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3/2021-12/09/2021: 工作上可能的巨大变动,眼神像野兽的女人,由办公室霸凌产生的PTSD,对威胁的反抗,同事的慰问,总是在打滑的车
时间分布:
必要活动:39 小时
工作:38.25 小时
浪费:23.25 小时
IELTS:4 小时
看书:3.25 小时
设计:3 小时
H1B meeting:1.25 小时

忽然发生了一件事。
上周三,我的manager(下面简称Carl)叫我去他办公室。他问我,我现在手头的工作有哪些,分别占我的时间的比例是多少。我一一作答。其实,我回答的时候内心一惊有点不安了。然后我说完我所有的任务,Carl计算了下,说我现在的工作量占了我现在所有工作时间的90%。
然后,Carl开始了正题:我要去帮我们公司的子公司做一些marketing的任务。
说起这个子公司,Carl说了句:“子公司的负责人Lily脾气不太好,可能会掀桌子……”掀桌子是开玩笑。但是Lily脾气不太好是真的。关于这个Lily,还有很长一个故事要说。
我们公司的创始人是个从亚洲移民过来的男性。他和他老婆有三个孩子。其中一个孩子Tim因为小时候发烧智力受到了影响,智力停留在6岁的样子。Tim的父母对于Tim的情况感到很愧疚,觉得是自己没有照顾好他。其实在美国,找个护工就可以解决Tim的问题,再加上老板和他老婆家大业大,其他的两个孩子也很好,Tim的生活其实不会有很大的问题。
但是,老板和他的老婆(以下简称Sarah)有那种很根深蒂固的亚裔传宗接代的思想。所以他们给Tim找了个老婆。这个老婆就是Lily。Lily是怎么从大陆一个农村来到美国的呢?老板和Sarah给Lily的村子捐了很多钱,还盖了学校,也给了Lily本人很多好处。然后Lily就来了美国,和Tim结婚,生了个儿子。给Lily的好处之一就是她手下的子公司。
Lily的脾气不好这一点我早有闻名。曾有个叫做Sophie的员工在她手下干活。这里很冷。下起雪来雪可以堆到膝盖那么高。这种时候Lily居然还让Sophie是地里拔草……Lily对手下的苗族裔员工也很差,之前骂这些员工骂得很狠,然后苗族裔员工不想忍了,拿了枪去敲Lily家的门。
“所以你就远程帮助子公司做一些digital marketing的事情。”Carl这样跟我说,还给我演示了如何使用team viewer。“你明天就直接去子公司吧。”Carl说到。我说好。
周四,我就去了子公司。
首先,路很不好开。雪很大。有些地方没有铲雪。不,是很多地方没有铲雪。然后驶过覆盖着雪的路面的时候,我的车就在打滑,滑得我现在已经随波逐流了,很多时候都在冰面上滑行。
终于到了子公司,然后遇到了和我交接的人Jim。Jim开始详细地跟我讲我将来要做的事情是啥。结果我发现,Jim讲的我将来要干的活比我以为的多很多。包括策划。策划我居然都要负责。
期间,我见到了Lily。我和她冷淡地打招呼,却没有从她眼睛里面看见任何想要和我沟通的想法。很冷漠,很蒙昧,很未开化,很蛮横的眼神。感觉不像是一个明事理的人类,像一个未开化的野兽。其实我这是第二次见她。第一次见她是在今天夏天的植物园里面。我记得在植物园里面,我第一次看到她,我就想起池子在《吐槽大会》上说的一句话:“接娘们看上去可不想好人呐!”而且看了她第一眼我就觉得,她绝对能对Sophie干出那种事!
