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顿河,内容也像书名那样美丽感人
从图书馆借的书,大概年前开始看吧,二十来天一本?看到第四本了,首页上来自2007年的一位叫玄的借阅者写道:“这是一本好书,请一定坚持下去!”跨越时空的读书交流真有意趣,我分享给妻女。
如此长的长篇,开始前,还很怕和《卡拉马佐夫。。。》那样,陷入俄式絮叨的描写,读下去,才发现还很有故事性,不至于有很大的阅读障碍,当然了,独具特色的俄式名字,也是够难记的,但只记主要角色的,也还好。
内容方面,关于景色的描写,应该无人能出其右了吧,把顿河边的多彩描绘得百变生色,尤其喜欢那种风吹青草的感觉,还有雨季来临时草原上闪电、奔腾的河水描写,葛里利高回忆童年时青草间蟋蟀等昆虫的鸣叫。。。。。。作文能写到这种景物描写层次,指定高分了。每一节都有景色描写,不重样,功力真高啊。
哥萨克人的穷苦:一辈子在草原上劳着着,割草,种麦,被不名缘由的战争裹挟,不易积攒的家业被突然的战争毁去。。。。。。
哥萨克人的勇武团结:葛里高利带着土耳其人的血统,自带勇猛属性,马背上的勇士,打仗冲锋不要命,生死看淡就是干,似乎政府军、红军都喜欢哥萨克人这一点,战斗民族的因子是否是在哥萨克身上呢。他们自带民族属性,把布什维尔克称呼为庄稼佬,似乎对别的族群很不屑。
哥萨克人的悍野:马刀,这种战场必备武器,在哥萨克手中发挥非常好。他们对对手非常凶狠,战场上冲锋削掉对手半个脑袋,有时对成堆的俘虏成片砍杀。砍人成了战场上常见动作,女人们在后方祈祷,不要砍那么多人,欠那么多血债。葛里高利的勇猛让他在战场上活了下来,他是个左撇子,成就了与对手互砍时的独门一招。
哥萨克的适应性:他们似乎可以像动物一样适应脏乱差的环境,寒冷的天气,无处庇护的草原,可以随意睡觉修养精力。无水喝时在牲口槽里喝水,站在顿河中将腿上的伤口流出的血扒拉开,捧上一把清水喝。
哥萨克的直率性情:偷情、情人,是这个民族的常用词,对心仪人勇敢的表达感情,勇敢的出轨,无论男人女人,似乎把这看成一种常态。当然也有真情,葛里高利,虽然也曾寻花问柳,也曾对别的女人投入情感,但对其妻子的恩情感受以及妻子死后的自责,实在是书中的高潮感人章节。说到恩情,听了王德峰教授的讲解,”恩爱“,只在于我们中华民族,文化语境关于夫妻感情方面的用词,看到葛对其妻子恩情的感受时,加深了我对此的理解。
她坐在他的身旁,她是他的妻子和米沙特卡、波柳什卡的母亲。 她为了他打扮得漂漂亮亮,脸洗得干干净净。她急忙蒙上头巾,是不想让他看到她病后脱了头发的丑样子,她的头略微往一边歪着坐在那里,显得那么可怜、难看,然而却依然容光焕发,具有一种纯洁的内在美。她总是穿高领衣服,为了不叫他看见她自杀时脖子上留下的伤痕。
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一阵猛烈的恩爱激情涨满了葛利高里的心。他很想对她说几句温柔、亲密的话,但是却找不到适当的词句,于是默默地把她搂到怀里,亲了亲她那扁平白净的额角和忧郁的眼睛。
不,他从来没有这样亲过她。阿克西妮亚使她的一生失去了光彩。丈夫的激情弄得她神魂颠倒,浑身像火烧似的,她抓住他的一只手,放到自己的嘴唇上。
哥萨克的家庭氛围感:他们很在乎家庭感,其妻死后,老头对战场上归来的儿子说,我没有照顾好她,他们干完一天的的农活,在油灯下围坐在一起吃饭的场景,让我想起小时候,全家收割完小麦后,一家人团坐在灶门口吃饭的情形,一锅素洋芋汤,香香的农家味。。。。。。
今天读到了哥萨克的爱情,其妻死前嘱咐儿子转达对丈夫的话语,让我泪目:
这时候,米沙特卡侧着身子,畏畏怯怯地走到桌边来。小家伙爬到父亲的膝盖上,笨拙地用左手搂着爸爸的脖子,使劲亲了亲他的嘴唇。
“你这是干什么,儿子?”葛利高里看着孩子那泪水模糊、天真无邪的眼睛,感动地问,竭力不把酒气喷到孩子脸上。
米沙特卡悄悄回答说:“妈妈躺在内室的时候……她还活着的时候,把我叫了去,这样嘱咐我:‘爸爸回来的时候——你替我亲亲他,告诉他,叫他疼爱你们俩。’她还说了些别的话,可是我忘记啦……”
葛利高里放下杯子,把脸扭过去朝着窗户。屋子里有好半天是一片难耐的寂静。
“咱们还要喝一杯?”潘苔莱·普罗珂菲耶维奇小声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