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va驾驶员之死（四）

四

离开了李医生的服装店，小王长舒了一口气，手术医生的事情总算是解决了，下面就可以联系医院准备住院了。

刚这么想着，李医生从后面追了上来。唉，小王，我想起来个事儿。李医生气喘吁吁地说，手术之前啊，你还得干一件事，你得去城西走一趟，去找一个姓刘的人，他那有一套器械，做这个手术必须得用，没了它这手术做不成。这话又勾起了小王的疑惑，怎么医院连手术器械也没有啊？李医生赶忙解释，是这样的，在二十年前，国家为了解决医保报销费用紧张的问题，采取了一种全新的管理模式，对药品和医疗耗材进行统一的招标。国家与厂家进行谈判，在同等条件下，价格更低者优先获得进入医保目录的资格，而国家则以给医院划定指标的方式，保证厂家的产品销量，即所谓的“带量采购”。那跟没有器械有什么关系呢？小王还是很迷惑。李医生继续说道，你想啊，在医疗行业里，一分价钱一分货，过分压低价格，最后导致的是工艺和技术上的精简，同样是做手术器械，有的器械必须达到一定的生产成本才能保证质量，价格降低之后，厂家为了防止亏损，只能停止生产这种器械，医院自然是没有了。我给你的这个人，是以前和我们医院合作的器械商，他那里应该还有一套器械。

小王听完，立刻动身，去找刘姓器械商。人倒是不难找，这个人开了一家店面不小的铁匠铺，里面叮叮咣咣地响个不停。小王自报了家门之后，这位刘先生闻声而来，说是早已等候多时，李医生已经打了招呼，东西都已经备好了。把小王请进屋，刘先生端上茶水，和小王对面而坐，兴奋地和小王说，王先生，你是不知道，我听说李医生跟我要器械的时候，我别提多高兴了，想当年，每次病人的手术方案定了之后，都是他跟我联系，让我根据他的要求准备相应的器械，为手术做准备，手术结束了，再由我把器械收拾好送去消毒。我们俩配合的那叫一个默契，虽然我只是替他们做好后勤工作，但是同样能从工作中找到治疗患者的成就感啊。可惜，这种关系没能长久，带量采购之后，我们的器械因为实在无法压下成本跟其他的厂家竞争，直接退市了，后来李医生也不在临床了，真是可惜。幸好我这还留着一套当年的器械，我已经联系老同事送去消毒了，你在这稍等片刻，回头就能把器械带走。

两个小时后，刘先生把一个沉甸甸的包裹交给小王，上面还留着消毒过的余温。希望能帮到你，王先生。刘先生郑重其事的说。小王端着看了一眼，包装上依稀刻着几个单词：Johnson & Johnson。