Jim从早上8:30讲到了下午3点。期间我去和我的心理医生远程视频了45分钟。但是没有吃中饭。和我的预期很不一样,我原本真的以为只需要远程操作就行了,结果Jim说我要一周来一次子公司;我原本以为我只要弄报告就行,但是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任务。
说完了任务之后,Jim带我去见了Lily。Lily在那边干活,我跟她说我只做marketing的部分。Lily依旧带着那种野兽的眼神否定我:“光做marketing是行不通的,你都不了解我们公司的产品。”我解释,我现在的schedule只能做到这个程度。Lily还希望我每个星期来子公司拿invoice然后干一些活。我说,我最多拿了invoice就走,不可能留在这儿干活,我还有自己公司的事情要去完成。Lily说:“你不能一边干这边的事情一边干那边的事情。”我说:“我本来就是我们公司的员工啊。”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Lily的眼神这个时候出现了一丝波动。
我不想去子公司,子公司的气压因为Lily的存在低了几度。地理位置与世隔绝。外面又是下雪天。这样的环境似乎是好多恐怖电影的背景设定。
当然,我不想去子公司还有一个原因,我之前提到过的:路难开。
3点,我离开子公司,开车前往我的公司。Google map上面显示25分钟的路程我开了45分钟,期间遇到了打滑(of course)、同事的一个电话,导航罢工等。45分钟后,我来到了公司。
我跟Carl报告了我要接手的工作。然后Carl觉得,我所剩的的时间似乎完成那么多的工作。我表示同意。Carl让我写个报告,记录下我今天接的活,以及我真的去接这些活的可行性。
然后,我下班了。可能是在子公司待得很不舒服(没吃午饭、野兽的眼神、将来要接但是不想接的活),我去超市买了两块牛排,感觉是想补偿我自己。
回家了以后我吃了饭然后没过多久就睡了。
今天早上醒来,我觉得,我很有必要在我的报告里面陈述我其实无法做这些工作。
去上班,路还是一样得滑。到了公司,突然要开个会。我们去开会。然后,会开完的时候,我的同事Sandra突然问我我是否还好。我看她眼里有某些东西,我就去了她的隔间和她吐槽Lily。Sandra告诉我,Lily之前打电话来问Sandra邮费的事情。Sandra那个时候刚来上班,以及,Sandra其实不懂什么是邮费,她以为是汽油的费用,因为一般大家都说运费 LOL。然后Lily就很气,在电话那头大骂Sandra,说你们怎么培训的?把电话给manager,她是怎么培训的?……
就是个恶劣的人类。
没想到Sandra关怀过我以后,没想到Hendrix也过来问我情况,Hendrix就说我早就应该拒绝。在事情还在萌芽阶段的时候就要拒绝……
没想到Sarah都打电话给Windy,通过Windy来问我我还好吗?说她儿媳妇的确不好相处。其实有一说一,Sarah是个很好的婆婆。在众人都讨厌Lily的时候,只有Sarah认为她有优点:有意志力,想做的事情一定能做到,对小孩很好……
well,我就是很难拒绝别人。
周四到今天,我都很恐惧去子公司工作,不,准确来说,我很害怕和Lily一起工作!我觉得如果我真的接了这个工作,我会被她abuse。而我已经不想再经历Office bully了。
周四,在子公司的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想起来在前公司的经理,被霸凌的经历,记忆就这样涌出来,没有办法把它们塞回去。前同事对我说的mean话都历历在耳。我觉得,子公司的氛围和我的前公司很像。似乎是预示着,如果我呆在这里,我也会像在前公司那样被bully。
我的身体起了应激反应,我要避免我自己被bully。我发了短信给我的心理医生,问她能不能给我开个doctor notice。我想通过这个doctor notice告诉Carl,我的精神状态让我没有办法去和Lily一起工作。
但是谁曾经受的了Lily并且和Lily工作呢?Sophie和Jim都给Lily工作过。我的另一个同事Windy说,想要身份的就要忍受她。我有这样想通过给她工作来获得身份吗?在子公司的时候,我不是没有想过身份的问题。
《纸牌屋》的开头,苦难分两种,一种让你更强壮,一种毫无意义,只是让你受苦。我现在对于苦难有了另一种理解,它可能会在未来的某些时刻以回忆的方式来袭击你,让你摆脱不掉,可能会逼疯你,让你自杀。而摆脱这种创伤的唯一方法就是遭遇新的创伤,就的创伤淡化,新的创伤留在脑子里,然后再袭击你……只是,我有点不明白,为何会有人这样热衷于凌虐别人,给别人制造创伤?这个世界上为何会有Lily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