等故事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