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31日
今天是除夕,农历年的最后一天。时间的流动在今天格外的明显,也许在元旦前夕也应该有这种相似的感觉,但是有诸如“农历春节才是一年真正的结束”之类的想法在,元旦就变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我昨晚一宿没有睡觉,我称之为旧年的最后一个失眠,失眠的时候我在想什么,我将平板的音量调至最大,在看帝国时代4的一些无聊的比赛,双眼不停的睁开又闭上,但就是没有丝毫睡觉的想法。我的肉体疯狂的释放着助眠的化学物质,而我的精神想留住这个夜晚,逃避掉下一个一年。
我最近为什么没写日记,坦白的说并不是因为在豆瓣上看到了有关文艺青年的诸多批判,而是在b站看到了狗子对卡佛发表的一篇简短介绍。《 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 》这本书我在大学的时候有幸看过,但是属于雾里看花般的阅读方式。总之,在看完他的简短介绍后,我一时兴致勃然,仿佛寻觅到了继三岛之后的又一个知音。但是当晚,我在电脑前准备写日记时,羞耻感却袭击了我,我想说的,想写的这些算是什么东西呢?
关于我昨晚为什么将音量调至最大,我得思考好一会儿才能回答,似乎是这种行为使我感到舒适,我相信昨天晚上每个人都睡得很沉,兴奋的孩童,疲惫的准备早饭的父母,病痛折磨下感叹时间逝去的老人。我无意义的将音量调至最大,我在期盼些什么,将他人从美梦里吵醒,骂骂咧咧的敲打墙壁抗议却无可奈何,父母于睡梦中醒来,在床上窃窃私语,讨论关于我的未来,比赛的选手上演着经典的经济拉锯战,却没有发现已经变成了体力的决斗,解说绞尽脑汁让自己变得有趣,可他的声音本身就十分枯燥。
失眠的夜晚,我弄不清是在制造噪音还是制造孤独,渴望有人能够出现,渴望被咒骂,被发现。我与十年前,十五年前没有什么不同,婴儿们用啼哭宣誓父母的爱,我用噪音渴求关联,这本质也没有什么不同。
我曾经好多次下定决心不要在日记中再谈到孤独,在无法言语的世界里,他是存在的常态。还记得在大学的原子物理学,我以为他会教我如何制作原子弹,却只是告诉我电子能级的跳跃,到如今统统忘记。我曾不想再谈这个话题,这不是一种能够共情的情感,孤独的种类千奇百怪,说出来只是会惹人笑话------你还孤独呢?
最近看了意大利动画短片人生虚线,一个反社会主义者思考与自嘲,我惊讶的发现我能看得懂所有的梗并乐在其中---这不是一件好事,借用一位豆瓣友邻的评价,“ 适合观看人群:逃避生活的黑带高手,在世界上找不到位置的失败边缘人士,渴望体面人生,成功遥不可及,至今苦苦挣扎的每一个人。 ”
此刻我也只能一番苦笑,我确实与剧中人物共情了,在我十七岁的时候,我也曾以为人生就是折纸上的虚线,只要沿着它剪下去,跟随那条指向命运的线,最终一切都会有意义。但我做了很多错事,不是吗?疯狂的追随着不存在的虚线,直到火车脱离轨道,哦不对也许压根没有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